第944章 白日煙花

  匕首結結實實地抵在脖子上,換任何一個不想死的人,都難免會浮躁,此刻的蒙老,就是處於這樣一個浮躁的狀態。

  七個戴帽子的傢伙有序退去,他們的步伐,並沒有一絲紊亂之處,我隱隱有種感覺,好像他們對蒙老的死活並不關心似的,但又不得不為蒙老的身份考慮,所以才不情願地退去。

  「還有你們,一起滾。」指了指帶我來的幾個大漢,還有剛剛放開小姨的那兩個人。

  等蒙老一方的人退出十數米之外,我一刀扎在他的大腿上,接著將他踹倒在地,這個時候還不能殺他,沒有人質的話,我帶著昏迷的小姨,根本走不出去。

  看著躺在冰涼地面上的小姨,我撒腿跑過去,「小姨!」

  剛要扒開那凌亂的頭髮,冰涼的蝴蝶刀抵住我的脖子,蝴蝶刀的主人,正是我懷裡的「小姨」。

  「挺狡猾的嘛,多虧我留了一手。」

  我眼中的「小姨」當場扯掉頭套,露出一張嬌媚的臉蛋,很陌生,我保證從來沒有見過她。

  「你是誰?」疑惑之餘,我當即問出來。

  她抿嘴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嫣然說道:「刀架在脖子上,你好像並不慌嘛,就憑這一點,也比那個老頭強出十倍。」她講話時,眼神輕蔑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蒙老,很顯然,蒙老在她眼中微不足道。

  「你要是想殺我,就算我慌了,該死還是要死,所以說,慌,並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我淡淡地說著,心裡猜測此女的來歷,她雖巧笑嫣然,但這心思手段,還當真不可小覷。

  「哦?」女人把玩蝴蝶刀,並不繼續抵住我的脖子,「講得很有道理!」

  以為是她鬆懈,剛要動匕首,只見蝴蝶刀快速地挽個刀花,繼續抵住我的脖子,宛如天籟的聲音繼續響起,「我聽說,你玩小刀很有一手?」

  我一點點把匕首往上拿,「你所指的小刀,可是這個?」

  「放規矩些!」女人一聲喝斥,將我的兩把匕首沒收,然後丟遠遠的,「放心,我跟那些所謂的大丈夫不一樣,在占據絕對優勢的前提下,我才不會傻傻的跟人去單挑,因為,那是在給對方機會。」

  感受到那吐氣如芳,我往前湊一湊,「好像。」

  女人明顯被嚇到,稍稍往後退一點,想與她眼中的「流氓」保持距離,但就是這個空當,我直接拍開她的手,一套標準的擒拿反制她。

  「聽你講話的語氣,應該是這夥人的頭目,抓著你,換我小姨,他們應該會換吧。」我飛快地卸去她的匕首,順勢扭住她的雙臂,讓她動彈不得。

  可這娘們一聲沒吭,要是我,胳膊被扭成這樣,已經快臨近脫臼的地步,但她,臉上卻無半點不適應之處。

  「你真的以為,自己抓得住住我?」

  女人話音落下,身體向前躬去,接著曲腿踢在我後背,鞋底的利刃劃破我的袖子,手臂傳來疼痛,她趁機掙脫我的束縛。

  「別那麼看我,難道只准你有兩把小刀嗎?」女人雙臂環在一起,「今天你只有讓出股份一條路可走,其它的路,行不通。」

  「是嗎?」我搖搖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此刻,那七個戴帽子的傢伙折回來,一個呼吸間,我將兩隻手套戴好,「那請問美女,現在,我有資格跟你單挑嗎?」

  「你真的這麼想嗎?」女人看我一眼,拿出白色的半指手套戴好。

  一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意義上的驚愕起來,看她的架勢,難道那比我匕首短一截的蝴蝶刀,也能遠程操控。

  事實證明了我的猜測,她和我,幾乎同一時間召回匕首。

  「那就讓我見識見識羅先生的刀法吧。」

  不知是不是默契,我們同時甩出一柄短刃,匕首和蝴蝶刀在空中碰撞,接著又被我倆分別召回手中。

  「不錯!」女人手握蝴蝶刀,決定先下手為強。

  我收起一把匕首,用剩下的一把和她交鋒,女人的動作看似無力,但招招直逼我的要害,她的招式凌厲狠辣,跟她的氣質很不符。

  不得不承認一點,她這樣的人很適合做殺手,因為一般人,是看不到那嬌媚外表下隱藏著的無限殺意。

  蒙老被扶起來,他第一時間朝箱子跑去,但箱子空空如也,那四份協議早已不知去向。見狀,蒙老嘶吼著要加入戰場,想配合女人一起對付我,但女人沒領情,喝斥一聲「請」他離開。

  連過數十招後,女人暫時跟我分開,「小刀,你練了有多久?」

  「你問這些,有用嗎?」

  「當然。」

  女人話音剛落,外面突然放起煙花,押我來的大漢嘀咕,「這人有病吧,大白天放煙花。」

  「你才有病!」在場的眾人中,只有那女人眼裡透露著一絲不甘,她知道,沒人會無緣無故白天放煙花,「快去看那個女人!」

  「是!」那七個戴帽子的男人,齊刷刷地朝一個方向涌去。

  我把匕首收好,打量在場所有人,同時,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計劃得逞了?」女人還是不願意那一幕出現,疑惑地問我。

  「恕不奉陪。」

  算算時間,我扭頭就跑,蒙老嚷嚷著要追我,只有那個女人,第一時間朝箱子跑去。

  我蹲在樓梯口,看到這一幕,不禁喃喃自語,「好可怕的心思,恐怖的反應程度。」直到此刻我才發現,這女人的真正厲害之處。

  儘管女人發現的及時,但箱子還是在未被拋出窗外之前爆炸,很快,整個樓層布滿灰塵,我心裡記掛小姨,不再猶豫朝樓下跑去。

  剛跑出口,就迎上前來接應的冷月,「救出來了吧?」

  「我出馬,你還不放心?」

  感覺樓上有目光看我們,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一眼,就是剛剛爆炸的窗口,站著一道身影,她齊整的髮型凌亂,臉上布著污垢,她的神情中,仿佛帶著濃濃的不甘心,不甘心人質被如此輕易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