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短暫的相遇,卻讓我的心難以平靜,當晚,我將車速提到極致,直奔珠江口,艾晴最後的一個心愿,就是讓我把她的骨灰撒到大海里。彼岸花是否真的存在,這個沒有一點根據可考,但正因為有這樣一個傳說,給了人們一份寄託,艾晴便是選擇寄託的那一類人,她看似堅強的背後,實則是一顆無比脆弱的心,可當我真的發現時,一切都已經結束,我和她的曾經,將被一點一點埋葬在塵埃中。
她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女人,或許真的如她在小鎮之言,接暗花那一次,她是想推開我來著,畢竟當時被人圍攻,只有脫出大家的攻擊範圍才能脫險,艾晴她是好心,卻無意中將軍刺刺入我小腹,從此就一直生活在被我的誤解中,其實她挺累的,這一次也算是解脫吧。
夜已深,珠江海口,我漫步到海邊,向海的對岸眺望一眼,但卻望到無邊的黑暗。
珠海是珠三角的重中之重,儘管很晚了,但還是有船隻不斷地往來,或來或去,一片繁華盛景。
走到無人的地方,我將包好的骨灰盒放在沙灘上,「若真的有彼岸花,你一定要找個能真正疼你愛你的男人,別再來找我受氣了。」
語畢,我抱起骨灰盒往海里走,一直走到海水沒過我的腰,才將骨灰盒朝高空拋起,借著微弱的燈光,我將匕首擲出去,命中骨灰盒。
當夜無風,盒子在空中破裂,骨灰散開來,緩緩沉入海水中,等最後一縷骨灰沉被浸沒,我朝著沒入骨灰的方向鞠一躬,沒有隆重的葬禮,她無聲無息地離開這個世界,但有一個人一定能記住她,記住她的一顰一笑,記住她為他做的一切,她將永遠活在他的世界裡,因為在他的心裡,她從來就沒有離開,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一如既往。
送走艾晴的當晚,我失眠了,一個人捧著破酒杯,坐在房間裡獨飲。
艾晴的徹底離去,王偉的突然出現,都讓我的心緒難以安寧。
山田惠子真的開了一家棋館,叫天和棋館,剪彩的當天還特別邀請了我,棋館坐落在繁華街段。
棋館很大,有三層之高,來賓也有不少,很多我都見過,山田惠子著一身白色禮服,在門口迎接客人,棋館新開張,前三天所有的雅間通通免費。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初見山田惠子時,聽她講想創業,那個時候,我以為她只是一個沒有經歷過失敗的奮青,但反觀今天的這一切,卻讓我覺得她並不簡單,光是這家棋館,在如此繁華的地段,那一年的租金,恐怕也得要數百萬,再加上內里的裝飾,沒有個千八百萬,恐怕很難做到。
山田惠子很忙,忙到根本沒空招呼我,她處在人群中,還是那麼的耀眼,乍看過去,也會覺得她是個很有韻味的女人。
正看的出神,一隻白嫩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接著一張精緻的臉蛋出現,「羅先生也喜歡下棋?」
「哦不是,惠子小姐讓我來捧個場,倒是江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來人正是江葵之,我沒想到能在棋館遇到她。
「棋館對我來講,有種特殊的情懷,剛好最近在珠海,又碰到有開張的棋館,我就來瞧瞧,怎麼樣,有興趣來一盤嗎?」
「也好。」反正站著也是站著,迎接來賓我也出不上力,還不如進去坐會兒。
由於是免費,雅間都被占光,不得已,我倆只好在大廳玩起來,江葵之看了看棋種,有圍棋,象棋,還有東洋的將棋,天和棋館主營的就是這三個棋種。
「羅先生,你說我們玩哪個?」
「聽你的。」
單獨面對江葵之,我挺尷尬的,在燕京的時候,我和王偉還朝她打聽江家,得虧當時沒說漏嘴,不然江葵之不可能放過我倆。
江葵之招呼我坐到圍棋桌,讓服務生取棋具,服務生卻告訴我們,今天來得客人太多,棋館的圍棋棋具都被占了,江葵之失落地嘆口氣,「那羅先生,我們還是下象棋吧。」
「好!江小姐,咱能不能換個稱呼,老是羅先生羅先生地叫,聽著怪彆扭的。」
首發r
「你這個人挺有趣的,別人是巴不得被人這麼叫,你倒好,還嫌聽著彆扭。」
「江小姐,你還是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這樣我聽著比較得勁。」
「好啊,那羅陽,我這麼稱呼你,你是不是也得將小姐兩個字去掉,你可以叫我葵之,或是小江,反正你喜歡哪個就叫那個,只要不稱呼小姐,我都能接受。」
象棋的棋具有剩餘,我和江葵之換到象棋桌,我倆像模像樣地下起來。
我心思比較紊亂,江葵之卻靜得出奇,很快的我就被她殺的丟盔棄甲,只剩下一個老將,一個士,還有一個象。
「羅陽,你的心,似乎靜不下來,有心思嗎?」江葵之看出我的窘況,並不急著將我的軍。
「哦,沒什麼,葵之,你剛剛說對棋館有種特別的情懷,可以給我講講嗎?」
「講也無妨,我的爸媽總是很忙,小的時候是,現在也是,那個時候我年紀還小。他們沒有時間來照顧我,就把我交給外公。」說起外公,江葵之眼底露出幾絲溫和,「你知道麼,外公他簡直就是個棋迷,無棋不歡,無棋不活,剛好外公家附近有一家棋館,他就天天帶著我去下棋,有一次我走丟了,找回來,外公還被我爸媽一通罵,你想不想知道,外公他最後是怎麼做的嗎?」
「不去棋館了?」
試想一下場景,下棋都把外孫女下丟了,任誰都會留個心眼,以後不會那麼做了。
「不是!」江葵之飛快搖搖頭,忽地一笑,「外公他找來一根繩子,一頭拴著我,一頭拴著他,我再亂走,他第一時間就會發現,於是乎,我童年一大半都是靠著外公膝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