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主意

  到達目的地,阿涼讓我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她帶我們到附近好好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傷心婆婆。

  又是一整晚的忐忑,加滿滿的期待,阿涼都說兩年前見過傷心婆婆,那就一定有希望找到她。

  第二天,我是第一個醒來的,自然醒,連我自己都說不上原因,反正就是覺得,該醒了。

  找一處清泉洗臉,我坐在石頭上等她倆,儘管心裡真的很急,我也不想她們睡不好。

  山里沒有信號,我想給湯貝貝打個電話問問珠海的情況都不能,等了一個小時,冷月和阿涼先後醒來。

  阿涼找到她藏好的乾糧,分給我和冷月,我直接一把攬過來,表示拎乾糧的活兒,交給我。

  到這裡,我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路途險惡,前幾天跟在阿涼後面,走的太順暢,所以一路上我都沒什麼感覺,直到今天,我們的速度不得不放緩。

  因為,我們見到了毒瘴,深沼,甚至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毒蟲,阿涼給我和冷月服了藥,說是避毒瘴的,但只在短時間內有效,一旦瘴氣入體時間太長,這藥就沒有任何效用了。

  整整一天,又尋了一天,我滿滿的期待,正一點一點減少,冷月似乎樂得享受,她每晚睡覺前,都會玩一玩清泉,跟著哼唱小曲兒。

  用她的話講,既然一切都不能改變,那就痛快地享受。

  接著找了幾天,到最後我不記得時間了,手機也沒電,只記得乾糧越來越少,我們不得已,把目光轉向大山,都說靠山吃山,這把,我們得利用山裡的資源。

  阿涼說,我們找了十天,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如果再找下去,我們再想返回去,不說識不識路,身體恐怕都扛不住。」

  我坐在青石上想了好久,做出決定,「冷月,阿涼,你們兩個就此打住,回去吧。」

  「那你呢?」冷月甩出一捧泉水,抬頭看著我。

  我不能說得太直接,「這樣,我有一個主意,你們兩個回去取乾糧,我在這裡等你們。」說著,我把包里唯一能吃的東西,丟給冷月。

  「那不成,你不走,我也不走。」

  冷月又把包丟回來,阿涼說這個主意不錯,行得通。

  「什麼能行?」冷月指了指我,「你好好看看他那個樣兒,一臉的頹廢愧疚,他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

  阿涼不說話了,看過我的臉色,她覺得冷月說的很對。

  冷月踢一腳石頭,盯著我說,「羅陽,我不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淑貞她出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都是意外,萬一她真的救不回來,再知道你變成的這麼狼狽,這麼脆弱,她能安息嗎?」

  「放特nn的狗屁,救得回來!」

  最後四個字,我是吼出來的,吼完我就跟冷月針鋒相對,各自盯著對方,氣氛一時間達到冰點。

  「你們這樣算怎麼回事,忘記此行是來做什麼的了嗎?」

  阿涼擋在我和冷月之間,我和冷月各自把頭扭向一邊,冷月先開口,「阿涼妹妹,你回去取乾糧,我們兩個留下。」

  「也行,最多十天,我就能趕回來,你們一定要撐住。」

  阿涼走了,把避毒瘴的藥留給我和冷月,她隻身一人按原路返回。

  「就特麼是有病!」我看一眼冷月,無奈地往水潭裡扔塊兒石頭。

  4

  「你有藥啊?」冷月站在水潭對面,沖我喊了一句。

  略作休息,我和冷月繼續趕路,只要見到能吃的,我就裝到包里,留著餓的時候吃。

  確如阿涼所說,不是吃不吃的問題,我和冷月的體質,逐漸在下降。

  「記不記得路,你先回去吧!」我再一次把包拿給冷月,真心不想看她跟著我受罪。

  「路忘了,跟你一樣,找不到,就不回去了,我夠本了。」冷月摸一把旁邊的樹幹,回頭看著我。

  沉默許久,她又開口,語氣很輕,「羅陽,男人應該是越挫越勇,而不是丁點挫折就變得頹廢,你想想湯姐姐,想想王偉,淑貞她也等著你回去呢!」

  我捧起清泉,伸出舌頭舔了舔,確定乾淨才喝光。

  冷月等著我回答,我戳戳小腹的傷口,「我很想自己一個人攬下所有的一切,很想很想,多希望短箭射穿的,是我的身體,可這一切,它不是我想就能有的。」

  「所以仍需努力!」

  冷月過來,沖我伸出拳頭,我苦笑一聲,拳頭跟她撞在一起,「說不過你,一直都沒發現,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句句扎我的心。」

  「男人,就想剛捏好造型的泥巴,只有經過火的煅燒,才能完美,經不住的,只能是廢物。」冷月從包里拿出果子吃著,「你經得住的,我一直都這麼覺得,對嗎?」

  我搖搖頭笑一聲,她剛剛看似言語過分,但確實希望我能真正清醒過來,不要整天處於一種看似看得開,實則很頹廢的狀態。

  和冷月又尋了三天,果子已經吃的無味,我們只是憑著感覺,一個一個往嘴裡塞,每走一步,都得注意腳下的路,這對我來說,又是一次新的體驗,也算是一種鍛鍊。

  到最後,我們實在是走不動,就坐下歇息,剛坐在石頭上,一個奇形怪狀的蟲子,咬了我腳踝一口。

  腳踝很快就有淤黑,冷月找跟繩子,系在我腿上,讓我把匕首給她,她想也沒想,直接就劃上去。

  血是黑的,冷月擦擦匕首,丟給我,「阿涼不在,這些鬼東西好像變多了!」

  我找塊兒布系在腳踝,「可能,它們是懼怕阿涼吧?」

  一個常在深山行走的女孩兒,如果沒有點特殊本事,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跟阿涼分開了幾天,我和冷月慢慢地熬到極限,幾乎是同一天倒下的,一步也走不動。

  我躺在地上,冷月跟著靠過來,把頭往我懷裡一放,「我很喜歡這裡,所以,我覺得值了!」

  摸出一個果子,我塞到她嘴角,她艱難地嚼著,再難以下咽也得吃。

  意識模糊的前一刻,我聽到周圍有響動的聲音,但沒有力氣抬頭去看,累到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