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臉一擺，用手指著我，「你覺得，小姨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我撓撓腦袋，「那新社會，我能不能娶娘親的遠房表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連我都不相信自己會說這種話。
「恐怕，我不知道！」小姨正色看我一眼，臉色稍微紅了那麼一絲絲。
「小姨，你開車吧，劉老問起來，我按你教我說的便是！」我壓抑著心裡的捉急，很想快點找到劉老，問清楚當年的一切情況。
「好，你可答應了，如果到時候沒做到，小姨就跟你絕交！」小姨面色嚴肅，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我無語地看她一眼，她還來勁了，「至於麼，絕交這種話你都往出扯？」
「至於！」小姨目光沒有閃躲，相當認真地回答我。
我心跳仿佛快了很多，最終無奈攤攤手，「我保證能做到！」
小姨回看我一眼，哼了一聲發動車子。
她把我載到郊區的一個小村落，說集團安穩下來，劉老便一個人搬到這裡。
「這也有點太偏了吧，小姨你怎麼不給他買個房子？」看著我爸的心腹淪落到這種地步，我屬實是有些不忍。
「等你見到他，就知道他為什麼要住在這裡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小姨搖搖頭說道。
小姨把我載至小村的盡頭，那裡有一間磚砌的小屋，小屋周圍被打掃的異常乾淨。
「就是那裡，咱們過去吧！」
小姨招呼我下車，剛下去她就挽起我的胳膊。
「等過去再挽好不好？」我無語地抽出胳膊，她一驚一乍的，我的小心臟很難承受得住。
「不行，必須現在挽！」
小姨說著又緊緊地挽著我的胳膊，怎麼著都不讓我抽出去，她那不起眼的咪咪貼著我，搞得我有些心神恍惚。
「我就不懂了，小羅陽，小姨挽著你的胳膊，你應該驕傲自豪才對，怎麼一臉的哭喪，難道是小姨長得難看？」小姨摸摸臉角，做出一副質疑自己的表情。
「好看，小姨最好看！」我得順著她的話說，要是說不好看，她恐怕得痛扁我一頓。
小姨把我帶到磚砌小屋，她伸手敲敲門，出聲詢問劉老在不在家。
屋裡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接著門就打開，儘管一路上都在想像和劉老見面的場景，但當真的看到他時，我還是被震驚了。
那是一個頭髮黑白相間的老者，額頭上面有很深的褶皺，他的左手藏在袖筒，最關鍵的是眼睛，他的右眼滯作一團，根本睜不開，像是受過很重的創傷。
他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我，手緩緩向我伸來，發出顫抖的聲音，「小少爺！」
「劉老。」看著這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我趕緊把手遞過去，和他緊緊地握在一起。
「來，快進來，有生之年能讓我再見到小少爺，也算了卻一樁心愿。」
「哎。」我費力把胳膊抽出來，小姨想阻止卻沒我力氣大，她只能用眼神瞪我，恐怕以為我不想帶她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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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手後，我摸摸她的臉頰，親昵地拉著她的手，小姨見我只是換個方式，臉色終於好了一些。
劉老看見這一幕，疑惑地問道，「這？」
「不瞞劉老您，我想著等一切都結束了，就把她娶進羅家！」我按著小姨的意思給劉老解釋，心裡還是忐忑的不行，怕遭到反感。
結果，我剛說完劉老便哈哈大笑，很正色地告訴我，「小少爺有福氣，白小姐和你乃是天作之合，老爺和夫人如果在世的話，一定會為你們大擺筵席！」
「真的會嗎？」我在心底問著，爸媽真的希望我和小姨在一起嗎？不知怎麼回事，我心底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狂熱，回頭看著小姨的雙眸。
小姨亦一眼不眨地看著我，她神色清明柔弱，好像在跟我訴說著什麼。
但我又彷徨了，因為現在不是舊社會，劉老所能理解的感情和現在的格格不入，我和小姨，真的有機會在一起嗎？
先不說她只是遠房表親，就算她今天不告訴我這些，我都試想過好多回，到底能不能和她在一起？
她今天跟我挑明後，我心裡的這種想法更加濃烈了。
劉老不打斷我的沉思，倒是小姨清咳嗽一聲，提醒我迴轉思緒，她怕我在這樣下去，會被劉老給拆穿。
我聽到小姨的清咳聲，拉著她坐到劉老的對面。
「小少爺能有白小姐作賢內助，實在是羅門之幸，老朽替老爺謝謝白小姐！」劉老說著微微沖小姨躬身。
「劉老言重了，姐姐和姐夫把羅陽交給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他們的期望。」小姨趕緊出聲，她最見不得看人向她躬身。
一直聊著目前的生活，劉老想知道我的處境好不好。
「劉老，我想知道當年的一些情況，還請您告知。」我誠懇地低著頭，向劉老請教。
「老爺看的一點沒錯，羅家的男兒都是錚錚好漢，他猜到你會找到我的！」劉老見我一臉不解，「其實，老爺出事前，給我留下訊息，他讓我儘快逃離，聯繫白小姐，守住秘密等你成長。」
「他還特意交代，如果是你自願問起，就讓我一定告訴你，如果你沒來找我，就讓我帶著秘密魂歸故里。」劉老語氣低沉，每當回憶起那段時光，他的心就變得頗為沉重。
「劉老，我很想知道！」我懂其中的意思，如果我不問，我爸希望我永遠不知道，想讓我幸福地生活下去，不再捲入一些紛爭。
「白小姐，你最好還是迴避吧！」劉老把目光投向小姨，正色地說道。
小姨看一眼劉老，求助地看我一眼準備起身，她起身的那一刻，我揪著讓她坐好。
「劉老，她是我的女人，我相信她！」
我用不容質疑的語氣告訴劉老，不想他把小姨請出去。
劉老看一眼小姨，又回頭看著我，終究嘆口氣，「罷了，白小姐可以不迴避，老朽也信她！」
小姨聞言鬆口氣，抓著我的手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