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終於等到監獄那邊的回音,神宮清劫獄成功,救走了池上,張麗和兩名小組成員在搏鬥中犧牲,當邱雪瑩趕到時已經晚了,逮不到神宮清等人,只能為張麗和兩名組員收屍,至此,特別行動小組再一次遭遇重創。
收到這個消息我震驚了很久,仍舊不相信這是事實,兩三天前張麗還活脫脫地站在我面前,由於對之前引人中圈套一事愧疚,再加上我也算間接救了她一命,以致每一次去小組據點,她都會盛情款待。
在我印象中她的身手還算不錯,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
小姨將監獄的監控視頻發到我手機,我點擊播放認真觀看,對方只來了六個人,為首的是神宮清,至於後邊五個,應該就是小姨口中所言龍櫻社新來的高手。
六個人身手都很凌厲,僅僅一波衝刺就幹掉所有獄警,衝進來不到一分鐘就找到關押池上的牢房,倘若不是監獄裡有內應,那就是池上身上帶了追蹤器,而且明顯是事先商量好的劫獄。
就在神宮清等人要帶走池上時,張麗帶著兩名小組成員來例行查探,雙方在監獄的走廊遭遇,自然是大打出手,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張麗正抵抗一個高手,神宮清的匕首冷不丁送進她的心房,剩下兩名成員同樣慘死,神宮清等六人成功劫走池上。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江嚴和許光義沒有被救出去,而觀如今之勢,這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平常的獄警根本攔不住神宮清六人,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沒去救江嚴和許光義,說明他們壓根沒有營救的心思。
事到如今,我終於明白為何當初抓池上等人那麼容易,除去中了一次埋伏外,後面幾乎沒怎麼走彎路就成功逮捕。
現在看來,是池上故意讓我們抓的,將他們三個一併抓來,然後他再設法出去,這樣一招釜底抽薪就徹底困住了江嚴和許光義。
那到底又是什麼原因促使他這麼做呢,還是說這次密會他要的只是江嚴和許光義手裡的配方,而並不是他們這兩個人。
倘若真的是這樣,那他在被抓之前一定會想法設法將三份配方集中起來,然後等自己逃出監獄再去取,這樣一來甩掉了江嚴和許光義,二來得到三份配方,一石二鳥不可謂不明智。
但是有一點,江嚴和許光義不是傻子,合作這麼多年不可能不清楚龍櫻社的秉性,對於比命貴重的配方他們一定不會輕易交出去,因為一旦交出配方,他們就失去了保障生命的砝碼,這二人雖說不是心思縝密,倒也算的上老奸巨猾,他們應該沒那麼蠢。
可池上不去營救江嚴和許光義,那分明證實了一點,配方已經不在他倆手裡,又或者池上清楚他倆放置配方的地方,只有對他沒有作用的人,他才不會去營救。
這麼重要的東西誰都不會亂放,就是放了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那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閉著眼琢磨,想琢磨出個究竟來,由於想的太過認真,眉頭不經意間皺起。
湯貝貝用手指輕撫我的眉間,勸道:「我知道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可奈何它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要再難為自己,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養傷。」
我抓著她的手睜開眼:「問你個問題。」
「你問。」
「被抓的這三個人,每人手裡都有一份事關性命的東西,其中一個想謀取到另外兩個人的,就故意安排了被逮捕一事,你說在被抓之前,他怎麼能把另外兩個人的東西騙出來?」
「別東西東西的叫了,你直接說配方就行!」
「……」我嘴角微張,還以為她對這些事一點都不過問呢,沒想到也是在偷偷關注著。
湯貝貝手指貼著下巴,邊尋思邊說:「既然事關性命,那誰也不會擅自拿出,除非是提議大家一起拿出來。」
這些我都想得到,就問她:「那怎樣能讓他們將配方留在同一個地方嗎?」
「你不是說他們被抓了嗎,只要不想被警方搜出來,不是吃掉就是丟掉!」
我直接拍到腦門上面:「怎麼早沒想到呢?」
腦門附近有個包,這一下拍的我齜牙咧嘴,湯貝貝趕忙吹幾口涼氣,問:「怎麼啦?」
「快撥給邱雪瑩!」
湯貝貝應了一聲,趕忙打給邱雪瑩。
電話接通後我把想法告知邱雪瑩,讓她快點帶大隊人馬去那天抓江嚴等人的包廂,說他們三個人的配方很可能會遺留在那裡。
醒悟是醒悟了,但就是醒悟的有點晚,當邱雪瑩帶著大隊人馬趕到時,池上等人剛剛取了配方離開,只晚了那麼一步。
當邱雪瑩把消息傳回來,我咬著牙恨恨地捏了捏拳頭,要是早能料到這一步,也許四張配方已經盡在我手了。
至此,所有的頭緒全部理順,被抓是池上計劃之內的,想必當時的位置也是他泄露出去的,他是想借警方的手拜託江嚴和許光義,從而自己獨攬三份配方。
直接殺,他沒有那個膽量,因為他不確定殺了江嚴和許光義,江家和許家會不會將他的秘密泄露,倘若兩家狗急跳牆全部抖落出去,那他所有的計劃都會落敗,而且會一敗塗地。
所以池上就想出了這個借刀殺人的法子,他預料到我一定不會輕易放人,這份心思倒真是叫人佩服。
四份配方得其三,池上一定會將全部注意力放在最後一份上面,我當即通知小姨,讓她交代大家守住會所,不要被對方鑽了空子。
而小姨早就從監獄事件中分析清楚始末,也下達了最近減少外出的命令,當然必要的時候還是得配合邱雪瑩那邊,特別行動小組死的死傷的傷,她現在很需要我們這樣一支力量相助。
對於小姨的安排,我只想說一句話,得素素者可安天下。
第二天,湯貝貝還要回家照顧婉兒,冷月就來把她接回去,她們兩個前腳剛走,後腳秦嵐就探個腦瓜進來。
秦嵐仔細掃了掃病房,應該是看湯貝貝在沒在,等確定沒人她才拎著飯盒進來。
看到這一幕,我不動聲色地把手收回被窩。
「別藏了,這回有勺子,你自己吃吧。」
「……」被揭穿的滋味真心不好。
秦嵐果真沒再餵我,只是坐在椅子上捅咕手機,二郎腿一翹,我的眼神老是不自覺地往她裙擺的縫隙里瞅。
「嵐姐,你最近咋老不戴戒指呢?」我喝完粥就問她,記得剛剛訂婚那會兒,她可是滿心歡喜地戴著戒指出來炫耀,如今連著兩天不戴,不會是有什麼事發生吧?
「戴什麼戒指的,有什麼好戴的?」秦嵐說著給拍個照,好像是要記錄我的慘狀。
「你幹嘛?」
「是淑貞要我發給她的!」
「你讓她來一趟得了,照片能看出什麼來?」
秦嵐戳著我的鼻子:「你這傢伙好沒良心,淑貞走不開特意叫我來照顧你,你不領情就罷還要擠兌人家,按我的本意就不該來看沒良心的人!」
「……」
秦嵐罵完就坐下,我又故意激她起來,因為頻繁地坐下站起,好像能欣賞到點別樣的風光,對於我而言簡直就是視覺上的享受。
有秦嵐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傷勢逐漸好轉起來,就是有一點,這麼些天她從來都沒戴過戒指,我就猜測她和陳少華是不是掰了,只是沒有機會親口求證,因為只要我一問,她就會找話題轉移。
只是有一天她跟人在走廊吵架,聽聲音對方是個中年婦女,我就猜測是她媽媽,因為對方一直叫她回家,結果她屢次表明,咋周都不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出院,總算能下地活動,我就提議去公園散步,秦嵐欣然答應。
溜達的時候倒是沒啥,只是回去的時候出了問題。
原因是這樣,最近秦嵐跟我走的挺近,我挺擔心她的安危,擔心龍櫻社攻不破鐵板一樣的昭陽會所,會找她下手。
結果這時意見鬧了分歧,秦嵐咋周都不肯讓我送她。
她開始拒絕的不是很明顯,我就死皮賴臉地跟在她後面,直到給她跟煩了,吼著推開我,說她用不著別人可憐。
我就納悶,送一送又不是可憐,她情緒咋恁地激動。
秦嵐蒙頭就往馬路對面沖,我看著實在不放心,就又跟了上去。
結果這回直接給她整哭,蹲在地上不走了。
到這時候,我要是再看不出什麼就白長腦子了,就扶她到公園的長椅坐好。
秦嵐靠著我的肩痛苦,這一下給我整不會了,手搭這裡不是,搭那裡也不是,索性就翻她的包取紙巾給她,翻著翻著一個東西滾了出來,我的目光被吸引過去。
那是一隻已經扁掉的戒指,正是她的訂婚戒,估計是用硬物砸成這個形狀的。
趁秦嵐沒注意到,我悄悄將戒指放回去,然後試探地問:「嵐姐,是不是最近和陳少華鬧得不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