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雪瑩有幾絲不快之色,她特別反感這種在背後議論或是算計女人的男人。
見她這麼不憤,我疑惑地接過手機,點擊播放陳少華和那男人的對話。
大概內容就是那個男的問陳少華,這婚都定了得手沒有,陳少華說沒有,還說秦嵐這個女人內心傳統得很,需要時間慢慢磨,僅憑訂婚這一項很難拉近兩人直接的關係,得讓秦嵐完全信任才行。
然後那個男的就說,你這也不行啊,不就是女人嗎,製造的浪漫點好好哄一哄,還怕她心不在你這邊嗎,還怕她不信任你嗎,再說老兄你一表人才,對付個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陳少華就告訴那個男人,說秦嵐沒有那麼膚淺,不跟其他女人一個樣,而且行事也有自己的主見,怕是不好整。
那男人就說拉倒吧,說女人都是一個樣,生理構造都一樣,還讓陳少華上點心,爭取早日獲得秦嵐的信任。
陳少華說但願吧,跟著又說視情況而定吧。
錄音到此結束。
怎麼聽怎麼像是那個男的給陳少華出啪秦嵐的主意,也難怪邱雪瑩會說他們污,這種事情拿到咖啡廳說,真的是有傷大雅。
「齷蹉!」
聽到最後我差點把手機砸了,邱雪瑩眼疾手快搶了過去,還說:「這是我的手機,要砸砸你自己的去!」
我默不作聲,但心裡怒意更甚,看陳少華謙謙君子相,起初還覺得秦嵐眼光不錯,找了個靠譜的男人,今天聽了這個錄音,讓我覺得這人也不咋地,他是有多急,連結婚都等不到嗎?
邱雪瑩:「我知道你氣憤,我更生氣你知道不,就剛剛我在後面聽,有多少次想把咖啡潑他們臉上,但為了你的偷聽大計,這才硬生生忍住的。」跟著又八卦起來,「喂,他們剛剛討論的那個女人,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是對我很好的一個姐姐。」
「那不早說,早說就揍他們!」
邱雪瑩一陣吹鬍子瞪眼,只不過陳少華和那人早就走的沒影,她也只能在這裡發發嘴威。
我就在想,要不要把這個情況知會秦嵐,讓她好有個心理準備,剛要撥電話,轉念一想她應該還在休息,於是作罷,想著有機會當面找她談談,讓她一定要觀察清楚陳少華這個人,不要太早地去信任。
從咖啡廳到旅店,邱雪瑩一路上都憤憤不平,直言再讓她碰到那兩個人渣,一定要痛扁一頓。
我將她送到樓上,順便跟進去看看她的新房間,屋子不打但收拾的特別乾淨,地上擺著個箱子,邱雪瑩的所有物品都在那裡放著。
這一次邱雪瑩自然了很多,不但邀請我進去,還衝了杯熱水給我。
我接過水說:「這間屋子要比上回那個好點。」
「那是,這是客人們退房後我自己挑的,老闆開始還不准,在我軟磨硬泡之下,就同意了。」邱雪瑩得意地說道,不加錢換個乾淨點的屋子,自然得拿出來炫耀一番。
我喝完水就離開,和邱雪瑩約定著晚上一起去夜探龍櫻武館,邱雪瑩為此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是查不出個端倪,她就住進去不出來。
我真佩服她的幽默,倘若瘋人事件真是龍櫻武館在幕後操縱的話,那進去再想出來都是個事,因為一旦被察覺,對方很有可能會下殺手。
回到集團泊好車,見山田惠子在樓下等我,就詫異地走過去,她不是說兩天後見面談麼,怎麼今天就過來了呢?
當然,區別於上一次,這一次我對她不再反感,詫異歸詫異,還是很欣喜她能來找我的。
「羅陽。」
山田惠子興奮地擺擺手,那神情像極了一個剛剛談戀愛的小姑娘。
「咋不在樓上等呢?」
「樓上多無趣啊,裡面都是些工作狂人,再說了,在樓上等未必能第一時間知道你回來。」
「……」我頓了頓正色地看著她:「來找我,是想通了嗎?」
「沒有,我是想來問問你珠海哪家中藥房好點?」
「中藥,你病了?」我摸摸她的額頭,好端端的去中藥房幹嘛?
山田惠子神秘地搖搖頭:「我沒病,就是想抓些養氣補血的藥。」
「這樣啊,那我問問。」
珠海的中藥房我還真不熟,但蘇晨應該熟,他們醫院就是中西醫結合辦的,中藥和西藥都有涉及,我只要問問他們的供貨渠道就行。
我給蘇晨掛了電話,她還真不知道具體,讓我稍等一會兒,她問完發信息過來。
我帶著山田惠子在集團一樓等著,不到五分鐘信息就來了,蘇晨辦事還真是麻利,這邊我們還沒聊幾句話呢。
「過來了,走吧。」
山田惠子跟在我身後,可出了集團門她就推住我:「把地址給我,你不用跟著去。」
「我送你去吧,用不了幾分鐘。」
「不行。」山田惠子怪笑一聲:「我要自己去。」
「那行吧。」
我也不逼她,直接將簡訊轉達過去,山田惠子收到簡訊,直接跳過來在我臉上麼麼一下,然後嬉笑著跑遠,等跑出好遠,才停下來沖我揮手。
我沖她擺擺手,一直等到她從我視線消失,這才摸摸臉上樓,撒嬌還真得分人,山田惠子這麼撒嬌,不僅不會令你有半點不快,反而是更加覺得她可愛。
傍晚,我親自下廚給偉大人炒了倆菜,還待在屋裡陪她吃。
王偉安靜地吃著,默不吭聲,也不說說我做的好不好吃。
「偉大人不開心?」我有些疑惑,該不會是山田惠子麼我一口給她看見了吧,那也不應該啊,王偉從來沒有吃醋的性格,即便是有也很收斂,絕對不會是醋意大發那種情況。
「你今晚又要出去?」王偉放下筷子,盯著我問道。
我表情僵住,感情她指的是這個。
「一定是,要不也不會主動獻殷勤。」
「……」
偉大人,你竟然這麼說我?
「逗你的啦,早去早回!」王偉還是不想成為我事業上的羈絆,她願意等我回來,不管多晚。
吃完飯,邱雪瑩還沒發消息來,我就留下來陪她們做遊戲,變著花樣玩,直到把她們逗樂,正玩的開心綜合儀震動一下,我抬起手腕看一眼,直接俯身過去在王偉額頭親吻一口:「早點休息。」
要想徹查龍櫻武館不容易,期間再被發現就更加困難,凌晨之前肯定回不來,不想讓她空等著。
王偉知道我這句「早點休息」的含義,點點頭不吱聲。
再摸摸她的臉轉身出門,回到我和湯貝貝的屋裡,挑一身運動勁裝換上,無意中抖落出那把木梳,放在胸口蹭了蹭,很是小心地放回去。
以前我不清楚這木梳到底是幹嘛用的,現在很清楚。在湯貝貝昏迷期間,吳玉鳳跟我講過木梳的來歷,這是湯貝貝的外婆留給她的,她再傳到湯貝貝手裡,女傳女。當年湯貝貝的外公去參軍抗日,她的外婆就去求了這把梳子,說是上戰場前梳一梳,能讓子彈躲著走,這把梳子保佑她的外公從戰場活著回來。再後來吳玉鳳送給湯貝貝的父親,再到她今天送給我,這把木梳已經成為她們兩代母女的信物,交給誰,心就跟著誰走。
湯貝貝當初執意送我木梳,想必就是這個意思。
下樓開走那輛不常使的汽車,和邱雪瑩在旅店會合,想著早點趕過去蹲點。
邱雪瑩上車前還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說萬一張麗在盯著她呢,我說她就是瞎想,張麗帶的都是她的隊員,她的隊員來盯,看到了還能跟張麗講不成?
「你可別小看那女人,那女人可以用規矩把手下壓死死的,小文他們不得已只能照辦。」
「你們倆矛盾真的不小。」
「是啊,一直就這樣,別的倒還行,就是看不慣她諂媚上級的嘴臉,不然也可能成為很好的姐妹。」
說話間就到了龍櫻武館的演武場後門,邱雪瑩看了看位置,讓我讓後退兩條街,說這裡靠得太近,容易被人看出來。
「後退兩條街,還怎麼盯啊?」夜色暗,離得近都怕瞅不清,離得遠還盯什麼了。
「沒看我背著包嗎,聽我的就行。」
「好吧。」
我換個路口,又折回去繞道距此兩條街的位置。
邱雪瑩打開包,拿出兩個袖珍望遠鏡,分給我一個:「拿著,帶夜視功能的。」
「牛啊!」我接過來放在手裡把玩,特別行動小組裡的好玩意兒還真不少,綜合儀和這個袖珍望遠鏡,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
「那可不,你以為組長是擺設啊,這都是我讓小文偷拿……快看」
邱雪瑩打趣的聲音戛然而止,讓我快點注視演武場後門。
我趕忙透過望遠鏡去看,就見幾輛車從那裡開出,連車燈都沒打,一看就像是做賊心虛。
「要不跟上去看看?」
我試探地問邱雪瑩,這麼晚出去車裡說不定真就拉著瘋人。
「可行,但一定要保持距離,別被發現。」邱雪瑩說著拿出我送她的手槍,開始擦拭,自打這把槍到手,她幾乎天天都有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