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264章 咎由自取

  我當即就開始扒飯,還愜意地喝一口紅酒,壓根不往她那邊看,任由她裝可憐,只要不去看,她完全就是自導自演,連個觀眾都沒有。

  山田惠子雙手撐地起身,拍了拍褲子坐到我對面,接下來始終苦惱著臉,嘴角噘起一定的弧度,分明有幾分撒嬌之意。

  但這個女人從來不會把憤怒和不滿表現在臉上,依然要跟我碰杯喝酒,除去撒嬌和扮可憐,其它的情感完全內斂,這點一般人很難做到,同樣的能做到的都不是一般人。

  「羅陽,從這桌飯你能不能找到以前的感覺?」

  「以前是什麼感覺?」我毫無考慮地回嗆道,對於和她的那點曾經,我覺得還是早早忘記為好。

  山田惠子美眸眨了眨:「我找得到,還覺得很熟悉,唯一一點不同就是,那會兒咱們兩個可能坐的是一邊,而現在卻是分坐兩邊,看似是一個桌的距離,但給我的感覺,就像我們之間隔著一道巨大的鴻溝,難以逾越,可望而不可即。」

  如果她沒有那些先例,這麼動情的話我難免會相信。

  將近一個小時過去,我吃完放下筷子,問她什麼時候還我配方。

  「再吃點吧,咱們總共才碰兩回杯哎。」

  「真有事要忙,改天吧,如果你歸還配方,改天我做東請你,你看行嗎?」

  「是真忙,還是想敷衍我?」

  「真的。」我情急地點點頭,再不出發下午的飛機都會錯過。

  山田惠子猶豫片刻,說:「好吧,我這就取給你。」

  說完她就出了雅間,只留下我心急火燎地等著,剛想點支煙平復下心緒,掏打火機時感覺腦門一陣眩暈,很強烈,登時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起身就大步往外走。

  從進雅間起我就提防著,不敢鬆懈半分,此刻察覺到不對勁,立馬就做出反應。

  跑到門口,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我全力倚靠在門框上,抬眼卻發現山田一直在門口,未曾離去。

  「你,賤……」

  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去控制她,卻被她推倒在地,她蹲下來,手裡握著一個噴劑藥罐:「羅陽,這是我特意為你調製的中濃度乙醚,這個濃度就是牛聞了都扛不住,就更別提人了。」

  說著,她再次朝著我鼻子噴兩下,我的姿勢慢慢迷糊,最終做不出任何反應。

  山田惠子收起藥罐,忐忑地拍著胸脯,她都沒料到我會第一時間察覺,要不是最後加快噴速,還真不一定對付得了我。

  意識朦朧,再朦朧。

  驀地,一處青青草原出現在我面前,不遠處有一小隊人影,我緩緩朝著他們靠近。

  近了,發現這是一支攝影團隊,他們在草原取景拍婚紗照,而拍照的女主赫然是湯貝貝。

  她在沖我招手,叫我快點過去拍合影,我狂喜,一路朝著她狂奔,卻發現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我不甘心……就一直追,一直追!

  場景再次變換,攝影團隊消失不見,湯貝貝穿著一席白色長裙,戴著髮髻,就像九天之上的翩翩仙子,她往我身上丟石頭:「傻子,你還愣著幹嘛?」

  我再次朝著她跑去,這一次我們越離越近,不再像剛剛那樣可望而不可即。

  我們緊緊相擁著,滾草原。

  可這份美好還不待留戀,場景就再次變換到一處荒郊野嶺,小姨牽著馬迎面走來:「我這輩子特想和心愛的人狩一回獵,你願意帶我去嗎?」

  「我願意。」沒有半點猶豫,我大喊出聲。

  小姨嫣然一笑,那個瞬間,日月光輝在她面前失色,如果你說陽光溫暖,那是你沒見過她的眼睛,那神采,更能暖入人心。

  我們一起騎著馬,追小鹿。

  期間小姨直接轉身倒騎,面對面相視,她親昵地朝我依偎過來:「如果能一輩子這樣,該多好!」

  睜開眼,屋裡一片昏暗,擦拭掉額頭的汗水,才發現原來那是場夢。

  夢隨思,平日惦念最多的事物或人,是最有可能出現在你夢裡的。

  剛想伸個懶腰,卻感覺到身邊一片溫軟,探手過去觸碰到女人的長髮,我倏地收回手,轉身打開床頭燈。

  燈光亮起,山田惠子慵懶地伸個懶腰,悠悠地睜開雙眼,除去小腹裹在被裡,剩下的地方一絲不掛。

  看到她睜眼那一幕,我整個人變得無比清醒,翻出手機看一眼,就快到傍晚七點鐘,下午的飛機都落地燕京,我顯然錯過了。而且手機有將近五十通未接來電,都是小姨打來的,但我的手機被山田惠子設置了靜音,我一個都沒接到。

  那一刻,盯著山田惠子,我心裡橫生出強烈地殺意。

  手猛地探出,扣在她脖子上面:「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山田惠子猛烈地咳嗽著,卻不出聲為自己辯解,應該是被掐著出不了聲,而且她也不伸手阻撓,就那麼任由我掐著,閉著眼睛,一副甘心等死的模樣。

  「我特麼必殺你!」

  我嘶吼著繼續加大力度,卻在山田惠子臉色漲紅時無力地鬆開手。

  山田惠子將我推開:「沒本事下手,就不要比劃那麼久!你做的時候不是很瘋狂麼,現在卻單怪我一個,就不覺得對我不公平嗎?」

  「不公平?這特麼都是你精心設計的!」我也沒喝醉,她噴乙醚那一幕,至今還清晰地留在我腦海里。

  而且最關鍵的,我根本不知道是她躺在我身邊,否則打死我都不會那麼做。

  「設計又如何,我只是扶你回來休息,是你非要強來,我根本反抗不了。」山田惠子捂著嘴角哽咽。

  「別在我面前裝可憐,這都是咎由自取。」如果我清醒著,早就去燕京給小姨過生日了,怎麼可能發現這些事。

  「咎由自取,我還是危險期,那麼多次一點措施都沒有,萬一……難道我想嗎?」

  「沒有萬一,我不會負責,即便有了,你自己看著辦。」

  我說著穿衣服下地,用手機訂了下一趟去燕京的航班。

  小姨又發了微信的動態,一排痛哭的表情,再加上整整兩排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