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254章 殘酷的現實

  最終鋼釘成功植入,冷月被轉入普通病房,她睡得特別安靜,顯然不了解外界所發生的一切,我真的怕,她醒來後會接受不了這殘酷的現實。

  小姨替冷月夾好被子,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好妹妹,醒來別亂動,明天再來看你」,坦白說,這張紙條差點給我一個大男人看哭了。

  歸根結底,還是命運對冷月太不公,她簡直傻得要命,根本就不該去扯我,那樣這不公也許就不會降臨到她身上。

  夜深了,小姨招呼眾人先回去,走之前我最後看一眼冷月,思緒複雜。

  從醫院帶了雲南白藥,王偉還沒睡,一直在等著,得知冷月出事,她其實也特想跟來,但兩個孩子總得有人照顧,丟在家裡太不負責,她就在家裡等信。

  我剛推門進去,王偉就忍不住詢問:「月月怎麼樣?」

  「已經脫離了危險。」

  「謝天謝地。」王偉虔誠地將雙手合十,在她印象里,幾乎是認識我的時候就認識了冷月,她還記得那個站在遠處話不多,特別乖的小姑娘,不希望有災難降臨在她身上。

  可以這麼講,每個女人心中都會有一個冷月,每個女人都想活成冷月那樣,單純做我所想,單純做我所愛,生性單純,做單純的人。

  但隨著時間推移,她們就會發現,自己正在被這個世界在慢慢改變,很多人都做不到不被改變,但冷月卻做到了,可能跟成長的環境有關,也可能是她堅守的心夠執拗,最終做成了很多人都嚮往的人。

  我沒和王偉講植入鋼釘的事,不想她跟著一起操心,她操得心太多了,太累。

  我晃了晃手裡的雲南白藥:「你不是不敢見人麼,我順便帶了這個回來。」

  王偉嘴角微張:「我都忘了!」

  「來,把衣服脫了。」

  「在這?」王偉看看睡得正香的婉兒和蘭兒,疑惑地問。

  「對啊就這。」

  「不行不行!」王偉果斷地搖搖頭,要她在兩個娃面前脫光,她還是放不開。

  「沒事,她們都睡熟了,不會醒來,再不然中間隔著被子也行。」說完也不等她同意,上床將一條被子擱在中間。

  王偉還不脫,我調侃問她用不用幫忙,她瞪我一眼緩緩除去上衣,也只是除去上衣,並沒有全脫。

  我到衛生間端盆熱水,打開我們這邊的床頭燈,把毛巾扔到盆里淘,然後擰乾敷在她臉上的淤青處。

  每一處淤青熱敷後噴上雲南白藥,這樣的效果最佳,也能早點讓她出去見人。

  等身上的十餘處淤青處理完畢,一個小時已經過去,王偉飛快地裹好睡衣,主動下床倒水,跟著又端一盆熱水回來。

  我正靠在床邊想事情,見狀問她幹嘛,難道還想再敷一遍。

  王偉鼓鼓嘴:「看在你那麼體貼的份上,我今晚給你洗個腳。」

  「洗啥?」我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王偉先後將「洗腳」兩個字用拼音說出來,然後問我聽懂了嗎?

  「聽是聽明白了,就是有點難為情,還是我自己來吧。」我按著她的手把水盆放下,就要自己洗腳。

  「你還會難為情?」王偉作思考狀,「好像還真沒見過,來吧,你就別矯情了,今天就得我給你洗。」

  王偉要不不回屋,這一回來就要給我洗腳,當真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所以在她撩水時,我「喲喲嚯嚯」個沒完,王偉聽著來氣,用水潑我:「別哼唧,孩子還要休息呢,欠欠的。」

  「關鍵是你伺候的太舒服,就這待遇,我保證給個皇帝老子都不換。」

  這絕對是我生平洗過最舒服的一次腳,絕對是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享受。

  舒舒服服泡個腳,然後愜意地睡下。然而睡下沒多久,我就發現一個問題:自己失眠了。

  為冷月的事而失眠,說白了就是為冷月而失眠。

  王偉睡得很熟,她等了太久又太累,加上不知情所以睡得特別香,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我很慶幸自己沒跟她說明真相,如果說了,那失眠的可不只一個人。

  其實本就不只一個,小姨就在屋裡坐了半宿,直到天快亮才睡下。

  早上起床,王偉不停地折騰我,這邊臉拍兩下,那邊臉親兩口,跟著還問:「都幾點了你還睡,讓兩個女兒看你笑話。」

  我推了推她:「別鬧,再讓我睡會兒。」

  王偉見我推她,來脾氣了,也不親自上陣,直接把兩個女兒放到我身邊,婉兒和蘭兒對事物應該是新奇的,對我這個爹也同樣是,上來小手就不停地拍,咣咣拍我鼻子附近,直接給我拍清醒了。

  我抓著她們兩個一人親一口,然後跳下床去洗漱,留下王偉一個人在那裡鬱悶:「這麼管用,看來早該這麼辦了。」

  其實還有點小吃醋,她拍她親不管用,怎么女兒一拍就管用了。

  我是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要是知道指定罵她有病,吃誰的醋不好,連女兒的醋也吃嗎?

  吃過早飯,王偉好說歹說要去醫院看冷月,我只好去找劉蘭,讓她幫忙照看孩子,昨天太晚王偉沒好意思去請阿姨,但現在是白天,應該不妨事。

  小姨、王偉,我們三人一道去看冷月,冷月估計早就醒了,我們到的時候她雙目空明地盯著屋頂。

  「淑貞,偉姐。」

  見我們進去,冷月開心地問候,按照慣例她依然沒有問我,只是單純的眼神問候。

  「你們咋都來了,只是皮外傷不打緊的。」

  看冷月的神色,她顯然不清楚鋼釘的事,而我和小姨也一致閉口不提,只和她聊別的方面。

  「偉姐,你出來誰照顧婉兒和蘭兒呢?」

  「劉阿姨幫忙照顧呢。」

  「那就好。」

  冷月似乎很關心婉兒和蘭兒,而且,她對小孩兒有一種「過分」的愛,誰也不清楚這是為什麼。

  就連小姨,她們兩個那麼親密,親密到幾乎無話不談,但小姨也一樣說不上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