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們做太多滯留,江家在我們出發前就打點了上下,甚至在江上游砸昭陽分會時就已經做了準備,利用官方的優勢來壓制我們。雅閣會所的主營業在高層,底層並不重要,即便被砸掉也只需要稍加修繕便可繼續營業。而反觀昭陽被砸的分會,說白了恐怕得整個翻新後才能繼續營業。還有最可氣的一點,江上游竟然朝王偉下手,一個沒有太大力氣的弱女子,卻遭到他的毒手,好在王偉比較機靈,也下得去狠手,要換成是湯貝貝恐怕真的讓他得逞,我虧欠王偉的已經夠多了如果連這口氣都不能替她出,還有什麼資格讓她留在我身邊。
江上游提前將電梯控制,死守樓梯口,採取拖延戰術,只要警方的人到位,不管你有再正當的理由,也得無條件停手。
此一招,不可謂不明智,也不可謂不賤。
江家利用手裡的關係網,讓優勢更多的偏向他們,於我們這方極為不利。
處心積慮,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此刻在珠海公幹的邱雪瑩和我有合作,說白了就是想藉助昭陽在珠海的資源辦案,互取所需,只要邱雪瑩需要通過我來破案,她就會站在我這邊,會想盡一切辦法為我拖延。
而我對她很有信心,帶著特別成立的行動小組走南闖北,每到一個地方,當地的警方都會接待,這點足以表明她手裡握著非同一般的權利。
小姨曾跟我說過一句話,說邱雪瑩這個人,若能用妥就去用心交,若用不妥不招惹為好。小姨看人的眼光很準,她都說邱雪瑩非等閒之輩,我就不能不聽。
所以當出現信任危機時,我會大老遠跑到魔都為自己證明。
如果是一般人,往茶盒裡塞點錢就能解決,但邱雪瑩不行,以她那不徇私舞弊的性格,一旦把錢遞過去,她恐怕當場就得把我銬起來。
既然她身子正,那我就去用心交。不求她表態站立場,但求危難之際肯伸出援手。
最關鍵的一點,既然決定了出手,就表明我已放下所有顧慮。
雙方僵持在樓梯口,攻的一方上不去,守的一方下不來。
五分鐘很快過去,局勢對我們越發的不利。
但在場的所有人中,最震撼的莫屬江上游,他剛剛還和父親通過話,父親告訴他再過五分鐘警方就會到位,可現在五分鐘已然過去,別說是警察,就連鳴笛聲都沒聽到。不知不覺中雙手就捏出汗,他是真的害怕,從剛剛鬼仇和陳澤兵迅速躲開子彈那一幕,他就知道自己一方擋不住,尤其還是在警方未到位的情況下。
霎時間,江上游心中退意橫生,在來珠海前他就對我有過大概了解,尤其是護女人這點,當初的騰青就是這樣栽在我的手裡,落得一生遺憾,他很惜命,不想和騰青落得同樣下場。
另一處樓梯口,冷月兩次嘗試強攻未果,還要去嘗試第三次,但這次我直接拉住她,她的做法太冒險,前兩次沒被子彈咬著是她命大,我不能讓她繼續犯險。
可能人相處的久了都會相惜吧,冷月和我共過生死,也曾為我擋子彈,受過傷,還和我一起瞞著小姨去救洋君。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的,她在我和小姨之間,一直在向我慢慢靠攏,就像以前,她對小姨無話不講,對我卻留著防備,而現在,她已然對我卸去防備,同樣知無不言。當然,在向我靠攏的時候,她和小姨的感情依舊。而且冷月最初進羅門,很大的程度上是因為小姨,如果沒有小姨,我們倆也沒有相識的機會。
冷月不甘心地望一眼樓梯口:「就讓我再試一回,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指著外面說:「咱倆從外面上去,背後迂迴。」
「行嗎?」冷月美眸看過來。
「試試吧。」我不敢保證,畢竟會所和居民樓不同,樓層高度就不是一個級別,雅閣會所的二樓,比普通居民樓高出一截。
踹開底樓窗戶,我和冷月跳到外面。
「好高啊。」冷月仰頭看了看,藕白的脖根顯露出來:「我怕托不動你!」
「誰讓你託了,我來托你,你負責踹玻璃。」
冷月臉頰紅了紅:「玻璃挺厚,踹怕是使不上力氣,還是找東西砸吧。」
「用什麼砸?」我掃了掃周圍,好像並沒有太結實的東西。
「用……」冷月手指貼著嘴角,認真思考的模樣異常可愛。
「別尋思了,看我的。」
身後突然傳來陳澤兵的聲音,回頭就見他肩上扛著個大玩意兒,很像是炮筒。
陳澤兵是第一個想到從二樓迂迴的,所以早早下來搬這個大玩意兒,這些都是他的身家性命,不論走到哪裡他都帶著。
只見他舉著那個「炮筒」瞄準窗口,然後摁下按鈕,一個粗製的矛頭飛出擊中二樓的玻璃,力道很足,玻璃登時碎裂掉下來,我和冷月同時往後跳去躲避碎片。
陳澤兵轟完玻璃就要走,我咳嗽一聲:「把那個錨杆打上去唄,我們順著繩索上去。」
陳澤兵撓撓頭:「來之前沒想到能用上,留屋裡了。」
「……」
冷月興奮地跳跳:「用不著錨杆,你先托我上去,我拉你。」
陳澤兵見我和冷月要迂迴,又回去幫鬼仇他們,我看了看時間,拖太久了,必須得抓緊時間,當即作馬步姿勢伸出雙手。
冷月看懂我的意思,登時往後退出一段距離助跑。
冷月面對面沖我跑來,那一刻,我竟然看痴了。
臨近,冷月抬腳踩到我手上,蓄力,結果我壓根沒使力去托,她登時一腳踩空,掉下來還差點閃了腰。
「喂,你幹嘛呢,認真點行嗎?」冷月手扶著腰質問。
我回過神:「走神了,重來。」
冷月嘟嘟嘴往後退去,再次找距離助跑,這一次她快臨近時還出聲提醒,害怕我再走神,那樣的話,她這小腰今晚得交代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