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節英語課,我本來想離開教室的,但站起來卻邁不動腳,仿佛找不到離開的理由,難道真的是因為不想見到湯貝貝嗎?
和我一個宿舍的幾個同學走進教室,地瓜混在他們人群當中,見到我在教室先是滿臉欣喜然後就蔫吧下來。走到座位坐下後,就問我:「羅陽,班主任有沒有用我手機套你話?」顯然,在這件事情上地瓜自己覺得有些內疚。
我搖搖頭說沒有,當然我知道這件事情和地瓜半點關係沒有,他只不過是提供了個手機,還是不情願提供的那種。
見我沒有怪怨他,地瓜興沖沖地拉住我,說周末要請我出去玩,我笑笑說等有空再出去吧。地瓜家裡挺窮的,他爸媽把他送進三中就是希望他能考一所重點大學,這樣就能改變地瓜的命運。
都說窮不過三代,為了後代能享福全家人是拼命的奮鬥,地瓜也十分努力,學習特別認真,但就是成績不太理想,開始動力還挺足的,後來動力就越漸不足了。即便這樣,地瓜心裡也從未放棄過考重點大學的希望。
就像我們小的時候,老師天天教導我們知識改變命運,說不上大學的孩子沒有出息,那時候我也深信不疑。但直到今天,看見這個人人都在搶錢的社會,覺得那時候老師說的未必都對。
就像地瓜,如果他鐵心想去一些重點大學的話,以他現在的成績真的很難,再加上他現在的動力沒有開始充足,想要踏開那些名牌院校的大門簡直難如登天。
其實,我認為能力和成績沒有關係,想現在社會上出名的商業大亨自己行業里的大亨,又有幾個是真正名牌大學畢業的?
我在心裡由衷地祝福地瓜,希望他未來能取得非凡的成就,因為那是兩位平凡的父母,將近一生的期願。
第一節課,我在桌子上趴著,什麼都沒幹,只為期待第二節英語課的到來。我自己都說不上為什麼會這麼期待,冥冥中覺得自己就應該坐在這裡等著,沒有原因,說不出感受。
「咯咯咯」我聽到熟悉的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這曾經在我耳中就猶如交響樂一般,如今聽著卻有些彆扭……
湯貝貝還是那樣的絕代風華,班裡男生都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我也一樣,但今天又有一點不同,以前她上課的時候總會在我這裡掃視一眼,而今天則是直接略過。
看著湯貝貝將我當空氣處理,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而我的眼神卻一直放在她身上。
今天的湯貝貝依舊是漂亮至極,但我總覺的少了些什麼,對,少的是往日的那種神韻。
站在講台上,湯貝貝先是讓大家誦讀單詞,我也跟著認真讀著,後來提問的時候,也沒我什麼事。那一瞬間,我有種感覺,雖然我坐在眾人之間,卻仿佛被隔離一般。
整節課過去,我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湯貝貝踩著高跟鞋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再朝我這裡看一眼,我自嘲地笑了笑,也許從始至終,我在她心裡就沒有任何地位吧。
我和地瓜打過招呼,然後匆匆離開教室,因為此刻這裡,再沒有能夠留下我的羈絆。
剛剛走出教室,就碰到迎面走來的韓詩雨,只見她欣喜地沖我揮揮手,然後說道:「羅陽,你真的來了?」
「嗯。」雖然有些奇怪她是怎麼知道我在教室的,但我還是對她微笑著點點頭,並沒有再向前走一步。因為我突然想起,前不久因為我的關係她還差點受到處分,而且學校還明確勒令我不得再和韓詩雨有任何糾葛,甚至連社團活動都不讓參加。
韓詩雨也注意到這個細節,眼底閃過一絲失落,然後輕聲對我說道:「羅陽,馬上學校就要舉行迎新晚會,我想你能和我一起參加。」
「我恐怕沒有時間……」我尷尬地說道,如果此刻再和她糾纏不清的話,我怕她真的會被學校處分,那樣的話,她可就是背負著一生的污點,更別談出國留學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見我拒絕的這麼痛快,韓詩雨明顯糾結起來,緩緩說道:「羅陽,我懇請你好好想一想,我今年都高二了,明年即便有這樣的晚會學院也不會讓參加,因為要忙著複習衝刺高考,所以,這是我高中學年最後一次參加正式演出,我不奢求你能立馬答應,只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
「嗯。」韓詩雨將「最後」兩個字說的特別重,就是希望我能站在她的角度去考慮,我微微嘆口氣然後點點頭。
我這個人有個最大的缺陷,就是不懂得如何去拒絕,不會狠心的拒絕。正是這樣,我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煩惱。
「謝謝你,羅陽。」韓詩雨見我答應考慮後興沖沖地說道。
「我們之間不是很好的朋友嗎?說這些客套的話幹什麼?」我笑著擺擺手,和韓詩雨這麼簡簡單單站一會兒,我感覺整個人變得輕鬆下來,再沒有剛剛那種壓抑的感覺。
「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韓詩雨也重複我剛剛說過的話,只不過她將重音放在朋友二字上,而我將重音放在很好二字上。
朋友?對,原本我憧憬能和韓詩雨有段美好的戀情,有份羨煞旁人的愛情,可經過貼吧事件,經過我和她的暢談後,我了解到她的理想和我有太多的變差,越發覺得原本美好的憧憬有些不真實。
由於還要趕去上課,韓詩雨就沒在我這裡逗留太久,匆匆離開,知曉我會考慮她興沖沖的,想來是知道我只要答應考慮就不會拒絕吧。
這個時候,我發現韓詩雨這妮子才真正開始了解我,哪像最開始見到我一個勁罵臭流氓的時候,想想那時候也是一段特別的回憶。
我看著韓詩雨離開時的纖纖身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心裏面很糾結,既希望她能跟我好,又希望她不要跟我好。
我將這種煩躁的感覺拋出腦後,然後直接離開教學樓,門口保安認識我,知道我經常出來給班裡買東西,所以我出校門的時候根本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三中的地理位置挺偏僻的,打個車挺費勁的,得有十分鐘才攔住一輛計程車。剛坐上車微信提示音就響起,我拿出手機看是徐莉給我發的消息,問我今天是不是在學校?
我就有些納悶,這些妮子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那為什麼我當初想打聽點消息還得滿世界跑呢?
我不知道的是,在中學時代,女生往往要比男生受歡迎,女生托人幫點事情很容易,像今天韓詩雨直奔我們班找我,就是有人在給通風報信。
我就好奇地問徐莉,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徐莉告訴我是從韓詩雨的表情看出來的,我直接回復她一排句號,因為她說過不喜歡和男生討論別的女生,現在她突然提起韓詩雨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徐莉見我不相信,就說真的,她說韓詩雨那幾天連點生氣都沒有,今天上課卻一直在偷笑,所以她就猜到我在學校。
韓詩雨會在課上偷笑?還是因為我?媽的,這話說給誰誰能信,我直接對徐莉說拉倒吧,她這話說給鬼鬼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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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腦補了一下韓詩雨偷笑的場景,明顯就是春心泛濫的場景,我認識的韓詩雨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所以徐莉說的話,打死我都不信。
我哪裡知道,徐莉根本就沒說假話,韓詩雨確實有在偷笑,只不過沒有我想的那麼齷蹉而已。
徐莉就說我愛信不信,然後又問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我直接告訴她我剛離開學校,現在在車上,讓她今晚想吃什麼隨便吃,等我去學校給她報今晚的飯錢。
徐莉直接給我發了一把刀的表情,然後打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