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誰最疼惜這個小生命，司徒月絕對首當其衝，這麼多年來無數懷抱嬰兒的母親從她身旁經過，她是那麼的羨慕和憧憬，而今她終於體會當一個準媽媽的感覺，有多少個夜裡她被煩心事折磨到崩潰，但只要一想到有個鮮活的小生命即將降臨，將會陪著她打發無聊的時光，至少在那個時候，她一直都是竊喜的。不管生活如何艱難，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盼頭。
而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做掉孩子，二就是終止分銷，做掉孩子她不舍，終止分銷她更加不願，她為司徒家打理了很多年的生意，如今雖然卸擔，但她很了解像清揚這樣的大單違約會造成何種後果，說輕一點會讓一個集團資金嚴重損失，短期內難以恢復，說重一點完全可能拖垮一個集團。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違約會影響到一個集團的信用，這會影響到整個集團未來的發展。
所以她才猶豫，才難以抉擇，打理生意這麼多年，這是她遇到過最難做的一個抉擇。
不知過去多久，她閉上眼睛笑了笑，那笑聲讓人心疼。
「我同意做掉孩子，但爺爺你必須得保證，在清揚和昭陽的合同期內不得終止分銷。」
「我答應你。」司徒海臉色如常，就好像做掉孩子這件事對他而言無足輕重。
「我不同意！」我大聲喝止他們的談話，「月月，你不能答應！」
司徒海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背著手下樓，一邊走一邊說：「月月，爺爺到外面等你。」
等樓上只剩下我和司徒月，我再次提醒道：「你昨晚不是說，很想要這個孩子嗎？」
「我是很想要。」司徒月眼淚當即流出，雙手不停地錘我的胸脯，這次她明顯加了力道，「你為什麼要取消違約細則，就是你的仁慈和疏忽，給了他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
「我只是想感謝你，感謝你在競爭商櫃時對我的幫助。」她全心全力地幫助，對我而言就是無價的，完全勝過那什麼狗屁違約細則。
「你太笨了！」錘擊的雙拳戛然而止，司徒月撞進我的懷裡，哽咽道。
我抓著她的雙肩問：「月月，你到底喜不喜歡這個孩子？」
「喜歡。」司徒月紅著眼點點頭。
「那就不去做，他要終止分銷就隨他去，所有的結果由我一力承擔。」
「這樣做真的太自私，集團不是你一個人的，它承載著你小姨，承載著所有人的心血，你想讓大家耗費數年的心血一夕之間化為飛灰嗎？」
「可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失去做媽媽的權利，你知道嗎，如果這個決定是我們兩個協商出來的，也比像現在這樣被逼迫的要強，因為這讓我感覺自己很無能，這讓我覺得，我連最基本的保護都給不了你們。」
如果這個決定是我們兩個綜合所有決定做出來的，那我不會有半點猶豫，可問題在於，它不是。
「可我更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你成為整個集團的罪人。」司徒月能懂我內心的感受，「羅陽，我懂，你是因為我才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緒，但這不是無能，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讓我去做吧。」
司徒月說著要下樓，我轉身抓住她的手腕。
「孩子以後還能再要，可機會只有一次，羅陽，不要再讓我難做了。」出於全局考慮，她只能這麼做。
別墅外，司徒海等人一直侯著，剛剛表決的諸位都在場，司徒空和林茹是司徒月的爸媽，這種情況他們不得不陪同。
「羅陽，你也跟著去，由你簽字！」
聽到司徒海的話，我再次將拳頭捏緊，但看了看司徒月憔悴的樣子，還是沒有發作，因為一旦發作就會讓司徒月難做，我不想看著她再為這個事而焦慮，那樣太折磨她了。
就這樣一行六人去了醫院，路上司徒月始終扣著雙手，但從始至終沒講一句話。
司徒海真不愧為一家之主，竟然在醫院還有些關係，為司徒月找了院裡最好的婦科醫生，當然，他這麼做更多是為了保密，司徒家和劉家的婚約在魔都人所共知，這個時候司徒月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勢必會給兩家造成很多的負面影響，而他挑的這位醫生會為此事保密。
我去簽了字，醫生卻把原底和備份都交給司徒海，顯然是在表明自己會對此時保密的態度。
親眼目睹著司徒月跟著醫生離開，我發誓自己這一生再也不想見到這一幕，哪怕是類似的也不要看到，是如此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醫生沒幾分鐘就出來，我正詫異咋這麼快，醫生沖司徒海打個招呼，走過來說：「老先生，您孫女的情況有點棘手。」
「什麼情況？」司徒海眉頭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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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猶豫地掃視眾人，示意換個地方說。但這裡除去我都是司徒本家人，司徒海讓醫生直言即可。
「老先生，我剛給您的孫女拍片子，發現她的輸卵管微堵。」
「撿重要的說。」司徒海不懂這些專業術語，他只想知道輸卵管微堵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林茹不是個鐵石心腸的母親，她只是太好強，以致於這麼多年忽略了女兒的感受，此刻聽到醫生說情況棘手，當即湊過來問：「醫生，我女兒怎麼樣？」
「輸卵管微堵，會讓一個女性受孕的機率變得特別渺茫，而且人流手術亦會對輸卵管造成影響，這也是一個多次墮胎的女人懷不上孕的原因之一，我擔心做掉這個孩子，令媛會終生不孕。」
「什麼？」林茹臉色蒼白，差點就失神摔倒，多虧司徒空在後面扶著她。
「老先生，那您的意思呢？」醫生當然知道這裡邊誰真正做主，所以他徵求司徒海的意見。
「爸，我進司徒家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求過您，這一次我想求您，不要讓月月打掉孩子，她還這麼不應該被剝奪做母親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