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阿涼整理的藥,都是寄往全國各地的,這明顯是網店的經營模式,而且,如果阿涼她們把名氣做出去,再堅守住本心,不出劣質藥的話,網店經營模式倒是可以省去很多人的時間。
阿涼搖搖頭,把額前的劉海捋順說:「網絡藥店還在計劃中,但為了方便,未來是肯定要弄的。」
「那這是?」我指了指她整理出來要郵寄的藥,如果不是網絡藥店,那是何人從這裡訂這麼多藥。
阿涼神秘地笑笑:「不理解吧,是這樣的,有些顧客從這裡買了藥後,用著不錯就幫忙做了推廣,一傳十十傳百,名氣就起來了,這些都是顧客用電話下的訂單。」
「原來是這樣,那就加油做吧,我很看好你!」
阿涼點點頭,然後從兜里摸出一款粉色的手機,問我漂亮不?
我說很漂亮,問她什麼時候買的?
阿涼說就是前段時間,電話訂單實行之後,家裡的電話老是占線,所以她就去買了一部私人電話。阿涼問我電話號,撥過來讓我記下她的號,這樣的話以後要取藥直接all她就行,她往出寄訂單藥的時候可以一起寄。
忙了大半宿,確定把所有訂單上的藥準備齊全,我和阿涼這才去休息。藥準備好就不用我們操心了,阿涼的父親會找人去寄,經營這間藥店的收益,足夠他們僱傭一些人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阿涼就進山了,帶著幾天的乾糧,路上或夜間休息的時候,她會找我問一些網絡經營的方法,她說沒弄過這些,怕給搞砸了。
我把網絡交易的整個流程跟她講一遍,提醒她如果弄網店,就必須把藥店建在交通便利的地方,這樣方便郵寄。
當然還有個最重要的提醒,那就是藥的質量,我沒有明講,就跟她說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心。
阿涼聽出我的言外之意,紅著臉低下頭說:「羅陽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只是個女娃,阿爸的年紀也大了,我們兩個用不了那麼多錢,藥店的收益我一直攢著,就是想能在需要藥店的地方再開一家,哪裡需要我們就開到哪裡,從來沒想過用這錢來買什麼別墅豪車。」
「我當然了解阿涼的性格和為人,你可別在意哥剛才的話。」
阿涼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出於好意。你了解的,我最喜歡爬山攀岩,最喜歡睡阿爸做的涼蓆,住不慣大房子,買車還不如買一雙結實耐用的鞋子;;」
阿涼說了挺多的,我知道是我的質疑對她的衝擊太大,所以她才會這樣的。
接下來的路上,我們比之前要沉默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聊得少了,聊得幾乎是正事。
在山裡走了四天,我們才到了婆婆住的那個山洞,而手機沒有信號的我,卻不知整個珠海已經天翻地覆。
比起上次見面,婆婆並沒有蒼老多少,顯然悠然自得的生活和隨心所欲的研究給她帶來了不少快樂。
我一直覺得婆婆待在深山裡是浪費人才,覺得她在外面一定是個救濟眾生的好醫生。可我忽略了一點,如果在外面,她還有這麼充裕的時間來研究藥材和醫學嗎?如果不去研究和學習,那她的醫術還會像現在一樣精湛嗎?
這麼一想,我似乎能理解婆婆的做法了。
婆婆在山洞坐著小憩,背對著洞口,聽到動靜直接出聲,「丫頭,還沒到學習日吧?」
阿涼捂著嘴沖我偷笑,然後對婆婆講:「婆婆,是羅陽來找您。」
婆婆聞言倏地轉過身,慈祥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在確定只有我一個人來後就問:「怎么小娃,是記掛婆婆了嗎?」
我很愧疚地低下頭,「是想請教您一些問題。」
婆婆的慈祥之色並未減少,指了指新置的石凳讓我和阿涼坐下。
我坐到石凳上,把小姨流鼻血的情況講給婆婆聽,然後懇請她拿個主意。
婆婆問我除去流鼻血外,可還有別的什麼跡象?
我說沒有,其實這方面根本不懂,一見小姨流鼻血就慌張到不行,也沒去注意其它細節。
婆婆說:「沒有別的跡象的話,那是好事啊!」
「好事。」我不禁失聲問道。鼻血流的止都止不住,這能算好事嗎?
婆婆語重心長地說:「小娃,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可白丫頭的病不一般,需要特殊的療法,所以我開給她的藥,有一定的劑量和她的病情相衝。」
「相衝?」我不解,「為什麼?」
「你可曾聽過以毒攻毒這一說?」
「聽過。」
「白丫頭的病很少見,很嚴重卻沒有太多的表徵,我之前開的藥,一方面要保證她不會突然暴斃,另一方面就在引導她出現表徵跡象,這就是我在藥里加相衝劑量的原因。」
婆婆見我一臉迷茫,問我是不是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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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誠懇地點頭,點了又點。
「那咱們換個說法,你可以把白丫頭的病想像成寄生在她身體裡的一條毒蟲,而且這條毒蟲藏在最隱蔽的位置,想要消滅它就得先把它逼出來;;」
不待婆婆講完,我欣喜地道:「我明白了,您加這個相衝的劑量,就相當於放了另一條毒蟲進去。」
「孺子可教。」
「可我有一點不明白。」
「哪點?」
「就是為什麼要放另一條毒蟲進去,而不是對症下藥,找那條毒蟲喜歡的東西引它出來。」
「問的好。」婆婆讚揚地道。
我唏噓地看著她,「那您能說說是為什麼嗎?」
「很簡單,你說的那個吸引它的東西找不到,只能找到逼它出來的東西。」
「這樣啊。」
婆婆說:「白丫頭的病,就是需要這樣特殊的療法,把病全部逼出來,然後再服用不加相衝劑量的藥,長久堅持下去即可痊癒。」
「真的嗎?」
婆婆正色地點點頭,說她沒有騙我的必要。
我當時離開石凳,就要衝婆婆下跪,可還沒曲腿,婆婆直接用手杖敲我的腳背,敲得我抱著腳在原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