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羨慕,欽佩

  就集團目前的情況,不管我在與不在,她這個代理董事長都必須留下,但這個決定卻遭到了眾元老的強烈反對,最後還是在小姨讓出部分股份給王偉的前提下,我們四人用六成的股權和我的一票否決權保證了王偉代理董事長的位置。

  留下王偉,我就是希望在工作之餘能用儘可能多的時間去看湯貝貝,雙肩包已經被我長備在車裡,我隨時都能帶著我們的回憶去看她。

  每到傍晚下班,我都不跟小姨一道回家,而是到員工餐廳領份盒飯,在去醫院路上堵車的時候解決掉,剩下的時間用來陪湯貝貝,一直陪到不得不回家休息的那一刻,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不影響第二天工作的前提下。

  而在醫院,我致力於蘇晨講的感覺的五個方面,鬱金香,伴著鋼琴曲唱神話,按腳,照片和鐵達尼號,但凡是能想到的通通都用上。

  這樣堅持一個月下來,我從一絲僥倖到慢慢有了希望,再到變為一絲僥倖,因為整整一個月,湯貝貝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哪怕是簡簡單單動個手指都沒有,盼望她動手指已經成為我目前最大的期望。

  這一個月里,前半個月吳玉鳳和老爺子幾乎沒怎麼去過醫院,當然有害怕面對的成分在內,可半個月後他們也坦然接受了現實,在後半個月幾乎天天往醫院跑,給湯貝貝講小時後發生的事情,盡一切可能喚醒她的意識。

  然而這一切,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樣徒勞。

  偶然間一刻,我發現自己沒最初那麼堅持了,甚至在按腳的時候也沒有以前那麼用心了,當我發現自己有懈怠的想法時,當即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提醒自己莫要再有這樣的想法。

  我的命是她換回來的,就算現在用我的換她,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問題是,即便我答應,也沒有天神來進行這個交換。

  吳玉鳳在珠海進行了第二個化療療程,從化療室出來,她整個人又衰弱很多,我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她,也沒有勇氣去看她蒼老的模樣。

  老爺子身體漸漸不支,我們商量後決定不讓他天天來醫院看湯貝貝,但老爺子不肯,最後是吳玉鳳提議回家,然後他們兩個同一天離開珠海,回到市,回去後吳玉鳳也沒有外出,留在家裡照顧老爺子。

  他們的本意不是不想陪伴,但老爺子真的不能再睹人思憶了,那樣只會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吳玉鳳和老爺子回去後,王偉搬回楓橋,擔任起兩個孩子的「母親」,李梅回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天天配合小姨給王偉做營養餐。

  生活,無論難不難,總之是一直這樣維持著。

  我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和司徒月見面,湯貝貝躺下的身影扼殺掉我所有的風花雪月心思,可就在這間病房,就在這躺下的身影前,我和司徒月再次碰面了,時隔一個月她的小腹已經有了明顯的隆起,她是來看望湯貝貝的,應該是小姨給她的信。因為在認識人當中,除去我,只有小姨跟她走的最近。

  司徒月眼睛紅紅的,說:「以前我羨慕貝貝的幸福,可卻忽略調她在背後做出的努力,其實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懂得付出的人才會收穫幸福,整天索求幸福卻不付出的人,結局一定是痛苦和悲哀的,我羨慕她,也敬佩她!」

  我就坐在病床邊,並沒有回頭去看她,也沒有任何的言語回答,只是靜靜地聆聽。

  司徒月說:「羅陽,你要保重身體,善良的人總會被上天眷顧,我相信她會重新站在你面前,跟你撒嬌耍脾氣,你們會相伴到老的。」

  「劉金明就這麼放心你一個人出來?」而我,聽完就回了這麼一句。

  「他在樓下等我!」

  司徒月把買來的康乃馨插好,說聲「一切安好」就退出房間,其實我不知道,她這趟是一個人來的,也是一個人走的,而且這一次,她一回到魔都就被打入了「冷宮」,而她那個所謂的未婚夫劉金明,對此也沒有任何主意,也幫不上一丁點的忙。我一直被蒙在鼓裡,知道的時候卻有些為時已晚。

  湯貝貝的情況暫時穩定些,沒有甦醒的跡象,也沒有表現出危險的徵兆。但另一件事又讓我焦慮起來,就是有一天小姨在我屋裡哄婉兒睡覺的時候,鼻血又止不住地流出來。

  我本來是打算救出老爺子後去找大師或者婆婆的,可因為湯貝貝的病情就耽擱下來,一同被耽擱的還有照片的事情,白琳和劉蘭兩個名字時刻縈繞在我腦海,可我卻抽不出時間來理會這件事情,以致於連一個電話都沒給劉蘭打過。

  劉蘭倒是給我打過不少電話,她是尋女心切,但每一次都被我搪塞過去,其實每回聽到她急切的語氣我都於心不忍,但沒辦法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來,等我將湯貝貝的事情安排妥當,我會給劉蘭正式回應的。

  所以第二天我就去找了蘇晨,送上一份並不算貴重的禮物,請她這段時間幫我多照看一下湯貝貝。我當時留下她的聯繫方式,就是衝著這個目的,而不是見她長得年輕想來場傾世之戀。

  蘇晨開始並不接受禮物,直到我說出不貴重只是留個念想的話她才肯收下。

  蘇晨說:「一個多月了,你對妻子做的整個醫院的人都有目共睹,當然我也看在眼裡,我知道不是因為情急你肯定不會來找我,既然找到我,我也就一句話,你去忙你的事,至於你妻子那邊,這段時間我儘自己能力幫你看著。」

  我謝過蘇晨,又去交了部分醫療費用才離開,確定費用能維持一段時間才離開。從醫院出來,我用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把小姨「約」回楓橋,就約在她的臥室。

  小姨風風火火殺回來,見我坐在她床上,面色焦急地問:「什麼事,這麼急著把我叫回來?」

  我沒有任何猶豫,拿出手機把從劉蘭那裡拍來的照片給小姨看,並試探著問她:「小姨,你見過這張照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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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這一幕我想了很久很久,卻沒預料到小姨會直接搖頭說沒有,她否定的很果決。但我不相信,如果她沒有見過,那收藏在金屬糖盒裡的照片又是哪裡來的。

  「小姨,我是認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也請你認真地對待這個問題。」

  「我沒說你不認真啊,同樣的我也沒有敷衍你!」小姨攤攤雙手,表情比我還要認真,

  「我不信,你敢不敢打開這個抽屜給我看?」我指著她梳妝檯最底層的抽屜,既然她不承認,那就看她敢不敢打開了。

  「你長大了,應該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吧。」

  「那不是**,你不敢給我看,就是心虛。」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莫非你打開看過。」

  「」小姨非常直接的回覆,讓我整個啞在那裡。

  小姨在原地踱步兩圈,最後從上層抽屜摸出鑰匙,遞到我手上說:「去看吧,事實會證明我不是在心虛。」

  我接過鑰匙打開最底層的抽屜,從裡面找到那個熟悉的糖盒,看到糖盒我就知道那天並不是在做夢,我的的確確翻過她的抽屜。

  可打開糖盒,我從里翻到外,再從外翻到里,怎麼著都找不到那張照片,當時我只有一個念頭,而且很篤定,「你把照片藏起來了!」

  「什麼照片,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

  「你不要瞞我了,我明明在裡面見過照片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照片,這個糖盒是我們還小的時候收藏的,放的都是一些紀念品,也就是小鎮每年獨具特色的小玩意兒。」

  「你不要轉移話題,我不想聽什麼糖盒。」

  「我沒有。」

  見小姨還是一臉認真,我就知道從她嘴裡撬不出什麼真話來,小姨一般不跟人鬥嘴皮子功夫,可要是講起來,以她的精明絕對不會暴露出任何的破綻。

  我跪在地上,恨不得連抽屜都揪出來,仔仔細細翻了無數遍,依舊找不到那張照片,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可我的的確確有這麼一段記憶,我曾在糖盒裡看到過照片,這絕對不是我憑空捏造,而是事實。

  找了十多分鐘,其餘的幾個抽屜我都挨個看了一遍,依舊沒有半點照片的蹤影。

  我放棄尋找照片,指著手機里留下的備份給她講:「照片這個女娃的母親叫劉蘭,我找安德魯時跟她偶遇在曼哈頓,這張照片是她的,她說她的女兒叫白琳,她老了,二十多年來沒有一天不再尋找自己的女兒,可至今仍未找到。」

  「這樣啊,那她有沒有付諸過實際行動去找過,還是說她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小姨情緒先是失控,跟著就調整過來,「羅陽,鑑於你說的這個情況,咱們能幫忙還是得幫,哦,對了,這個劉蘭是華夏人嗎?」

  「」

  她前後轉變如此之快,實在是令人目瞪口呆,可她越是這樣,我越發覺得她在隱瞞真相。我說:「幫肯定是要幫的,就怕有人嘴上說幫忙,心裡卻打著另外的小九九。」

  儘管我是三寸不爛之舌,但小姨同樣是巧舌如簧,不論我怎麼激她,她都不會說漏嘴,一時間我也找不出辦法來勸她,就把此事擱淺,當天做了飛普陀山的打算。

  小姨見我說走就走,就問我去找大師做什麼,我說大師見多識廣,保不准他對湯貝貝的病情有辦法。其實,我想的是把她們倆的情況都問一問。

  小姨說:「這樣啊,那你把那個包給我,我去照顧貝貝。」

  「哪個包?」

  「就你裝滿東西那個包,裡面是你們滿滿的回憶。」

  「在車裡,你自己去取!」我把鑰匙留給小姨,她去照顧更保險一些。

  小姨拿著鑰匙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羅陽,那天我趁你睡著看過你的皮夾。」

  我不解地看向她,她都說了人有**,為何還隨便翻我的東西。

  「你對貝貝很用心,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你能這麼做我真的很開心,最起碼我知道,我伴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一點都不差!」小姨說完沒作任何停留便離開。

  從珠海去普陀山有直達的飛機,倒是省去很多囉嗦。落地後我直奔萬大師那隔離世間的小院,小院門緊閉,我敲了很久都沒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