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這張破嘴。」說著,我往自己嘴角拍了一把。
王偉說:「行啦,時刻保持聯繫。」
在病房待了兩個小時,吳玉鳳困了想休息,就提醒我們回去。
從醫院回酒店的路上,我心頭莫名地湧現出淡淡的不安來,開始還沒太注意,可越往後那種不安越濃烈。
剛到酒店門口,手機鈴聲就響了。
是王偉的,而且電話來的很匆忙,沒有任何預兆,我顫抖著手接通電話。
王偉的聲音很急:「你還在紐約嗎?」
「在。」我急忙回答她。
「你快去一趟證券公司,想辦法找到一個叫安道森的資料員,他已經注意到我們這邊的數據不正常了,剛剛打來電話問詢,再被他查下去一定會暴露,你要儘快找到他,能阻止就阻止,我這邊會儘量拖延時間。」
頓了頓,王偉又說:「還有,你交代昭陽集團那邊,半個小時後不要留手,能追多緊就追多緊,也不要忘記提醒安德魯往出拋!」
「好!」我看一眼路邊,拍拍湯貝貝的肩膀,示意她先抱婉兒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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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很喧囂,湯貝貝聽不清王偉說了什麼,但她能從我的表情當中讀出來,知道事態緊急也不囉嗦,抱著婉兒就進了酒店。
我耐著性子攔住一輛計程車,進去騙司機說去證券公司有很重要的事,讓他全力往證券公司趕,司機有些難為情,我說會付雙倍的價格給他,司機這才把車開動起來。
路上,司機問我是不是從華夏移居來的,在紐約這樣的街頭,辨認華夏人就猶如在東北辨認老毛子一樣輕鬆,我說是。
司機還問我這麼著急,是不是買的股票跌了。
我說和這個境地差不多,請求他再提提速。
接下來司機就沒閒聊了,專心致志地開車,我也趁這個機會給葉洋君和安德魯發出最後一道提醒。十分鐘左右就把我送到證券交易公司門口,我依照諾言,付了雙倍的車錢給他。
司機笑呵呵地提醒我,說什麼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我謝過他的好意,轉身走進證券交易大廳,交易大廳是個門庭若市的地方,這裡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大部分是指著炒股生活的,如果有人想收集表情包,我倒是覺得這裡是個不錯的地方,喜怒哀樂樣樣俱全,而且還不是裝出來的。
我躲在角落盯了盯證券公司的布置圖,然後順手牽走一小哥的鴨舌帽。
布置圖顯示,數據資料人員都集中在三樓。
我在底樓徘徊一圈,然後摸到主閘處,切斷了電源。
電源被切斷的一瞬間,整個大廳沸騰起來,各種嘈雜聲不斷,我趁著這個機會跑出交易大廳,利用匕首攀爬到二樓,撞開樓梯間的玻璃鑽了進去。
二樓和一樓的電梯間被封死,門鎖是密碼的,看來只有工作人員才能上到二樓之上,還好,三樓和二樓之間並沒有門阻隔,不然的話我還得從窗戶爬到三樓,那樣的話時間不夠,恐怕還得重新切斷電源再來一遍。
上到三樓,我挨個辦公室找,幸好每間辦公室外都有工作人員的銘牌,不然直接莽撞地衝進去,找不到安道森不說,恐怕還會提前打草驚蛇。
這個時候,我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簡訊,看完這條簡訊我眼眶一熱差點哭出來,因為發簡訊的是小姨,她提醒我美國不比華夏,在這裡沾了人命被抓的話,再想調回去真的很難。
收起手機,我蹭了蹭眼角,原來她一直在關注著我們,我還以為她出去之後就把我們給忘了呢。
這時,我差不多明白彈力球之類的新聞出自何人之手了,除去小姨,誰會費勁心機地幫我們宣傳造勢,幫我們和江家拉仇恨呢?
闊別幾月後,第一次有了小姨的音訊,我是真的想她了。
三樓的辦公室成員組成大多數是三個,只有少數幾間辦公室是兩人坐鎮的,而安道森就處在這少數之列。
站在安道森辦公室門口,我深呼吸一口氣,手摸到腰間的匕首上,乘坐飛機前匕首都會經過相應的隔絕處理,這樣才能安全地過安檢。
兩個人,假使他們都有槍的話,是比較棘手。美國,是個允許公民配槍的國度。
但時間不留給我準備的機會,再等下去斷電處就會被修好,那個時候再行動恐怕更難。
咬咬牙,我直接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沖了進去,兩把匕首齊齊握在手裡。
可辦公室里的一幕讓我震驚,在我之前已經有人將這兩位工作人員挾持,包括安道森在內的兩位資料員,正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也不敢動。
而我的目光,更多是放在那個挾持他們的人的身上,特別熟悉,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背影,她戴著鴨舌帽,但我還是一眼辨認出她來,「小姨」二字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這種場合之下我們不適宜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
小姨聽到動靜轉過頭來,這個時候,她對面的那個工作人員直接站起來,手裡還捏著一把槍,我瞳孔猛地收縮,幾乎是第一時間將匕首擲出去,槍沒響,那人手腕上多出一把匕首。
小姨上前把匕首拔出來丟給我,同時將剛剛那支槍的保險下了,這才回頭沖我笑了笑。
我從來沒想過,會和小姨在這種情況下「邂逅」,這讓我心跳的頻率驟然提升。
四目相對,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總覺得小姨比離開前要精神很多,仔細一看,是頭髮的緣故,那發色一看就是染的,不像是自然生長的那種,自然生長的還黑不到這種程度。
在我和小姨用目光訴說思念的同時,昭陽和美思間最後的博弈已經徹底拉開帷幕,葉洋君把借來的錢依次投入,一度將美思逼到崩潰,而在最後關頭,安德魯卻突然拋出份額,這一舉震驚了所有的跟風投資者,一些以安德魯為信仰的傢伙,於同一時間拋出,而他們拋出的這些,王偉儘自己的能力去買入,只要買入一個人的份額,那就有一個無辜者能倖免於難。
這是我的提議,王偉曾極力反對,但最後她還是尊重了我的意見,並且為此付諸了實際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