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二章 貓鼠遊戲(4)

  汽車在午夜的燈火通明里奔馳,關於紐約,程曉羽最多的記憶就是那首《empirestateind》(bgm:《empirestateind》aliiakeys),每當音樂響起,他的腦海里總能浮現那一幢幢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那與星空競輝煌徹夜不熄的燈火,那曾經是一個記憶中的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而程曉羽如今因為莫名其妙地的原因身處這座全世界最具影響力的大都市,汽車在穿越曼哈頓大橋時,記憶中無數次在電視電影中看到的自由女神,曼哈頓,中央公園、時代廣場,華爾街,第五大道,身側不遠的布魯克林大橋……當這些地方他一天之內出都悉數出現了在他眼前,叫程曉羽覺得陌生又熟悉。

  其實每一個第一次來到紐約的遊人或許都有些無法掩飾失望的情緒。當他看到狹小擁擠的街道,年久失修的建築外牆,都會問自己,這真是那個傳說中的紐約嗎?也許是美國電影給大家洗腦太久了,也許是大家對紐約的期望值太高了,當面對著紐約這個被寄予自己所有理想和美夢的烏托邦,許多人憋得說不出話來,現實總是這麼殘酷。

  儘管紐約的夜色依舊是那麼震撼,紐約的繁華依靠著霓虹燈的襯托依舊絢爛,車水馬龍的街道和燈火通明的樓宇是這座城市活力的見證。

  程曉羽看著窗外的曼哈頓金融區紙醉金迷的夜色,身邊的麥克道爾酒還未醒,喃喃自語著什麼,很快程曉羽和麥克道爾就被送他們過來的兩個彪形大漢又拉回了位於三**道和leington大道的交匯處,這個時候不勝酒力的麥克道爾還處在有些喝高了的狀態。

  作為一個騙子,麥克道爾一直秉承著絕對不讓自己喝醉的原則,因此他很少喝酒,即使一定要喝,也會控制著自己的量,因此實際上他的酒量並不算好,今天迫於無奈喝了這麼多,已經遠超過了他自己所劃定的界限,他被程曉羽扶下了車還有些頭暈目眩,這種狀況肯定開不了車。

  麥克道爾搖晃了一下腦袋,歪歪扭扭的一屁股在馬路邊坐下,他擺著手對程曉羽說道:「等等,rain,讓我休息一下。」程曉羽也稍微有一點醉意,和麥克道爾一起坐在了馬路的邊緣,讓紐約夜晚的風吹醒自己。

  剛才在車上程曉羽一直不方便問,此時便掏出手機打字問道:「這個康斯坦丁是什麼來頭,為什麼你會這麼怕他?」

  麥克道爾接過手機,掃了一眼,苦笑一下回道:「你知道大名鼎鼎的俄羅斯interros集團嗎?這是康斯坦丁先生在1996年,在俄羅斯的非國有化改革進入**的時候所創立的公司,而他的第一桶金是在1992年自資一萬美金開辦聯合進出口銀行(uneimbank)賺到的。當時正值俄羅斯的非國有化改革初起階段,他在別列佐夫斯基的撮合下,得到了華爾街大亨喬治詹森的幫助,後面他又與摩根史坦利合作取得了電子通訊界壟斷企業俄羅斯國有電信公司(svyazi)25%的股權。這也是別列佐夫斯基撮合的,可想而知康斯坦丁與別列佐夫斯基的關係有多親密了」

  「知道別列佐夫斯基是誰嗎?他與俄羅斯首任總統,解體蘇聯的鮑里斯·尼古拉耶維奇家族親密無間,被稱為『俄國最有權勢者』或者『強盜貴族的代言人』,而雜誌《福布斯》也稱他為『俄羅斯猶太人犯罪組織的教父』和美國的俄羅斯黑幫的幕後黑手」說到這裡麥克道爾還打了一個寒顫。

  俄羅斯黑幫的組織成員大多為在第三次移民浪潮和蘇聯解體後前往美國尋求避難的俄羅斯裔等原蘇聯加盟共和國各民族,有大多數是蘇聯時期的前克格勃成員、貪官污吏以及從蘇聯監獄裡釋放的地痞、流氓。

  在美國俄羅斯黑幫以心狠手辣冷酷無情著稱,但近年在美國政府的嚴厲打擊之下俄羅斯黑幫正逐漸擺脫動刀動槍的傳統模式,將其經營的生意「漂白」,做起了港口貿易、銀行等買賣,並把精力更多的用於官商勾結和幕後交易。

  因此要說康斯坦丁和俄羅斯黑幫沒有關係,麥克道爾是一點都相信的,他一點都不懷疑,萬一自己觸怒了康斯坦丁,分分鐘就是被玩死的節奏。

  麥克道爾轉頭看了下程曉羽,一臉苦逼的說道:「而剛才,我們眼前的那個人,就是和別列佐夫斯基親密的康斯坦丁,他除了是mk銀行、聯合進出口銀行、西丹克石油公司、諾爾里斯克鎳礦公司、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俄羅斯國有電信公司等企業的大股東,還是繼古辛斯基之後的俄羅斯傳媒大王,他擁有《消息報》、《共青團真理報》等多家報紙的股份。這樣說好像還不夠直觀,畢竟你是個華夏人又不是搞金融的,也許不了解這些公司」

  「直白點來說,我們剛才見到的那個依靠金融業起家的俄羅斯富翁,自1990年三十二歲開始,建立了一個由工業公司、銀行和媒介組成的商業帝國,如今他年的企業收入超過160億美元,而他的總資產達380億美元。他在於1998年三十八歲的時候就名列福布斯寡頭榜,也是第一個進入福布斯排行榜的俄羅斯人。」

  「現在康斯坦丁還將mk銀行與美歐投資家共同出資的投資銀行『資本復興公司』(renaissaneapital)合併,他們想要主導怎樣的復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資本復興公司』的出資者中,有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所羅門兄弟、摩根史坦利、法國巴黎銀行幾乎所有西方國家的知名金融機構都參與進來了哈哈!這下你應該知道,剛才那個光頭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吧?」

  程曉羽聽到這輝煌的履歷實在有些無語,這種大拿比自己這個擁有金手指的人還牛b的多,可程曉羽覺得康斯坦丁還算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剛才除了彬彬有禮的恐嚇了他們之外,也沒有特別的過分,於是他猶豫了一下打字問道:「但是這也不是你害怕他的理由啊?人人生而平等再說我看他的樣子,也不會因為葉卡捷琳娜喜歡你,就非要把你置於死地吧?」

  麥克道爾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他搖搖晃晃的看著程曉羽的手機屏幕,心中五味雜陳,瞧著路中間呼嘯而過的汽車,第一次有些後悔自己選擇成為一個騙子,他「呵呵」一笑,有些心酸的說道:「如果我真的像我表現出來的這樣是個哥大商學院的學生,有豪車豪宅,還有一些身份背景,那我有什麼好怕的關鍵我不是啊!」

  之所以敢對程曉羽這個陌生人說出出心裡話,也許是因為程曉羽這個陌生人對他來說太過無害,絲毫不大可能影響到他的生活,當然更多的原因是他已經喝醉了,說完之後麥克道爾哭的泣不成聲,多多少少他都是有些喜歡長相漂亮真正愛他對他好的葉卡捷琳娜的,只是對於一個騙子來說,愛這種東西實在太奢侈。

  現實生活里,如果一位窮小子偽裝富家子與女生戀愛被發現了,女生大多會憤而分手,說:『我不能接受騙子!』

  但如果是一位富家子偽裝窮小子與女生戀愛被發現了,女生大多會繼續下去,說:『我愛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家世!』」

  愛情故事中只有被詛咒變成怪物的王子在得到愛情後魔咒消失突然變帥了,然後大家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你讓一個被詛咒變成王子的怪物在得到愛情後魔咒消失突然變醜試試?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麥克道爾英俊的臉龐上全是痛苦的淚水,他低下頭,金色的發線和透明的淚水黏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在街燈映襯下有種病態的美感,他扯下手上金主才送的那塊歐米茄狠狠的摔了出去,銀色的表身劃了一個道急速的直線,摔在了馬路中間,然後被飛馳而過的汽車碾壓的四分五裂,麥克道爾有些傷心的說道:「我不過是個可憐的騙子而已我接近你都是不懷好意的,想看你身上有什麼賺錢的機會我他麼就是個無恥的騙子而已我怎麼能不害怕」

  程曉羽被麥克道爾突如其來的袒露心聲給驚到了,他是一點都沒有懷疑麥克道爾的身份的,就算此刻麥克道爾自己說自己是個騙子,真實身份不是哥大商學院的學生,程曉羽依舊不算是很相信他還在懷疑麥克道爾是不是喝醉了,但看著麥克道爾動情的眼淚,還是接受了這個叫他驚訝的消息,這比康斯坦丁的身份還叫程曉羽覺得震撼

  但程曉羽覺得麥克道爾並不算一個壞人,從這一天的接觸中,他自信自己能夠判斷這一點,他上下打量著麥克道爾,其實他是一個很有價值的人,拿華夏話來說就是塊璞玉,他外表英俊,一張少年的臉龐極具欺騙性,他頭腦聰明,要不然也不能混在真正的哥大精英中不露馬腳了,他能言善道,演技超凡,這一點程曉羽在這一天之中深有體會,此時程曉羽已經下了結論,麥克道爾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程曉羽沉默了片刻,拍了拍麥克道爾的肩膀,在五彩的霓虹燈和周遭空著的辦公室所透露出來的昏黃燈光中,他伸手脫掉了假髮,將假髮放在了膝蓋上,然後摘下墨鏡,接著用紙巾將口紅擦掉,露出俊美又考究的臉龐,他用字正腔圓的牛津口音說道:「嘿!麥克我覺得騙人有很多時候都是逼不得已的其實騙別人並不可怕,只要我們不要騙自己,因為我們總是想著用欺騙的手段改變別人對我們的看法,而拒絕改變我們真實的自己讓自己也認為我真的就是這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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