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上海,陰晴間或,冷暖間或。【Google搜索】
這是容易情緒顛覆的時節。
容易感冒的時節。
也因之,花開得晚,卻開得長。這是個適宜賞花的季節。
夏紗沫騎著自行車在香樟樹下,仿佛順流而下的一葉輕舟,街角的公園有一片櫻花樹。
連陰之後,春陽暴暖,櫻花就漫山遍地的開了起來,一陣風雨,就又迅速地凋謝了,漫街遍地又是一片落英!
寧靜而嬌嫰的櫻花,容易悄然逝去的櫻花,絲絲點點的雨滴蘊著冷意,夾雜著櫻花瓣飄飄灑灑,飄蕩在這條長街。
瘦瘦的夏紗沫伸出一隻手,捏住一片在空中漫無目的飛舞著的花瓣。
而她的心就像這片花瓣一樣,不知道在何方落腳。
夢想和現實,多麼殘酷的一道選擇題。如果沒有遇到程曉羽,就沒有這麼多糾結著的煩惱了。本來對她來說,唱歌只是一個愛好而已,然而程曉羽卻讓她感受到了音樂的快樂。
她想唱歌,想繼續唱下去。
夏紗沫鬆開手,讓風帶著那片花瓣去飛翔。
隨著罪惡王冠在網絡上的人氣越來越高,夏紗沫現在已經是僅次於蘇虞兮的復旦附中的焦點女生。相較於冷漠到令人無法靠近的蘇虞兮,楚楚動人的夏紗沫更受廣大男生的青睞。
復旦附中男生中流傳這一句話,在復旦附中讀書,沒有寫一封情書給蘇虞兮,人生就不算圓滿過。從來沒有人覺得被蘇虞兮拒絕有什麼好丟臉的,不被拒絕才是不正常的。
但如今突然冒出來的夏紗沫成了復旦附中男生們的新寵。相比高冷的蘇虞兮,極具親和力的夏紗沫迅速的成為了復旦附中新的夢中情人,情書更是收到手軟。
還有不少高一、高二和初中部的學生都還是她的粉絲,所以經常有低年級的學生下課來找夏紗沫合影和索要簽名的。而溫柔的夏紗沫,只要不是過份的舉動一概不會拒絕,這讓原來的班花顧漫婷以及一些女生極為不爽,經常編排夏紗沫的一些閒言碎語。
夏紗沫原本是個沒有太多存在感的女生,除了單調的學生生活之外幾乎沒有人際交往。因為家庭環境的原因總有些自卑,不願意交朋友。這次出名以後,也有不少女生主動上來跟她搭話,她卻木訥的不知道如何與他人交際,更讓一些女生覺得她在女生面前裝清高,在男生面前裝可憐,說她是綠茶婊。
單純的夏紗沫完全沒有注意班級女生間的流言蜚語,也沒有意識倒她已經被大部分女生孤立起來。
其實對心境淡然的她來說,這樣的針對也刺破不了她的厚重保護殼。讀幼兒園時,因為沒有爸爸,小朋友們會笑她。讀小學時,下雨天別人總有家長來接,只有她要獨自淋著雨回家。讀初中,家長會從來沒人去過,媽媽為了房貸,做了兼職,基本沒時間。
沒有爸爸,就是知道即使被欺負了,也不會有人撐腰。就是當難過的時候,別人的爸爸說,大不了回家來爸爸養著的時候,自己卻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無限淒涼的向前沖,因為沒有退路。就是偶爾經過幼兒園的時候看見有的小孩子被爸爸牽著吃冰淇淋的時候,心裡會有很多蒼涼,難過孩童時本應該快樂的童年沒有他。
其實孤獨她早就習慣了。沒有人保護,就自己保護自己。
課間操過後又有別的班的和低年級的男生來找她合影,夏紗沫微笑著喝他們照了像,拒絕了他們要電話的請求,紅著臉快步走回了教室。
還在門口的時候,就聽見班上幾個平時愛打扮的,以顧漫婷為首的女生在肆無忌憚的大聲議論她。夏紗沫猶豫了一下,沒有走進去。
「聽說她從小就沒有爸爸!」
「怎麼回事?快八卦一下她什麼身世?」
「她媽是小三,生了她就被甩了好嗎!她媽原來在我家開的超市打過工,這些都是我聽我媽說的」
「小三最該死,原來真沒有看出來,她那麼會裝,你說她接近那個胖子程曉羽,是不是就看中他有錢?」
「我覺得就是,看上去跟朵白蓮花一樣,實際上就一綠茶婊。」
「知道嗎?她元旦匯演穿的那雙鞋子是JIMMYCHOO的水晶鞋,我前兩天看雜誌上介紹,要幾萬塊!」
「那麼貴?仿款吧!她家不是很窮嗎?」
「呵呵,那個程曉羽跟他買的!我有一天中午看見了,那個程曉羽對她說了好多肉麻的話,哎呀,真是要噁心死我了。」
「你要想有錢,也去勾引那個程曉羽啊!」
「我才不呢!那麼胖,你說夏紗沫那麼瘦,能經的起那麼壓?」
「你好噁心」然後就是一陣譏笑聲。
夏紗沫站在教室門口臉色蒼白,轉頭朝走廊走去。
程曉羽開始準備進教室,看見夏紗沫在門口沒有進去,走過去想嚇她一下,卻聽見了那麼多中傷她的話。他在她背後,看不見她的表情,不知如何安慰的時候,夏紗沫轉身剛好撞進了他的懷裡。
夏紗沫退了一步,也沒看程曉羽,連忙低下頭說「對不起。」然後要走。
程曉羽一把抓住夏紗沫,感覺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用不容置疑的聲音道「你等等。」然後大步走進教室。
那一圈女生看見程曉羽進來了,都沒做聲了,程曉羽直接走了過去。班上所有人都看出了異狀。
程曉羽咳嗽了一聲,一拍桌子對著這幾個女生,開啟嘴炮模式大聲道「以你們這長相我真不忍心以貌取人。所以我努力的讓自己去看清楚你們的靈魂,結果你們的靈魂比你們的外表還讓我失望。還說還來勾引我?求你們自己把自己臉拍下來,那模樣貼門上能辟邪,貼床頭能避孕。」
顧漫婷紅著臉道「程曉羽,你嘴巴乾淨點,這是教室。」
「喲,你還知道這是教室啊!賤人就是矯情,世上有那麼多的兵器你不學,非要學劍,上劍不學,學下賤,鐵劍不學,學淫賤,到你們這境界簡直就是人劍合一,簡稱賤人。」程曉羽吐沫橫飛的開始罵起來,身為一個資深噴子,不噴出點藝術氣息來,真對不起華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這些段子都是這個時空沒有的,很多在教室里的同學一聽覺得有缺,就開始忍不住笑了起來。
另幾個女生早就被氣勢驚人的程曉羽嚇得不敢出聲,就算敢出聲也不知道說什麼,說到底還是這些妹子還是貼吧、論壇的上的少,詞彙量不足啊!
程曉羽還沒有罵過癮,看著臉色通紅的幾個小姑娘尤不解氣,他最討厭這些背後論人是非的八婆「嫉妒歸嫉妒,做人不要做狗,在背後詆毀有意思?其實我平時不罵人的,不到生氣的時候就不忍心罵這麼狠,但是,今天就破例一次。你們這些沒事閒得慌的,真誠的對你們說一聲:你們特麼就是嘴賤,欠抽。你們覺得自個長的還挺好看的是麼?哎呦喂,對不起,您高抬了呢!臥槽,都長成您內樣了,自個還還挺好意思的是吧?要我我都不敢出來,走大街上我嫌丟人。天天在哪顯擺什麼你顯擺,您往哪一站,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們家的遺像給糟蹋了呢。自個還挺美吧?挺傲氣傲氣的吧?特麼我從你旁邊過去都懶得抬眼皮看你一眼都,看你一眼得浪費我多少腦細胞呀。」
「你有完沒完!程曉羽。」顧漫婷拍著桌子站起來,眼淚也跟著掉下來了。
程曉羽呵呵笑了「怎麼了?背後編排人厲害,當面一個個都怕了?擱平時被狗咬了,我就一腳踹過去了。今天還真得反咬你們一口,體驗一下你們平時咬人的愉悅感從哪裡來。」說完程曉羽見沒人敢回嘴也是無趣,就朝教室門口走去,到門口又回頭道「都快高考了,別為別人家的事情操心好嗎?你們愛怎麼背後議論人都可以,記住別在教室這種公共場合,實在忍不住要嘴賤,跟我說,哥哥在KTV跟你們包場,讓你們舉著話筒說個痛快,還帶音樂伴奏。另外附送茶水、飲料、瓜子、花生、辣蘿蔔。有吃有玩,包你們滿意。」
程曉羽看著班級里的同學望著他,全都有敬畏的目光。覺得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了,又走上講台覺得還是得文藝點教育這些溫室里的花朵。
漂亮的粉筆楷書寫在黑板上。
MyGod,It『sFullofStars
我們總希望世界不要大於自己的想像。
曾有人違背神旨,有人褻瀆巫術,
而另一個人,則被賦予「知道」的能力,
卻成為眾矢之的。
招致如蟻行軍的追捕。
人,泛舟而追,卸荷以行
亘古不變,
生命如深海般,靜謐無言。
如今,古老的格局慢慢破碎,
或許,宇宙之母正在注視著子嗣繁星,
輕聲細語道,
是的,我們正向著光蹣跚而行。
然後,親吻年幼的我們,
把日月星辰攬入胸懷。
而宇宙之父正在隔壁,
為天國降臨*大吵大嚷
無暇顧及我們,在這場時空旅行中的遭遇。
有時候,我會看見鄉村的公共圖書館,
開放的閱覽室,高高的書架,
以及公用的鉛筆。
這些書籍年歲已久,
在不同人的手中呆上幾周
幾經循環,
封皮上長長的「借閱者」
每逢夜裡,便對躺在身旁的人傾訴,
還有他們的眼睛,那個充滿謊言的地方。
寫完之後,程曉羽扔下粉筆,走出教室,在眾目睽睽下拉著夏紗沫朝樓梯走去。
夏紗沫沒有反抗,紅著眼眶,只是小聲問「去哪兒?」
程曉羽回頭燦爛的一笑說「在這櫻花飄飛的四月,當然最適合逃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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