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九章 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節(月票加更)

  程曉羽和裴硯晨兩人就這樣目不轉睛互相瞪著,像要把彼此看到心裡去一樣。【Google搜索】也許裴硯晨這時閉上眼睛,故事就會完全不一樣,可我們傲嬌的裴同學,她連偶像劇都沒有看過,根本不知道接吻該要怎麼樣,在她有限的生活里只知道打工賺錢,連牽手都是第一次的她,怎麼會知道她這個時候應該惦著腳尖,乖巧的閉上眼睛。

  裴硯晨雙手按著程曉羽緩緩壓下來的胸口,低下頭說道:「你追過多少女孩子了?」(此處該有《whitealbum》響起)

  程曉羽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裴硯晨「呃?」了一聲。如果程曉羽此刻心情夠堅定,他也可以不管不顧的吻上去,裴硯晨肯定也不會拒絕,那麼故事也會不一樣,但是這一剎那,他腦海中清醒了一下,閃過和蘇虞兮的約定。

  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是故事的轉折。

  裴硯晨有些惱怒的著說道:「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程曉羽覺得這台詞聽著好熟悉,剛準備回答,就聽見手機響了,他沒有將撐在梧桐樹上的手挪開,只是側身稍稍離開裴硯晨一點距離,左手從褲袋子裡掏出手機一看,是端木林莎。

  裴硯晨也低頭看著他的手機,程曉羽猶豫了一下,按了接聽。

  「曉羽?你怎麼沒等我呢?不是說好的一起吃飯的嗎?」

  寂靜的梧桐樹林裡,端木林莎的溫柔的聲音連裴硯晨也聽的一清二楚,裴硯晨將程曉羽從身邊推開,冷冷說道:「真差勁。」

  程曉羽對著電話說了聲:「等等。」

  然後捂住手機麥克風那端,有些羞愧的說道:「對不起,學姐。」

  裴硯晨背對著程曉羽說道:「學姐?對不起?程曉羽你果然最討厭了。」接著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梧桐樹林。

  程曉羽無力的看著裴硯晨走遠,他只能目送,卻沒有立場去阻攔。

  不遠處的端木林莎看著裴硯晨一個人走了出來,鬆了一口氣,她看著裴硯晨孤單的背影,鬆開的手掌捏成了拳頭,她拿著電話朝另一個方向遠遠走去,和裴硯晨背道而馳。

  電話里傳來程曉羽那溫柔的聲音「林莎,我已經吃過了,就不吃飯了。最近我可能會請一段時間的假,可能不怎麼會來學校。」

  端木林莎輕輕的說道:「嗯!那你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了,誣陷你的人會被抓住的。有空給我打電話。」

  程曉羽應了聲「好」,掛了電話,站在樹林裡卻有些傷懷,他想離開,並不是害怕那些流言和鄙薄,而是覺得自己繼續在學校里呆下去,會經不起誘惑,他會變成那個他討厭的人,他並不想這樣繼續曖昧下去,既然答應了蘇虞兮,他就必須完成承諾。

  而剛才想要吻下去的衝動,是源自突如其來籠罩在兩人之間的奇妙氣氛,一種很和諧很美好讓人愉悅的氣氛,有的時候這種氛圍就會讓你情不自禁的想要做應該的做事情,而當時程曉羽腦子裡就只有三個字,「親吻她」,這樣的片段值得不斷的回味和懷念,卻也變成了永久的傷痕。

  程曉羽自知無法面對,只敢逃避,所以他決定暫時離開。

  可他也知道太多的問題,他無法逃開,不止有學姐,還有夏紗沫,還有端木林莎,周圍有一種悲傷的氣氛一觸即發,有種叫做離別的愁緒不願融化。

  程曉羽不認為自己可以逃避得過,那麼多敵不過、捨不得怎麼能放下?但是就算一切重來,他也許依然會選擇逃避。因為他實在別無他法,永遠只能戰戰兢兢地作繭自縛。

  他緩慢的走出梧桐樹林,一腳踢在路邊的垃圾桶上,他有些懊惱,又覺得有些無奈,我們看了那麼多番劇,總會覺得男主太渣,可真當自己面對那麼多無法捨棄的溫柔,你該如何選擇?

  其實無論你怎麼選擇,你都是錯的。

  一切都是時辰的錯,一切都是一夫一妻的錯。

  程曉羽默默的朝寢室走去,他做了決定就毫不猶豫。打算去收拾東西,然後暫時的離開,這個決定也是因為自己抱著懷疑的態度面對室友會很彆扭,他想等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在回來。

  到了寢室,另外三個人都在,看見程曉羽開門進來,都站了起來,常岳面帶一絲慚愧的表情解釋道:「班長,剛才不好意思,我和吳凡打算上去幫你的,看到學姐,就沒好意思打擾你們的偶像劇劇情了。」其實當時他們猶豫了,他們私底下也覺得不是程曉羽,可是誰也沒有辦法百分百確定,而程曉羽自己一直以來也讓他們感覺神神秘秘的。

  程曉羽笑了笑道:「沒關係。」他一直和室友們保持著一點距離,因為他本身也是那種看上去好相處,實際內心有些淡漠的人,說起來王鷗能成為朋友,是因為那個時候的程曉羽微妙的心情,無論哪個他,在這個世界都沒有朋友,所以第一個主動的人,總會收穫他最大的善意。

  而陳浩然則和他有點像,面冷心也冷,這種冷並不是說絕情,而是很難進入到他的生活和心裡。對程曉羽來說,他最喜歡和陳浩然這種相處方式,不需要太多的聯絡,彼此有的世界,又有可以重疊的地方。需要對方的時候也不需要多言語,就會義不容辭的出現。

  但於程曉羽來說,相逢即是緣分,他也深深的知道人生就是眼睜睜地看著一波又一波的朋友遠去,彼此風平浪靜,像是從來都不曾產生過浪花和波瀾。

  想到後備箱裡的帽子和口罩,他心裡卻是空落落的,他並不希望陷害他的人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這樣他會為之傷感。

  見到常岳還想說什麼,程曉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沒事,潑可樂,又不是潑硫酸,沒有毀容就該萬幸了。」

  吳凡舒了一口氣說道:「班長,真怕你想不開,看見你還能開玩笑,我就放心了。要是我遇到這樣的事情,估計已經崩潰了。」

  程曉羽聳聳肩道:「不是有句話說生活就像被強姦,既然沒有辦法反抗,只有默默享受咯!」

  眾人皆笑。

  他要帶走的東西不多,收拾完之後,塞進包里,常岳看到程曉羽似乎是要離開,有些不解的問道:「班長,你這是幹什麼?」

  程曉羽假裝若無其事的說道:「哦,最近樂隊要籌備新專輯,事情比較多,我打算住校外,方便一點,學校這邊要經常請假,可能會來的比較少。」

  眾人沉默。

  等程曉羽提著包,拿著裴硯晨送他的那頂草帽,出門,三人都要送他下樓,常岳說道:「常回來看看啊!別忘了兄弟們!」

  吳凡說道:「班長,一定要回來啊!我們五零五不能沒有你。」

  羅凱說道:「班長,加油。」

  程曉羽其實知道友誼並非是比愛情牢固多少的東西,友誼跟愛情一樣,依然要面對歲月的阻隔和現實的無奈。友情里也有更多的無疾而終。很多時候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沒有不能解決的紛爭,甚至連一個告別的契機都不會給你。

  可即使這樣,也很好。那些已經有些陌生的他們,留在記憶中的,都是最初意氣風發,翩翩少年的模樣。不必過於傷感,曾有美好的記憶留在心中,曾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一起走過一程,就足夠了。

  程曉羽還能看到記憶中的自己二十一二歲的時候,大學畢業,將《朋友》唱得熱淚盈眶,盪氣迴腸,信誓旦旦地告訴彼此,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一生的兄弟。

  他相信那一刻彼此都是真誠的,奈何時光之里山南水北,翻山越嶺,長路漫漫訪君難。彼時的大家都生活在蛋殼中,懵懵懂懂,年少無知。相信著努力就能成功,相愛就能廝守。後來都在不同環境裡被孵化出來,有的成了鵪鶉,有的成了鴕鳥,有的成了鱷魚,還有的成了王八犢子。

  生活的環境各有不同,各自的經歷又都在不斷塑造著我們,誰也不知道對方與自己別離的日子裡都經歷了什麼。時間和空間在我們中間劃下一道長河,彼此可遙遙相望,卻不知再如何對你傾吐心事。

  唯有遙祝君安好。

  即使斷了聯絡,也別無他法,只能且隨君去。

  此刻程曉羽的傷感也有一些不知道此去歸期是何時的領悟,也有來自這特殊的事件,所給他帶來的不友善的排斥。

  他原本想經過更長一些時間的磨合,他會願意給身邊的人一個美好的未來,只是還沒等到他們能更加深入的了解,友誼的小船就面臨擱淺。

  程曉羽看著他們自然的笑容,又覺得自己多心了。他心想將來查到嫁禍者,他一定會為今天的懷疑向他們道歉,並會做出更多的補償。

  程曉羽揮了揮手,跟三人告別。

  開車離開學校,一直以來他用沉默回應網絡上的誹謗,他覺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然而經歷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他覺得自己是時候對質疑做出一些必要的回應了。

  (謝謝大家的月票支持,還有一章會比較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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