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晨起了個大早去韓復興排隊買鹽水鴨,外地人並不知道鹽水鴨是什麼,別稱是桂花鴨,又稱為「金陵鹽水鴨」,屬於金陵久負盛名的小吃,至今已有兩千五百多年歷史。【,無錯章節閱讀】
至於韓復興,則是只有金陵人才知道的外賣店鋪,這裡的鹽水鴨和其他鹽水鴨相比,味道有所不同。一是皮肉更嫩;二是許多店家愛吃肥鴨,求一個肥而不膩。但韓復興選的是偏瘦的鴨子,緊實酥爛;三是味道上,有些不講究的做鹽水鴨會做得很咸,韓復興的鹽水鴨並不很咸,而是突出一股清香。
在金陵人看來單說鹽水鴨,韓復興為一檔,金陵其他的鹽水鴨為一檔,並且除開鹽水鴨外,韓復興的鴨油燒餅也很出名。
不過正因為味道太好,所以一天的鹽水鴨賣的很快,不早點去排隊,有可能空手而歸,加上十一又是大長假,想必去買鹽水鴨的人更多,所以裴硯晨才定了鬧鐘很早就起床,開始她的購物計劃。
前兩天她就列了一個清單出來,除了要買鹽水鴨之外,她還打算買點固城湖的螃蟹,九、十月是螃蟹最肥美的季節,蟹黃都長成了,肉也很飽滿。
脆恰恰杏仁芝麻脆肉片,點心什麼的也是少不了的,千層酥、糕團、金陵第一的蜜汁糖藕、綠豆糕什麼的,都在裴硯晨購物清單上面。
節假日果然人很多,一大早坐地鐵的時候還有人認出了她,並被要求合影,雖然裴硯晨今天心情很好,不過依舊是搖頭表示拒絕,只是對方偷拍,她並沒有向往常一樣轉個方向背對。
因為這些店家都不是集中在一個地方,所以裴硯晨綜合了各方面的因素,在地圖上排列了一個路線圖,幾乎繞了大半個金陵了。
在馬不停蹄的運動之中,大採購進行到了中午,裴硯晨有些後悔自己沒有花錢請一個司機專門作陪,累的汗流浹背到是其次,她沒有料想到各個地方都要排隊,這浪費了她大量的時間。
這下對她來說,時間就非常趕了,本來說好在家吃中飯的都沒功夫了,裴硯晨打了車回家,快到的時候給母親打電話叫她下來提東西,所有的東西都是兩份的,一份是給家裡買的。
將上午的一半成果交給母親後,她車都沒有下,直接趕去了高鐵站。
高鐵站人流擁擠,裴硯晨穿著a字裙t恤衫排隊過安檢,網兜里的五花大綁的大螃蟹們在愉快的吐著泡泡,環保餐盒裡的鹽水鴨被塑膠袋包了幾層,為了保持新鮮度,她還專門放了乾冰在裡面。為了不讓綠豆糕撞散,她準備了氣泡塑料膜將盒子裹著的。
將這些東西放在安檢x光機上的時候,裴硯晨還有點緊張,如同自己的那把小提琴放在履帶上面一般。
放下東西之後,她快速的走到安檢x光機的另一端,在那些裝著各種吃食的大包小包沒有滑落到地面的時候,她就趕緊將所有東西都提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走向車站裡面,走上電梯的時候,她轉頭看了眼進站口電子大屏幕上跳躍的時間,離開車還有半個小時,這個時候裴硯晨才覺得附中飢餓。
早上她出門的早,就吃了一小碗餛飩,經過這麼長久的折騰早就消化的一乾二淨,不過奇怪的是雖然胃在抗議,但她的嘴巴並沒有吃東西的欲望,裴硯晨在候車間的便利店裡買了瓶水,一塊小士力架,細嚼慢咽的吃了下去之後,便覺得整個身體都溫暖了起來。
也許真是如一句老話所說:有情飲水飽。
裴硯晨坐在塑料長椅上,帶著耳機,腦海里迴蕩著德國小提琴家德爾德拉的《紀念曲》,想起自己幾年前如同逃離絕望一般,離開這座城市,當時自己的想法就是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可是當她去過很遠,再次回到這個自己出生的地方,覺得眷戀故土這種情感不管隔多久,隔多遠都沒有辦法掙脫,就好比初戀。
廣播在播報進站信息,裴硯晨將礦泉水瓶蓋擰緊,排隊走樓梯上月台,看著高鐵列車在鐵軌上隆隆作響,想到待會的見面心情便如海潮一般層層疊疊。
…………
常岳奉丈人佬楊俊文的命令打了電話給程曉羽,約他周末吃飯,請客的不是常岳也不是楊俊文而是陸秘書長。高佳綺那天晚上和周佩佩的交談並沒有獲得一個確定的結果,周佩佩只道看十月份的行程安排,所以這一次和高佳綺並沒有關聯。
程曉羽雖然不想和官場或者政治牽扯太深,但也知道他身上已經有抹不去的許家烙印,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完全不可能撇清。
華夏的頂級商圈和政治也是休戚相關的,兩者根本不可能脫的了關係,政治話語在經濟生活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這點毋庸置疑。
不過以程曉羽今日今時的地位,不說和上層惺惺相惜,最起碼他已經獲得了和政界精英平等對話的權利,作為能夠平起平坐對話的雙方,聯手合作共謀發展,各取所需才是主旋律。
程曉羽今天去裴硯晨哪裡吃飯,明天則要和常岳以及他丈人佬還有陸國濤吃飯,許沁檸會做陪,程曉羽打了電話給周佩佩說不回家吃飯,便從拍攝宣傳片的現場離開,直接去了裴硯晨的家。
周末又是假期,商家張燈結彩的迎接黃金周,大街上遊人如織,到了裴硯晨家的樓下,兩個保鏢在車上等,兩個保鏢跟他上樓,程曉羽帶好墨鏡、帽子、口罩,從後備箱裡面拿出一個禮盒,那是許沁檸替他準備的送給裴硯晨的禮物。
程曉羽本沒有送東西的打算,可許沁檸說他去女孩子家裡吃飯不帶禮物,實在不紳士,因此強行給程曉羽備了一套適合小提琴演奏家穿的晚禮服和高跟鞋。
程曉羽將碩大的禮盒捧在懷裡走進電梯,心想等下該如何跟裴硯晨去說,內心掙扎了許久,還是覺得說是自己送的好,要真說是許沁檸要送的,裴硯晨說不定會揮舞著竹劍把自己從家裡趕出去,以後能和她吃飯的機會肯定不多,程曉羽還是希望最好不要破壞自己在裴硯晨心目中的形象。
這個點的公寓電梯有些擁擠,程曉羽被兩個保鏢護在最裡面,等到了裴硯晨的樓層,又護著他擠出電梯,還引發了吃瓜群眾的議論,幸好他防護措施做的好,只有人指指點點,沒有人真的認出他來。
敲開門的時候,裴硯晨穿著圍裙,拿著鍋鏟站在門口,頗有些埋怨的道:「你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還打算要你幫我帶奶酪上來的」
程曉羽捧著繫著粉色蝴蝶結淺紫色的禮盒笑道:「我叫人下去買就是。」
裴硯晨看著程曉羽手中的禮盒道:「那怎麼好意思」剛打算問盒子裡是什麼,立刻想起鍋里還有菜,於是舉著鍋鏟就往裡面跑,邊跑還邊急切的喊道:「你快進來奶酪沒有也沒有關係」
程曉羽轉頭吩咐對身邊的一個保鏢,叫他買點奶酪上來,便脫鞋進了門,然後將門虛掩著,走進客廳,將禮盒放在茶几上,便聽見了裴硯晨咳嗽的聲音,餐廳和廚房連在一起,都在客廳的一側,程曉羽循著聲音過去,推開玻璃門,看見廚房裡煙霧繚繞。
抽油煙機在嗡嗡作響,鍋鏟和鐵鍋在碰撞中發出哐哐的聲音,仔細聆聽還能發現細微的「沙沙」聲,那是菜和鐵鍋在摩擦,仿佛透明的薄如蟬翼的蜻蜓翅膀在空氣中震顫。
程曉羽看著站在灶台前面的裴硯晨,真像百合仙子一般的仙女,她在風中舒展著纖嫩的腰肢,髮絲如雨絲一般洋洋灑灑的披在肩上,她不像在廚房裡做菜,卻像是在裡面盪著鞦韆,乘風起舞
裴硯晨聽見程曉羽推開玻璃門的聲音,轉頭看了看程曉羽道:「你看糍粑都有些黑了都是你的錯,可不是我的廚藝不好」
聽到裴硯晨推脫責任的嬌嗔,如冰糖水一般浸潤了程曉羽的心,這叫他突然泛起了快些成家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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