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孤獨時,風會吹過與它作伴,萬籟俱靜夜,失眠的人恰好相遇,便能成一個故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程曉羽在黑暗中看著手中微微發亮的手機,上面除了一條文字信息,後面還附了一張手寫圖表,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盧軍從程曉羽哪裡拿走了多少錢,應該支付多少利息。
幫盧軍還高利貸的事情程曉羽早都忘到了九霄雲外,卻沒有想到居然被裴硯晨知道了,程曉羽決計是想不到這件事是盧軍故意告訴裴硯晨的。
作為資深騙子在發現裴硯晨沒有和程曉羽來往之後,主動告訴了裴硯晨這件事,因為他知道這個執拗的姑娘,一定會想辦法和程曉羽聯繫,把錢還給程曉羽。
況且這也一定會增加裴硯晨對程曉羽的好感,至於自己被責怪,裴硯晨要出錢這些都是小事情。
只要兩個人有聯繫,舊情復燃的大概率就很大。
能綁住程曉羽,盧軍覺得犧牲在大都值得。
情況正如盧軍所料,不過叫他意外的是,裴硯晨並沒有過多的責怪他,只是說她會想辦法還,這才有了今天裴硯晨主動發簡訊。
程曉羽看著手機上的信息不知道該如何回復,兩百多萬而已,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對裴硯晨來說確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直接不要,裴硯晨肯定會提著兩百萬現金來堵他,上次撞了她賠的六百萬,裴硯晨也是無論如何都要還給他。
即使程曉羽叫她幫忙捐給福利院,她也是一句:「你自己的錢你自己去捐。」說完就把卡丟給了他,直接就走了。
那張存有六百萬的卡,程曉羽記得應該都在家中的抽屜里,他也還沒有動過。
程曉羽知道對於這些方面裴硯晨有些偏執,不如換個方式減輕她的負擔,想了想回道:「硯晨,如果當我是朋友,利息就算了吧!你這不是磕磣我麼?好歹我也是首富,你就請我吃頓飯好了」
也許這一次程曉羽沒有叫裴硯晨學姐,起到了一些效果,裴硯晨並沒有那麼頑固,她回道:「那謝謝你了,請吃飯也行還沒睡覺嗎?不是我打擾了你吧?」
見到裴硯晨並沒有拒絕這個提議,程曉羽鬆了口氣發送了語音道:「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裴硯晨回道:「那你一定有心事,我剛去德國的時候,也是經常睡不著。」
似乎是怕程曉羽誤會什麼,裴硯晨很快又發了一條道:「雖然一直很想出國,覺得可以逃離家裡的那些瑣事,然而發現自己還是逃不開,會擔心弟弟受欺負,擔心我媽過的太苦幸好這些年我繼父對我媽和弟弟還算不錯。」
程曉羽看到裴硯晨的信息,卻仍舊不由得會猜測:那些時候你會不會想起我呢?,當然這些曖昧的話,他是沒有資格說的,於是他回道:「家庭和睦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情聽吳凡說,這些天,好像你很忙的樣子?本來電視台有兩個活動想請你,你都說沒時間。」
裴硯晨道:「嗯!是啊!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外地的活動有些多,雖然說辛苦了一點,但是收入還算不錯」
程曉羽忍不住道:「一個人會很辛苦吧?」
裴硯晨回到:「也許習慣了吧,所以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其實有些時候看見有些女孩子為了感情的事情哭泣,我覺得太傷春悲秋了,一點也不積極,眼淚又解決不了問題,哭有什麼用,想那個人有什麼用?於事無補,徒傷精神,男朋友罷了,要不在一起,要不分手,眼淚也換不來緣分,不如堅強點,多賺點錢這樣還能對自己好一點。」
程曉羽不知道如何做答,想到她居然會去《非誠勿擾》,內心充滿了歉疚,可叫他如何彌補呢?他們在錯誤的時間點遇見,在錯誤的遇見里糾結,然後在錯誤的糾結中分離,儘管這分離也是錯誤的,可這是命里定數。
他們終究只擁有擦肩而過的運氣。
程曉羽恍惚之際,又收到了裴硯晨的信息,「不好意思,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抱怨,說真的,我現在過的很幸福,非常感謝你!之所以想要找到你,是因為你對我來說意義重大呢!沒有你也許我連出國的機會都爭取不到嗯!不說了早點休息吧!我明天要繼續我的旅途了演唱會加油!不能去現場支持你了!」
程曉羽莫名的心裡一疼,他也沒有說什麼解釋的語句,只是回道:「學姐,我餓了,能請我吃東西嗎?」
程曉羽偷偷的出門,看了一眼許沁檸的房門,生出了負罪感,雖然他有主角般的際遇,然而全然不像男主角,一般情況下男人寫的網絡小說意淫起來,可以用八個字概括:建功立業,三妻四妾。
女人寫的網絡小說意淫的套路就是,一個男人建功立業之後,可以三妻四妾可是他偏不,他只愛你一個。
而程曉羽兩者皆不是,因為現實畢竟不是小說,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萬事都遂意的人生,遺憾和後悔才是我們珍惜當下的理由。
每個人都是複雜的,我們每一次的選擇和自決都不是出於意志的理性,而是出於偶然的動機以及這種動機對感性外在世界的依賴。
尚海是這個地球上的不夜城之一,程曉羽一邊和裴硯晨發著信息,一邊按照地址找到了她住的那棟公寓,他都忘記自己多久沒有進入過這種小戶型的公寓樓了。
那些張貼的開鎖GG和印章讓他既陌生又熟悉,乘坐電梯來到19樓,按照門牌號找到了裴硯晨的房間,程曉羽在門口發了信息:「我到了。」
很快面前朱紅色的防盜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拉著門把手的裴硯晨穿著一件白色t恤,藍黑格紋的a字裙,清冷簡單的站在了程曉羽的眼睛裡。
她看了一眼程曉羽身後的保鏢,有些生澀的說道:「到了,進來吧。」
程曉羽邁過了玄關,看到窗明几淨的小客廳,剛準備脫鞋,裴硯晨連忙阻止道:「不用脫鞋,家裡幾乎沒有別人來,所以沒有準備多餘的拖鞋」
程曉羽「哦」了一聲,走了進來,一個保鏢把門關上站在了門外,一個保鏢跟隨他進了屋子。
裴硯晨將長發掛在耳際,然後說道:「你先坐一會,平時我也不在家,沒有什麼菜,外賣什麼的你又不吃,我現在給你隨便幫你弄點吃」
程曉羽笑了笑點頭道:「麻煩你了,學姐。」
裴硯晨也忘記了給程曉羽和保鏢倒水什麼的,直接拉開了透明的玻璃門,走進了狹窄的廚房,程曉羽抬頭便看見了門邊貼著的一張單子,上面寫著合租的規矩,清清淡淡的字體,一看就是出自裴硯晨的手筆。
一條一條寫的很清楚:進出房門請隨手關好門窗,安全問題不可存僥倖心理。
如晚上十點半以後回來,請提前告知同住其他人。
如需留宿外人,需告知同住其他人,異性則不能留宿
沒過多久,裴硯晨就端了一碗麵上餐桌,接著又端了兩個碟子,然後過來叫程曉羽吃東西,看了一眼程曉羽旁邊站著的保鏢有些窘迫的說道:「啊!不好意思,忘記這位您要不要也吃點,我這就」
穿著黑色polo衫的保鏢連忙道:「謝謝,不用,不用」
裴硯晨又轉頭看著程曉羽,程曉羽站了起來笑了笑道:「沒關係,學姐,真不用」
程曉羽覺得裴硯晨似乎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學姐,有稜有角,人際關係處理還是那樣糟糕,性格沒有什麼變化一樣,也不知道這幾年她一個人在德國是怎麼過來的。
也許正如她所說的,她已經習慣了吧。
程曉羽坐到餐桌前面,麥色細面在青瓷碗裡摞的整整齊齊,半碗醬色的高湯里盪著明亮的豬油,上面擺著兩顆青色脆爽的小白菜。
一旁放著兩個白瓷碟子,一個碟子上放的是兩小塊五香熏魚,一個碟子上放的是年糕,上面撒著搗碎的果仁粉,熱烘烘蓬鬆鬆的,看上去讓人十分有食慾。
裴硯晨坐到了對面。
程曉羽拿起了筷子說道:「你不吃嗎?」如果是夏紗沫的話,不管吃的進還是吃不進,一定會陪著他吃一點。
但裴硯晨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反問道:「要喝酒嗎?」
程曉羽也搖了搖頭道:「明天還要排練。」
說完之後,程曉羽就開始小口小口斯文著吃起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人看,一個人吃,像是坐在風吹彎的蘆葦盪的涼亭邊,這一刻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
把桌子上的東西吃的乾乾淨淨之後,程曉羽站了起來告別,明天兩個人都要早起,他來只是想看看裴硯晨而已。
走的時候程曉羽回頭說道:「真是辛苦你了,半夜過來打擾你了」
裴硯晨道:「沒什麼辛苦的,一頓飯抵了那麼多利息,划算。」
程曉羽道:「那,再見,學姐。」
裴硯晨守著門縫也輕輕的說道:「再見!」
程曉羽離開,走過拐角的時候,回頭看到裴硯晨的瞳孔在這幽暗的城市森林裡像是一盞遙遠的青燈,她的面容上描著一種淡淡的清涼,似乎讓生命都凋零了。
對於程曉羽來說,他和裴硯晨的交際,是減法,見一面就少一面,未來通向的彼岸,讓人想到了歲月的磨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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