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死了嗎？」
如遭雷擊的疼痛不見了，羅夏睜開雙眼，看著地面上依舊存在的血泊，緩緩起身又不解地摸摸胸口，實在是沒有找到傷口。
魔王的心臟不知怎地多出兩道口子，看起來更像保齡球了。
在魔王心臟面前，拿著奇特項鍊的黃袍光頭佇立著。黃袍光頭是至尊法師古一，那串奇特的項鍊是阿戈摩托之眼，裡面封印著時間寶石。
「是你救了我？」
擦了擦風衣上的血跡，卻沒能擦掉，羅夏只能無奈地皺起眉頭，靠近至尊法師古一道。
「咦!」
古一轉身，似乎有些詫異，隨手開啟小傳送門，將阿戈摩托之眼送回，「你居然記得自己死過一次了!」
「你不是我們世界的人，你來自，不，你來自更高的緯度。不然，你不可能知道的。」
說著說著，古一法師似乎有些激動，上下打量著羅夏，想找出什麼不同來。
「你來自創作者的緯度，怪不得我藉助阿戈摩托之眼，也無法知曉你的過去和未來。」
該說，不愧是漫威電影宇宙，人類戰力第一梯隊榜首的至尊法師，果然厲害!
什麼奇異博士，他也配叫至尊法師？
「既然你不願回答，我也不追問。」
看不出什麼不同，古一隻好收起好奇的目光。
「異界的來客，我是法師協會的至尊法師古一，過來查看紐約節點出現的異常，然後發現了倒在血泊之中的你。
發現你的時候，已經晚了。無奈之下，我只好藉助阿戈摩托之眼，修改時間救下了你。
同時，魔王的心臟以血為媒介，企圖通過惡魔契約控制你。
我終止不了契約，於是將僕從契約改成共生契約。你的身體也將有所不同，大概會獲得魔王的部分力量。
雖是共生契約，但魔王的心臟強於你。過多使用魔王的力量，你終將被魔王的力量所操控。
至於魔王的心臟，我已經加固了封印，不要擔心它會跑出來。」
信息有點多，腦袋有點亂。人家救了自己，先道謝總歸是沒錯的。
「謝謝你救了我，我叫羅夏，是這棟公寓的繼承人。」
「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摸著下巴，羅夏回想一下古一說過的話，詢問道:「古一法師，紐約節點是怎麼回事？」
「由法師協會布置，用來保護地球不被其他緯度窺視的魔法保護網。全球總共有三個節點三個聖所，一個是英國倫敦的法器博物館，一個是中國香港的古籍出租屋，以及美國紐約的公寓古董店……」
「公寓古董店，不是我叔公羅隱所有嗎？」
這個問題很嚴肅，一定要問個清楚。不然還沒捂熱的遺產又要給別人。
「魔法保護網的布置關乎全球，最終選中了這三個地方。公寓古董店確實不屬於法師協會，而歸羅隱所有。平時法師協會也不管這邊，不過一旦有異常出現，還是會過來探查一下。畢竟事關重大嘛。」
「原來如此。」
羅夏點點頭，這下可以放心了。
可想起地下二層被釋放的租戶們，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嗯，古一法師，我是個普通人，不僅要守住這棟公寓，還要面對地下二層的租戶。不知你能否教我魔法？」
「……」
不說立馬答應，以古一的閱歷，就算拒絕也有一套說服自己的說辭。
怎會沉默不語？
在這個不是人能待的地方，沒有點魔法、超能力傍身，真的很容易喪命。
畢竟，羅夏已經死過一次了。
至於共生契約獲得魔王的部分力量，可別把這前面的「大概」給忽略了。到現在羅夏依然沒有察覺身體有什麼異常，一遭變異獲得超能力，這回大概是指望不了了。
沉默了許久，古一用真誠的眼神回應羅夏，緩緩道：
「法師界的法師共有三系。
在西方，以吟唱咒文為主的舊法師一系，這一系基本上消亡了。法師協會中，除了我有兼修，也沒有第二人會。
以法器為施法媒介的現代法師一系，也就是我建立的法師協會一系，如今法師一脈的主流。
東方以練炁、氣為主的異人系，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不屬於法師這個範圍。
以及，日本以筆、劍、紙符為主的魔戒系，既魔戒元老院一系。這一系和現代法師相似，又保留了東方異人系一些特點。」
東方練炁和練氣，異人系，一人之下？
日本的魔戒系，魔戒元老院，特攝劇牙狼？
這是一個縫合其他世界的漫威電影宇宙……
「你叔公曾說我走的路子錯了，現代法師一系是最差的選擇。加上一些其他原因，很抱歉，我不能收你為徒。」
究竟是什麼變故？
「不過，羅夏你也不用擔心，地下二層的租戶們都逃走了，暫時不會找你的麻煩。」
輕拍羅夏的肩膀以示安慰，古一法師接著說道:「不過魔王的影子僕從，你確實需要處理一下。」
只見古一從小傳送門取出一個白色頭罩，遞了過來，「這是我用外星來物共生體，製作的半成品法器，能提升佩戴者的力量、速度、跳躍、平衡。有了它，再加上與魔王心臟簽訂的共生契約，打敗影子僕從不成問題。」
接過頭罩，羅夏看到白色的頭罩中，有黑色的液體在變換圖案，是共生體毒液的一部分嗎？
「多謝，古一法師。」
將頭罩塞到風衣的口袋中，羅夏再次謝道。
「你就沒有其他要問的嗎？關於共生契約，關於魔王心臟另外兩道口子……」
為何要再一次提及？
古一和叔公的交情應該不錯，否則不會耐下心來照顧自己。不僅救了自己的性命，還贈予了半成品法器頭罩。
最重要的魔法學不到，就不要再開口求些什麼了，免得耗費感情。
「不了，古一法師做事一定有其中的深意。願意告訴我，我便洗耳恭聽。不告訴我，想來也有不能說的緣故。」
既然古一法師不深究羅夏的出處，那麼羅夏自然也不會為難這位救命恩人。
「嗯？」
聽到羅夏如此隨意，沒啥求知慾，倒是讓古一不知如何說了，沉默許久，還是覺得應該把事情說清楚。
「我與你的叔公羅隱有些交情，就直接告訴你吧。魔王的心臟對你來說，過於強大。我給它添了兩道口子，讓它不至於破碎，忙於修復自身無力去控制你。」
與魔王的心臟簽訂共生契約，古一法師攻擊魔王的心臟，便是攻擊羅夏的心臟。
事關生死，說不好會反目成仇的，難怪要想好久才開口。
「原來是這樣。」
點點頭，對理解古一的做法表示理解，這一回羅夏倒是沒有道謝了。
獲得魔王的部分力量，不要過度使用。冒著傷到他心臟的風險，也要削弱魔王的心臟。漫威電影宇宙，神秘側魔法方面，有這麼多事情嗎？
天賦好的，三代蜘蛛俠朋友內德，拿到懸戒沒人教導都能開啟傳送門，也沒見著什麼副作用。
實際情況和電影有些不符，看來要關注下這方面的情報了。
說起來，先前都沒有注意到，古一法師黃袍紐扣的圖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將圓三等分的三個問號，三個問號又共用一個圓點。
克蘇魯神話，黃衣之王的黃印？
瞄了數眼，羅夏肯定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黃衣之王的黃印。
黃袍、黃印，至尊法師古一，不會信奉哈斯塔的邪教徒吧？
「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
沒有再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古一不知何時在身後開啟了傳送門。
「另外，地下二層逃走的租戶，我希望你能儘快將它們抓回關押。現在它們正在蟄伏，一旦它們恢復實力，必然會來報復。請務必小心，異界的來客，羅夏!」
總算是走了，羅夏再也繃不住了，冷汗直流，心有餘悸。
如果至尊法師古一是邪教徒，那麼整個法師協會就是邪教了……
布置魔法保護網不是為了保護人類，而是為了圈養人類？
鬧呢！
那麼，古一法師送的頭罩，要不要用呢？
看了一眼頭罩上不斷變換的黑色圖案，羅夏摘下了圓禮帽，心一橫，套到了頭上。
頭罩明明沒有給眼睛留下孔洞，雙眼卻看得很清楚，一點也不妨礙視線。
一手拿上提燈，將沒用的十字架匕首收入風衣口袋，羅夏慢慢靠近門扉，貼著門扉聆聽門外，什麼也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