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聘用馮如
出於這是洛克菲勒莊園，在場的四人用英語交流，小洛克菲勒不懂漢語。
謝菲爾德早先擔心的就是，萬一東亞發生變故，聯合造船公司的舊金山船廠收不回成本，但現在一看羅斯福政府時期的文本，這個顧慮已經消失了。
乃至都對小洛克菲勒說，這簡直就不像是我們國家拿出來的計劃。這也太良心了，一百年後合眾國會福特級服役了，會把尼米茲級賣給其他國家麼？根本不可能！
但是在世紀初，蟄伏的合眾國就要表現出來負責任的大國氣度，給出這麼良心的條件。
「這要是讓公民們知道細節，他們一定會不滿的，外交工作就是公民們希望對外國人強硬，但是恰恰相反的工作。」謝菲爾德無奈的笑著，欺軟怕硬也要分時候，處在世界霸主候選人地位上的國家，往往就是人傻錢多。
「如果羅斯福政府時期的藍本執行下來，這下你就不用擔心利潤問題了，反正有聯邦政府幫助我們兜底，我就不明白你擔心什麼。」小洛克菲勒口氣滿是無奈，這個合作夥伴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謝菲爾德仍然繃著個臉，他的擔心一直都是兩個方面，利潤只是其中之一。雖然這輩子生活在合眾國，可奴隸主之前又不是佷國黨，心裡一直避免對東亞進行干涉。
帝制應該結束，這倒不是對我大清有什麼特別的仇視，換一個民族當皇帝也應該結束。
現在不出意外，大清壽終正寢已經成定局，就算是合同不受干擾的繼續執行，這些戰列艦最終會落到誰的手中，會不會還是違背了不干涉東亞的初衷。
謝菲爾德皺眉深思的樣子，不但讓駐美大使張蔭棠和馮如心中七上八下，就連小洛克菲勒也摸不到頭腦，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做事不留餘地的奴隸主，不由得開口道，「威廉……」
「別催了，外交無小事。」謝菲爾德瞪了小洛克菲勒一眼，在喋喋不休的話，謝菲爾德又要提及和伊迪斯洛克菲勒的事實夫妻關係，讓這個小舅子閉嘴。
清了清嗓子，謝菲爾德一邊擺弄著打火機一邊道，「從牽制日本的考慮來說，作為一個企業家，本企業幫助國家完成對另外一個國家的支持，這是我的榮幸。我也不怕日本怎麼樣，但是合同一旦簽訂，就必須要執行下去，我要清政府儘量籌措資金，同時對聯邦政府提出貸款，首批兩艘我可以壓低一下成本，這樣就是貴國政府準備兩千萬兩，從合眾國貸款兩千萬，其實以這筆錢來說，只能購買兩艘一萬六千噸的南卡羅來納級戰列艦。但是首批兩艘，如果能夠全額支付的話，我可以給貴國海軍兩艘類似兩萬兩千噸的德拉瓦級戰列艦，這幾乎就是半賣半送了。」
謝菲爾德最終答應鬆口，其實和小洛克菲勒無關，而是計算著這種戰列艦的壽命。到了炮黨執政的時候，應該是不堪大用了。
對於炮黨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存在，給什麼都沒用，只會增加炮黨的物流實力。
聽著謝菲爾德思考之後給出的意見，小洛克菲勒一愣，然後忙不迭的補充道，「優惠折扣僅限於首批兩艘戰列艦，大使先生可不要搞錯了。」
小洛克菲勒做夢也沒有想到，謝菲爾德竟然開出這樣的條件，這是在和聯邦政府比良心麼，剛開始不是說利潤問題麼？
小舅子明顯是誤會奴隸主了，奴隸主能夠接受開工不賺錢，只是不能接受賠錢。
舊金山船廠是謝菲爾德的，洛克菲勒家族又沒有股份，這件事謝菲爾德就說的算，給出了這麼優惠的條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全款必須三個月內到帳，其中一半約兩千萬兩白銀，將會有聯邦政府給與貸款，我相信這對貴國不算太大的壓力。」
謝菲爾德這麼提出要求，自然是有一定把握的，從一八四零年之後，朝廷開支常年半數以上都是軍費，到了晚清時期更加的極端，甲午戰爭之後已經開支七成都是軍費。
所以說清朝後期被帝國主義列強羞辱了一番，絕對不是躺倒認輸，強軍一直都在進行。
但就像是這個時代很多非歐洲國家的改革一樣，最終還是追不上進度。
很多人可能認為日本的明治維新成功了，如果把目標定在成為列強守門員，日本算是成功了，但要和英法德美相比，日本最成功的就是二戰戰敗，被合眾國占領。
「威廉先生，這個兩千萬兩白銀如果能夠換到這麼大的優惠，我願意和國內的大臣們溝通，但是這個像貴國進行貸款的話？」張蔭棠想了一下道，「和貴國的銀行打交道，我沒有這個方面的人脈。」
「其實只要聯邦政府原則上同意，很多銀行都願意提供貸款。」謝菲爾德回答了這個問題，他知道關鍵點在於國家要為這一次的交易背書，只要聯邦政府點頭，這不是問題，「我最近會和一些朋友對國會施加影響力的。」
謝菲爾德說的輕描淡寫，完全就是沒人比我更懂官商勾結的姿態，讓張蔭棠把心放在肚子裡，關鍵是清政府那邊能不能拿出來效率。
這個年代電報都出現了，謝菲爾德給了張蔭棠一個月時間讓清政府原則上同意，已經算是非常充裕的時間。
現在的清朝統治者應該是攝政王載灃吧？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審判刺殺自己的汪精衛呢。
考慮到載灃歷史上的名聲似乎喜歡放衛星，腦子一熱答應下來是完全有可能的。聽說載灃剛做攝政王的時候，本來謀劃的是二十艘戰列艦，這都可以隨便吊打日本聯合艦隊了。
談完了關於海軍的事情，讓小洛克菲勒和張蔭棠繼續商定細節，謝菲爾德邀請馮如聊一聊，語言也切換成了漢語，這讓中國飛行先驅十分驚訝，主要驚訝的原因則是幸虧被說這個洋人壞話，原來對方懂我們的話。
承受了兩句誇獎，謝菲爾德泰然受之，順便問起了對於剛剛的海軍合同的看法，和對飛機飛行的事情，馮如便表示自己學習到了許多東西，準備回國之後發展中國自己的飛機產業。
「你看到的那些飛機，只能說差強人意吧。懂得基本的原理走不了多遠。」謝菲爾德咧嘴一笑道，「合眾國民間的飛行作坊，還不如歐洲的法國，休斯頓的飛機工廠才是專業的。聯合飛機公司一直在合眾國國內收攏相關的人才，沒想到還漏掉了一個。」
奴隸主口中漏掉的那個自然是馮如，他表示希望馮如進入休斯頓的聯合飛機公司進行學習，驟然接到邀請，馮如有些吃驚，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我還是希望歸國。」
「對於閣下的愛國情懷，本人表示認可，但是我並不是要把你長久的留下，而是希望一個有天賦的飛機工程師，能夠接受更加系統和專業的歷練。不然的話會出問題！」謝菲爾德聳聳肩道，「每年的飛行表演都有不少人摔死吧？因為他們本身就非常業餘，駕駛著自己的飛機自然要承擔風險，並不是我自誇，聯合飛機公司成立到現在，雖然並不是沒有出現過一次飛行事故，但和那些自由落地的冒險者相比是少多了。」
「威廉先生，為什麼不能讓這些飛行愛好者為你服務呢。」馮如有些不解的問道。
「什麼東西一旦多了就不值錢了，而且我不能這麼做，有反托拉斯法的威脅。」謝菲爾德笑呵呵的反問道，「你不會想要說我為什麼不能把更加優秀的技術拿出來分享吧？我可是商人，像是你們國家到了災年政府開倉放糧的舉動，在我們國家不會出現，出了一個經濟危機放把火把糧食燒掉，把牛奶倒河裡倒是可以做到的。」
隨便扯了兩句，謝菲爾德直接開口道，「既然閣下是一個愛國的人，我就用另外一個角度勸說你，關於剛剛的貴國海軍造艦合同，關鍵還在於我和海軍部的溝通，你猜對了，這叫做官商勾結，你如果接受我的應聘，造船廠就會早日開工，如果你不接受可能就會晚一點，你自己看著辦吧。」
物以稀為貴，什麼行業都是人才少才有更高的待遇，就比如後世的全美教師學會，全美醫學協會，這些教師和醫生自己就會控制本組織的規模，讓真正的高端人才變少，這樣才能讓本行業成為高工資行業，當然這個高公司行業主要是私立醫院和私立大學，和公立體系無關。
那麼同樣作為私人企業的聯合公司，必然不會把這些民間的飛行愛好者收編。這會拉低飛機行業的平均工資，人才太多就不值錢了。馮如如果是合眾國的公民，謝菲爾德根本不會僱傭他，就因為對方不是合眾國的公民，而且還想要回國，這才有了奴隸主做善事的機會。
「好吧，感謝威廉先生的看重，我也願意學習一些飛行知識。」終於，馮如表明了讓謝菲爾德滿意的態度，願意接受聯合飛機公司的僱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