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效率上來說,從德拉瓦州到紐奧良距離上來說,這份判決書在謝菲爾德的手上還不到十天時間,幾乎可以用墨跡未乾來形容,仔細一聞甚至能夠聞到上面墨水的味道。
可以非常肯定的說,這是美利堅合眾國很少出現的效率,快的就像是德拉瓦州法院是杜邦家族開的一樣,這一點也不符合外交辭令上的四階戰術。
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舉動,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正面效應。樂觀一點想的話,杜邦家族這麼快就完成了起訴到審判,再送達判決書的過程。說明皮埃爾杜邦已經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現在在德拉瓦州的工廠開工狀況並不樂觀。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判決書上面在第五條提及了,「謝菲爾德聯合公司,通過回扣和私下交易,對杜邦聯合體的原材料供應造成了阻礙。」
在羅斯福時期的價格戰當中,謝菲爾德從來都沒有在運輸網絡上動腦筋,這是最近才開始的,高舉判決書的謝菲爾德淡然一笑欣慰的道,「這種伸張正義的判決書出現,太令人感動了,要是把謝菲爾德聯合公司,換成杜邦聯合體就更好。」
這一幕被愛麗絲羅斯福和佐藤希子進來的時候看到,愛麗絲羅斯福對這個日本女孩,為何在紐奧良出現有著濃厚的興趣,詢問謝菲爾德得知了可歌可泣的故事,自然是合作夥伴意外身亡,左膀右臂蠢蠢欲動,隨時可能反戈一擊瓜分佐藤家族的財產,這個時候奴隸主以救世主姿態駕臨,幫助未亡人母女渡過難關。
這個過程本來就是真的,除了佐藤介雄是怎麼死的之外,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奴隸主一個外國人,本可以在這之後尋找更加有實力的日裔商人合作,卻恪守承諾幫助人家母女重整家族事業,誰敢說是假的?
至於佐藤希子為何在紐奧良,因為日俄戰爭時候某些盲目排外的混蛋氣勢高漲,住在橡樹莊園更加安全一些,可以被謝菲爾德隨時照顧。
這就是愛麗絲羅斯福聽到的版本,至於為什麼看起來太親密了,都是年輕人,每天朝夕相處忽然有一天出現了化學反應,情不自禁也是可以理解的。
誠實的威廉絕對沒有半點虛假,雖然承認了和這個日裔女孩有肉體關係。但佐藤希子的命運卻也引起了愛麗絲羅斯福同情,羅斯福家族本就很富有,愛麗絲羅斯福身上自然也有這個階層該有的毛病,比如有時候會散發出毫無緣由的同情心。
最終愛麗絲羅斯福竟然和佐藤希子相處的不錯,時常結伴出門,佐藤希子有著東方女性的含蓄一面,被十分好動愛玩的愛麗絲羅斯福帶著,出現了一點奇妙的化學反應。
這個過程當然不是一蹴而就的,謝菲爾德也提及過愛麗絲羅斯福不要欺負這個可憐的女孩,目前來說沒出大事。
兩人進來剛好看見謝菲爾德得意忘形的一面,佐藤希子沒說什麼就坐在一邊,愛麗絲羅斯福一看就知道這是判決書,不當外人的掃了兩眼大奇道,「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作為總統的女兒,一些行政流程愛麗絲羅斯福也一清二楚,第一女兒的經歷不是白來的,她的父親總揮動反托拉斯法的大棒,對一些流程很熟悉,明白出現判例法之後,很可能下一步就到聯邦法院。
「我為什麼要緊張,這是一起典型的官商勾結的冤假錯案,我的公司在這方面絕對的雙手清白,問心無愧!」謝菲爾德義正辭嚴的道,「正義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正在三人閒聊的時候,傑斯拉大步流星的走進來,見到這一幕面帶難色的欲言又止。
「有事就直接說,這裡也沒有外人。」謝菲爾德見到保鏢頭子這種反應,笑著道。
「老闆,我們黑金的一個人因為槍擊案被警務部門抓了。」傑斯拉一聽也就一五一十道,「現在死了一個人,我看是不是把人先帶回來。」
「你想要把人帶回來肯定是有原因的,先說說是怎麼回事。」謝菲爾德從桌子上拿了一枚蘋果,一邊削著一邊示意講講。
蘋果皮還沒削完,事情就已經很清楚了,黑金公司的成員成年在外東跑西顛。難免自己的妻子有被人乘虛而入的危險,現在涉案的成員就是因為家住紐奧良,發現了一些妻子和隔壁老王的一些故事,盛怒之下就運用了一些在黑金公司學到的東西。
咯吱!咬了一口蘋果,這件事也不是非常複雜,謝菲爾德含含糊糊的問道,「不對啊,這種涉及到男女的事情,一般情況下都是有兩人來承擔,我猜猜,槍殺的是男人,他的妻子應該是沒事吧?」
「是這樣的,老闆!」傑斯拉的眉頭微微一皺,大概已經明白自己的老闆是什麼意思了。
「先去警察局把人帶出來,這當然是一起絕無僅有的孤立事件,槍枝擦槍走火是非常正常的,剩下的麼?給我吧那個女人也帶過來。」謝菲爾德長吁短嘆道,「這真是一場悲劇。」
「你怎麼能這樣,直接把罪犯從警察局帶出來。」愛麗絲羅斯福沒有當場駁斥已經算是很給奴隸主面子,在傑斯拉離開之後再也忍不住了。
「因為情有可原,第一我是男人,這種事情我不能忍受。第二這是我的員工,出事了我當然要管,黑金公司的成員值得我這樣去維護,人家是用生命在為我工作,所以有的時候我也要拿出來一點誠意。」謝菲爾德歪著脖子道,「這件事你不要管,這是我們私人企業的私事,並不需要任何一個人來過問。」
為什麼要把女人也帶過來,那當然是男女平等了,作為一個進步人士,謝菲爾德當然要反對男權過剩,女權也不能太膨脹了。
集合莊園中的黑金保鏢,順便讓人看著兩個女人不要出來,謝菲爾德選擇在一排橡樹下,親自調節關於公司員工的私人感情問題,所有的保鏢都是見證。
這當然也是需要人證的,直接從警察局帶人過來就行了,連同幾個證人,總共五個人用來審理本次案件的來龍去脈,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謝菲爾德甚至大公無私的聽取了被害人家屬的意見,最後一揮手幾十個保鏢同時拔槍,努努嘴衝著剛從警察局出來的公司員工道,「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要麼把這些人包括你的妻子都殺了,要麼這件事就過去了,但如果你猶豫不決,這件事我需要經過一番民主投票,讓現在在場的所有你同事來決定,不過我必須提醒你一下,很多人都有妻子,肯定不希望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經過民主投票之後,大概率結果也是不會變的,幾個人還是要死。」
「你是誰,因為有錢就可以決定他人的生死?」奴隸主剛剛說完,受害者的親人就不幹了,其他人本身就是受到了無妄之災。
傑斯拉上前一步,一拳正中胸口,把不滿意見全部塞了回去,只能聽見劇烈的咳嗽聲,不得不說黑金公司現在的負責人業務水平絕對過硬,做完這一切還惡狠狠的提醒道,「你這頭豬玀給我閉嘴,我們在討論民主。」
「我是誰,我當然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了。每天就關心這個國家能為我做什麼。」謝菲爾德自誇了一句,目光又回到了本公司員工的身上,「作為一個老闆,我已經為你做到了應該準備的一切,現在主動權在你自己的手裡。」
這個黑金保鏢不到三十歲,算是謝菲爾德的同齡人,聽了自己老闆的話,也陷入到了痛苦的掙扎當中,周圍都是同事正在看著,讓他求情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你可要想清楚,現在主動權在你的手上,要是讓你的同事們民主投票,你在後悔就來不及了。」謝菲爾德不失時機的提醒道,「這是兩條狼和一隻羊談論今天吃什麼的問題。」
說完話謝菲爾德就轉身離開了這種兩難的場合,老闆總是有特權的,可以選擇快進迴避一些不和諧的畫面。
最終謝菲爾德也沒有等來爆竹聲,時間不長傑斯拉過來敘述,在妻子的苦苦哀求下,這個本公司員工還是心軟了,選擇到此為止。
「這個人直接調到監獄托拉斯那邊,他肯定也不想繼續呆在這了。還有啊,以後這種事情,第一次發生主動權交給他本人。第二次直接處理掉,以本公司的員工利益為考量。忍不下氣還無法動手,可以提出申請讓同事代勞,但執行人要保密。」謝菲爾德一邊想一邊道,「看起來沒問題吧,非常符合程序正義對不對?」
至少符合聯合公司的程序正義,這個程序正義到底正義與否,主要是看謝菲爾德的定義,他覺得這麼定義是有利的,那就沒有問題。
「我還以為你要做什麼事了呢!」愛麗絲羅斯福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錯看了這個男人。
「怎麼會?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謝菲爾德面色如常的道,真要出了什麼事情,那也是在民主程序的表決之下,做出來的最優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