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頓莊園,安妮移步款款的出現,見到了兩個登門拜訪的人,端莊的坐下然後開口詢問道,「兩位不知道來到這座小城有什麼事情?」
「我們是聯邦司法部的調查員,事情倒也沒什麼,只不過是送來兩張傳票。」其中一個人真的筆直的開口道,「威廉夫人,我們接到了一些對聯合公司介入的罐頭托拉斯、牛肉托拉斯的控訴,在適當的時候臨時法院會傳喚相關的人員。」
「你在威脅我?」安妮睜大著略微無辜的眼睛,接過了女僕遞過來的咖啡,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道,「我一個女人,只不過是聯合公司老闆的妻子,你這算不算是趁著我的丈夫不在家,上門欺負人,其實我在想一件事。」
「不知道威廉夫人想起了什麼?」剛剛開口遞交傳票的調查員開口詢問。
「我在想是不是把你們打出去,控告你們在莊園搶劫。但是想想也就算了,你們離開之後,還會有人送傳票,事情還是解決不了。」安妮的臉上浮現起來溫婉的笑容,「就這樣吧,就不讓阿靈頓警察局逮捕你們了。」
等到兩人離開之後,安妮微微一嘆,來到了安娜貝爾的房間講述了來龍去脈,開口道,「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馬上找到威廉。」
「牛肉?罐頭?」安娜貝爾摘下眼鏡,把懷中的書籍放在一邊道,「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聽說摩根那邊要把官司打到最高法院?這件事最好是我們無關,讓摩根去試試白宮的壓力。」
「可他們的法院傳票已經送過來了!」安妮有些遲疑的道,「我怕他回來說我。」
「小威廉不是不講理的人,他有什麼資格說你,一年到頭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安娜貝爾對著孫媳婦開口安慰道,「這點上,他也就是比那個敗家子收斂了一點點罷了。」
安娜貝爾口中的敗家子,自然是在巴黎的那位,他倒不是非常反對私人道德上的缺點,只不過上一個繼承人實在是,只想花錢不想賺,一副范德比爾特家族的作風,這是她不能容忍的,這一代的繼承人能花能賺,還在容忍的範圍之內。
謝菲爾德回到阿靈頓的時候,正好是聖路易斯審判的一個月後,北方證券公司正好在這時候上訴到了最高法院。
「啊?法院傳票?」謝菲爾德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幸虧愛麗絲羅斯福沒有和他一起進入莊園,而是在市區一個的房子裡面休息。
這也是對阿靈頓女主人的尊重,可謝菲爾德也沒想到聯合公司竟然接到了起訴傳票。他本以為可以片葉不沾身,看著摩根被白宮收拾。
可這兩張傳票似乎打破了奴隸主的幻想,看來他似乎不能置身事外了。
「你怎麼看?」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丈夫盼回來,安妮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詢問真正的聯合公司老闆,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罐頭,牛肉?」謝菲爾德看到傳票上寫的兩個分類,平心而論他真不覺得這兩個東西特別的重要,建立托拉斯其實無非就是為了利潤。這兩種都是農牧產品,利潤本來就很低。
在連鎖超市布局成功之後,罐頭和牛肉已經依託連鎖超市,變得更加容易變現。已經沒有原來這麼重要了,就算是沒有這兩個托拉斯在手,聯合公司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一瞬間謝菲爾德都想要解散兩個托拉斯,直接認慫把托拉斯變成卡特爾,卡特爾雖然具有不穩定性,卡特爾內部成員所具有的欺騙動機:這是一個典型的「囚徒困境」,給定其他企業的生產數量和價格都不變,那麼一個成員企業偷偷地增加產量將會獲得額外的巨大好處,這會激勵成員企業偷偷增加產量。
如果每個成員企業都偷偷增加產量,顯然市場總供給大量增加,市場價格必然下降,卡特爾限產提價的努力將瓦解。如果卡特爾不能有效解決這個問題,最終將導致卡特爾的解體。
不過農牧業可不是隨便能夠增加產量的行業,想要增加產量,必然農業要增加土地,牧業要增加牲口數量,前者一眼就能發現。後者因為牲口的生長時間,也非常容易被發現。不像是工業一旦有人偷偷增加產量,短短時間就能出廠大量的產品。
越是基礎原材料的領域卡特爾存在的時間反而更長,比製造業的卡特爾更加穩定,越是高尖端附加值高的產業,卡特爾越是沒有生命力。
安妮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丈夫,很安靜的站在一邊並沒有催促,最終謝菲爾德開口道,「沒什麼可以擔心的,準備打官司,通知所有兩個托拉斯在內的農牧場主,準備應對起訴,還有就是,應該不可能只有我們家收到傳票了,這種事情要麼就一個,第一個北方證券公司已經出現了,如果不是只有一個目標,那肯定不只是我們家收到傳票,肯定還有別人,打聽打聽還有沒有其他公司收到傳票。」
打著退一步想法的謝菲爾德,在話要出口之前改變了想法。別看他評價摩根,北方證券公司的時候,什麼後退一步,卡特爾聯盟也是一樣的,還不容易被抓到把柄。
可那是評價別人,鐵路系統又不是自己的,當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可牛頭和罐頭兩個托拉斯可是自己的,這怎麼可能夠一樣?
就如同瘟疫發生,別的國家對自己的國家禁止航班,謝菲爾德就狂輪鍵盤,揭露自由民主的虛偽和歧視,反過來要是別的國家出現瘟疫,自己的國家不禁止航班,他就化身恨國黨,還是狂輪鍵盤指點江山。
奴隸主就是這麼不要臉的雙標,實際上大多數人也就是這麼不要臉。
從利益角度來說,牛肉托拉斯和罐頭托拉斯,就算是沒了,對聯合公司也造不成什麼影響,因為有連鎖超市這個變現窗口。
「這兩個托拉斯就是沒了,對我們家也沒有影響。但是接到傳票就說明,聯合公司已經被列入到了打擊範圍之內,我的想法是,用這兩個不重要的托拉斯和白宮磨時間。不重要的產業在適合這麼幹。」謝菲爾德摸著安妮的小手道,「我們的總統可是一個有牛仔風格的人,我要是直接解散了托拉斯,他還以為我怕他,沒準還會得寸進尺。」
「是這樣麼?」安妮鑽進丈夫的懷中,挺長時間不見,阿靈頓女主人表示甚是想念,「就怕像是北方證券公司那樣沒完沒了,他不會對汽車行業動手吧?」
「不會,你放心吧!」謝菲爾德抓著安妮的一縷秀髮輕嗅了一口安慰道。
牛肉托拉斯和罐頭托拉斯,對聯合公司來說不痛不癢。汽車行業可不同,首先汽車行業不是沒有競爭者,底特律的車廠菜,這可怪不得聯合公司。聯合汽車公司並不符合托拉斯的定義,相反聯合汽車公司還出售發動機給這些組裝廠,幫助他們維持基本的生計。
聯邦政府雖然很流氓,但要是分不清楚其中的區別,那美西戰爭緬因號是怎麼沉沒的事情,謝菲爾德就準備在報紙上和總統對峙一下了。當時的羅斯福可是海軍部的副部長。
在阿靈頓莊園住了一天,彌補了女主人獨守空房的空虛,奴隸主手插褲兜,繼續自己的雄獅生活,母獅自然是要在家,用電話和兩個托拉斯的成員聯絡,想著怎麼共同應對。
「聽說聯合公司接到了司法部的傳票!」見到謝菲爾德的時候,愛麗絲羅斯福深表歉意的開口道,「我都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說,事情肯定和白宮有關係。」
白宮和北方證券公司正是針鋒相對的時候,對其他托拉斯的起訴,不可能和白宮無關。
謝菲爾德伸手點在了愛麗絲羅斯福的下巴上,然後一個上挑,絲毫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的道,「那又怎麼了?司法部想要起訴聯合公司,聯合公司應訴就是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為什麼要道歉?這是聯邦政府和托拉斯企業的事情。和你無關。」
「可是?」愛麗絲羅斯福眼淚汪汪的,覺得這是謝菲爾德故意淡化了對聯合公司的影響,感動的有些說不出話。她可不知道,這件事就算是敗訴了,對聯合公司的影響也幾乎是沒有。
「沒什麼可是的!」謝菲爾德帶著笑容,但斬釘截鐵的道,「聯合公司已經應訴了,現在就看聯邦政府,準備把臨時法庭開在哪裡了?你可以抽空告訴一下司法部長,最好不要開在南方,我這個托拉斯的成員可多著呢。」
三天之後,聯合公司首席律師帕特,正式對牛肉托拉斯和罐頭托拉斯的控訴做出回應,用溫和不失強硬的口吻道,「司法部對聯合公司食品加工的部門進行起訴,是既沒有證據道德也站不住腳,這只不過是公權泛濫的結果而已,我們會關注事情的進展,大家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