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大人的生日過後,新的忙碌的一周又很快過去。
從九月二十一這天開始,學園祭執行委員會的籌備工作,進入到最後一周的衝刺階段,在棲川唯的申請下,學校操場開始搭建起一個鋼架舞台,打算用作開幕式的演出主舞台。
作為委員長的制定私人助手,多崎司這幾天所有的空閒時間都留給了操場,並且順利把【建築工程】這一個技能刷到了職業級......說起來都是淚。
到了九月二十七這天,剛過半夜開始下的。秋雨綿綿,不緊不慢下到天亮,輕輕的柔柔的,淋濕逐漸枯黃的草坪。
多崎司在鬧鈴聲中醒過來,打著呵欠揉了揉眼睛。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剛好早上六點,通知欄里有氣象廳的消息推送。
接下來的幾天,都會下小雨。
翻身下床,多崎司打開窗往外看了眼,秋風裹挾著細雨飄進來,體感溫度有點冷,乾燥的空氣迅速被浸潤得充滿水氣。
呼吸了幾口清晨的新鮮空氣,和照例在屋頂上觀察四周的烏鴉們打了個招呼,出來到客廳做簡單的晨練,做仰臥起坐的同時在心裡默背義大利語詞彙。
晨練結束,沖個澡換上乾淨的校服,時間來到早上七點半。來到廚房用咖啡機煮咖啡,做了兩份煎蛋火腿三明治,接著,多崎司溜進島本佳柰的房間。
多崎太太還在睡懶覺。
臉上戴著眼罩,露在外面的鼻樑挺翹,形狀好看的櫻唇微微裂開一條縫隙,胸脯均勻地起伏著。
「起床啦,」多崎司躺到床上,伸手去捏她的鼻子:「早餐做好了,還不起來吃的話,上班就又要遲到了。你這個月已經遲到了三次吧,再這樣的話是要被辭退的......」
「再睡一會嘛。」島本佳柰還不捨得睜開眼,雙臂探出被子摸索,想要摟住多崎司。幾縷秀髮懶散地散落在她的唇間,風情甚是動人。
多崎司主動把脖子伸過去,然後被她摟倒在床上。
「再不起來的話,我就要手動幫你起床啦。」
聲音柔柔的,帶著點無奈的寵溺,一如既往地溫暖著她的心。
「手動怎麼幫?」島本佳柰摟著他的脖子,慢慢睜開眼睛,視線碰上他清澈的眸子。就像溪水注入湖泊,江水衝進大海,二者融為一體,再也難以分隔出來。
「當然是這樣。」多崎司笑著把手伸到她的小腹,慢慢下滑。
島本佳柰雙腿夾住他的雙手,嗔怪道:「不可以色色!」
惹人憐愛的端莊臉蛋,此時紅得好像四月紛飛的煙花,又清純又媚人。
「那等晚上再色色。」多崎司手輕輕撫摸著多崎太太的大腿肌膚,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心情愜意至於,也懶得再思考遲到這件事會帶來什麼後果。
島本佳柰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像是要把兩個人都揉碎、然後可以融為一體一般的用力。
「怎麼了?」
「你和小櫻良最近的關係變好了很多嘛。」
「果然是心思細膩。」
「氣死我啦!」島本佳柰抓過多崎司的左手,使勁搓揉起來,「明明已經有三位大姐姐了,卻還要去撩女高中生,真是下流啊,多崎君!」
多崎司尷尬地笑了下:「沒能走到那一步。」
「那就還是只有三個後宮?」
「......嗯。」多崎司支支吾吾地答道,總感覺非常害臊。
「你要控制一點,後宮最多只能有六個!」島本佳柰很認真地提醒他,「一周六次,還有一天休息時間,機器也要保養的嘛,身體才是本錢,知道嗎?」
「......多崎太太果然很貼心。」多崎司哭笑不得地說道。
「當然咯,你要是不行了怎麼辦?」島本佳柰雙手貼在他臉頰上,「姐姐才28歲好不,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呢。而且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可以容忍你很花心。但請多注意一些,就算再喜歡你,我也是會吃醋的呀。」
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多崎司點點頭,答應下來。
「最喜歡你了~」島本佳柰額頭蹭著他的額頭,開始撒嬌起來。
這段時間來,她開始學會了用撒嬌這一套來對付多崎司,效果非常好用,多崎司根本就無法拒絕一個大姐姐賣萌撒嬌帶來的反差萌。
而且她長得又那麼漂亮,撒嬌的神態非常自然,就像清晨露珠滴落在樹葉上,然後掉進泥土裡那樣沒有一點矯揉做作的感覺。
吃過早餐,兩人頂著霧氣般的小雨,走上街頭。
柏油路面到處是靜止的水窪,一股子雨後清新的氣息,路邊一排松樹渾身濕淋淋的,細小的水珠從葉尖滴落下來。
「多崎,快看快看。」
「什麼?」多崎司著島本佳柰指的方向看去,沒發現值得注意的東西。
「那邊,穿著和服的女人。」島本佳柰的語氣里充滿驚喜,像是發現隱藏在藤蔓中的大西瓜一樣。
經她這麼一提醒,多崎司才發現道路前方有一位穿著和服的婦人在慢慢趕路,雨霧朦朧中,身影看得不太清。
「不看。」
多崎司搖了下頭,不屑一顧地說道:「多崎太太就在身邊,我對其她女人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哈哈~」島本佳柰很不淑女地笑了下,高興地說:「穿著和服撐著紙傘,和多崎一起在下雨的街道散步,我經常會幻想到這樣的場面。」
「有股沉浸的哀傷感。」多崎司想像著那個畫面,並且慢慢描述出來:「紙傘下的和服美人,木屐踩過淋濕的青石板,雨中枯葉墜落;她的盤發、粉面、雪頸的優雅背後,或許都有著一腔難言之愁。」
島本佳柰忽然把傘收起來,成熟性感的身子鑽進多崎司懷裡,雙手摟著他的腰。
「抱著我。」她說道。
多崎司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裡的溫暖肉體,多崎太太整潔制服的領口若隱若現能看到雪白後頸,在這連綿秋雨中,仿佛也淡淡帶上了一股哀傷。
「你不是常說我是京都美人嗎?」島本佳柰微踮著腳,把臉貼到他的臉頰上,「你描述出來的畫面,很有『物哀』美學的意境,就像京都祇園裡那些身不由己的藝伎那般,這種東西太戳我的心窩了好不。」
「多愁善感。」
「女人不都喜歡這種調調麼?」島本佳柰溫柔地一笑。
「我也喜歡。」多崎司一隻手摟著她的腰,「老師能穿上美麗的和服,成為我的專屬藝伎嗎?」
「沒問題。」島本佳柰答道,「十月底是修學旅行,一年級依照慣例都是去京都。我們找一個晚上溜去祇園,盡情享受一番可好?」
「非常棒的提議!」
兩人停留在雨中,撐著同一把傘,緊緊抱在一起。
傘外仍然下雨,靜靜的細細的雨,幾乎分辨不出。若不是雨滴打在雨傘發出細微的聲音,幾乎都無法察覺到。
多崎太太的身體柔軟而溫暖,貼得很緊,每一次呼吸能聞到她頭髮里淡淡的香味,隱隱約約還有雨天的氣味。
「嗯~」
島本佳柰紅唇微啟,發出一聲滿足的鼻音,「好喜歡這種舒服的感覺。多崎君再用力一點吧,把我腰摟斷了,讓我死在你的懷裡也不要緊。」
「我可捨不得。」多崎司低著頭說。
熱氣打在敏感的耳畔,島本佳柰覺得很癢,臉埋在他的懷裡蹭了蹭。
「京都美人與昭和渣男,我這輩子好像註定要被你糟蹋了似的,這算是宿命嗎?」
「算。」
「喜歡這種宿命。」
呢喃細語,溫柔且堅定,多崎司更加用力地摟著她。
汽車不時從兩人身邊駛過,路面傳來積水被濺起的聲響。路邊宅院的牆頭有爬出來的薔薇花藤蔓,已經枯萎了不少。
等到了明年四月中旬,那裡會結出好看的薔薇花。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上課時間快要到了。
「真想現在就天黑,然後和你回家躺到床上。」島本佳柰貪戀地深吸一口氣,滿臉不情願地離開多崎司的懷抱。
「晚上繼續。」多崎司淡淡地一笑。
兩人漫步雨中的東京街頭,哪怕沒有牽著手,彼此就已經心滿意足。
來到千馱谷車站,島本佳柰站在站門口,朝多崎司揮手告別,她自己沒進站,而是轉身攔了輛計程車回學校。
雖然住到了一起,但還是要儘可能避免關係被曝光。
至少在高中畢業前是不可以的。
回到學校,細雨仍在下著,但沒有下到影響作業的程度。戶外作業也只需要戴上帽子或風帽、穿上雨衣即可,無需打傘。
多崎司沒有回班級上早班會課,而是直接來到操場的舞台工地。舞台搭建的進度已經接近完工,這兩天需要做的是清理垃圾和線路鋪設。
遠遠地,就看見棲川唯站在雨中視察京都,她戴著橄欖綠雨帽,淋濕了的鋼材沐浴著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雨,顏色漸漸變得黯淡。
「這邊,把這個燈架設在這個位置。」
「這一排要預留乾冰噴射口,記住別全焊死。」
「裝飾用的鮮花,有人去預定了嗎?沒有的趕緊去,別讓我重複第一遍。」
「喂,多崎你人呢?」
「來了來了......」多崎司放下手機,來到金髮少女身邊。
「趕緊幫忙!」棲川唯直接擼起校服袖子,「這場雨讓進度拖慢了點,再這樣下去就要趕不上開幕式了。」
「明白,委員長大人!」
多崎司把書包放到雨傘下遮好,冒著雨加入舞台搭建的工作中。
工人們使用搬貨用的卡車,用小型挖掘機把地面的垃圾勾上卡車運走。挖掘車相當精巧,轉動自如,即使狹小場所也能作業。
聘請的職業工人一共四人,專門操縱器械的一人,現場指揮一人,加上作業員兩人。為了趕進度,許多學生會以及執行委員會的學生也參加了進來。
他們統一身著藍色雨衣和防水褲,腳上穿著厚底作業靴,頭戴鋼化塑料安全帽。
棲川唯充當著一個指揮員的工作,有條不絮地同時調配著眾多的機械和人員,就連那些大人看向她的目光,也都懷有敬意。
等班會課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才各自散開,回到班級準備第一堂授業課。
多崎司趁著傘,和棲川唯一起並肩走回教學樓。
已經上午九點了,天色還是昏暗,東京上空積了厚厚一層烏雲,細小的雨滴連綿不絕地落下。
「啊~」
棲川唯克制地打了一個哈欠,雖然腰杯依舊挺得筆直,但整個人都有點累了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秋雨容易讓人打不起精神的緣故。
看來這位大小姐也相當不容易啊——學園祭籌備工作異常忙碌,導致她這段時間身心疲憊。
「棲川同學。」多崎司把傘往她那邊傾斜一點,開口說道:「在累的時候,向身邊的人尋求幫助,也不失為一種智慧喲。」
「好吧,我剩下的工作全都交給你接手可好?」
「......當我什麼都沒說。」
「你這人......」棲川唯剛想罵他一句,結果沒忍住又張開嘴唇打了一個呵欠,接著很困似的揉了揉眼眶。
多崎司有些心疼這個樣子的她,又忍不住開口勸誡:「盡心盡責是一種非常美好的品質,值得好好讚美一番。但身居高位的人,沒必要事事輕為,你要做的只是統籌,把活分配給下面的人就好啦,沒必要就連搬運工的活都自己擼起袖子干。」
棲川唯搖搖頭,一言不發地來到鞋櫃,取出白色平底鞋。脫掉腳上沾了泥巴的皮鞋後,那雙被白色包裹著的溫熱小腳,一點一點套進平底鞋中。
直到她兩隻腳都穿好後,多崎司才收回視線,來到自己鞋櫃,換好鞋再抬起頭,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金髮消失在樓梯前留下的最後色彩。
「等等,」多崎司追上去,並肩和她走著,「你剩下的工作,能交給我的就全都交給我吧,多少都無所謂。」
棲川唯詫異了下,筆直地看向他的眼睛,目光相當銳利:「沒生病?」
「沒有!」
「變奇怪了啊。」棲川唯嘴角泛起微笑,「現在的你好像越來越溫柔了,是我的錯覺?」
「應該不是吧?」
「勸你趁早還是變回以前的冷淡比較好。」
「蛤?」
「越有能力、同時越溫柔的人,反而越無法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他們時時刻刻受到眾人委託、得滿足眾人的期望,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一種常態,成為他們活在時間上的枷鎖。」
多崎司有些啞口無言地沉默下來。
棲川唯側頭看了他一下,他臉上露著平時若無其事的表情。一張英俊、總是冷靜沉思、讓對方心懷釋然的面龐。
走上四樓和五樓樓梯的拐角,多崎司臉上浮現出隱約的笑意,朝她說道:「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懶得搭理。但面對著重要的人的話,溫柔一點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因為這樣戴上枷鎖,不會讓我有不自由的感覺。」
棲川唯略微皺一下眉頭,直直地看他的眼睛,像是通過眼睛看穿他心靈深處的想法那樣。
「真的,小唯對我來也是重......」
「場面話就不必了。」棲川唯一臉嫌棄地擺擺手,朝五樓走去。
「……」
敗犬!
多崎司無奈地轉過身,打算會教室。
「等一下。」
走到樓梯中間的棲川唯轉過身來,嘴角綻開笑容,形狀優美的粉紅色唇瓣輕輕張開。
「下午三點半,直接來會議室。」她露出有如絢爛花朵盛開的笑容,朝著多崎司宣告道:「這兩天,沒有時間讓你去參加社團活動。」
多崎司點了下頭,拎著書包回到教室。
臨近學園祭前夕,一年F班的教室喀噠喀噠地吵得要命,
大家拼湊起桌子,將舞台組合成形。
在班長的指揮下,那個叫唐澤的體育委員,搭起用薄木板和紙箱做成的背景;村上水色、文藝委員兩個人在對劇本。
有女生戴著耳機,一針一線地修改道具服,另外幾位女生在剪紙,摺疊幾次之後,中間綁上橡皮筋,用來當班級的裝飾。
至於多崎司,沒有什麼特別要做的事,坐在窗邊看著他們彩排。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多崎司在村上水色準備訴苦前,迅速起身離開教室。
前往會議室的路上,每個路過的班級都充滿活力。
不只是各個班級,執委會的會議室也同樣熱鬧無比。許多人進進出出,平常總是關閉的大門,今天用椅子頂著,保持始終敞開。
「委員長,宣傳主頁已經搭建完成!」
「了解,請安排人員測試一下,確認無誤後立即開放。」
「委員長,二年A班表演所需要的器材不夠。」
「人員協調組去跟A班代表溝通,由管理組決定出借數量,之後再向我回報結果。」
「委員長,開幕式彩排時間比預期長,目前已經和別的班級在場地使用上發生了衝突。」
「讓他們先用,開幕式組等到放學後再單獨留下來彩排,表演人員因為彩排延遲多出來的交通預算和伙食預算,挪用學生會經費來補貼。」
像個設定了程序的機器人般,棲川唯熟練地操控著電腦,邊分心和前來報告問題的執行委員下達指令,過程當中甚至都沒看對方一眼。
這俐落迅速地處理工作的形象,非常像一個叱吒商場的女強人。
多崎司來到她身邊的助手位坐下,「今天的工作任務是什麼,請下達指示。」
「幫我把這些文件蓋章。」棲川唯的視線終於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落到多崎司身上,下達指令後,她稍微吁一口氣,趁機活動了幾下酸痛的手腕。
「些文件我已全部審查完畢,理論上不會有問題。其中不夠周詳的地方,我也已經修改好了,你只需要蓋章就行。」
說完,棲川唯再一次把目光落回到電腦上,一個個審查滿屏幕的文檔。
各班級和社團需要器材、活動參與人數、時間的調度、如何使用分配到的預算……在實務層面之外,還有企劃目的、概要說明等抽象內容要填寫。雖然這些文字描述有辦法馬虎帶過,問題她是一個事事都要追求完美,對自己異常嚴苛的少女,所以每一個表格她都會非常認真地去瀏覽,填充下發,務求得到百分百的完美結果。
多崎司手裡拿著印章,也不多瞧一眼文件上的內容,一個勁兒拿著印章猛蓋,並且將蓋完章的文件裝入專用文件夾。
學園祭籌備至今,有的工作進行得很順利,有的工作出現突發狀況,不過目前為止的工作都相當順利地進行著,這一切的最大功勞,非棲川唯莫屬。
蓋完所有的章,多崎司問道:「接下來呢?」
「去檢查一下化學實驗部採購回來的化學演示材料,如果有缺乏合法手續獲得的材料,直接沒收。」
「那是會計審查組的工作吧?」多崎司無奈道,「說好是接手你的活我才幫忙的,別人的工作我才懶得去管。」
棲川唯緩緩將臉抬起,目光透露出強烈的意志,澄澈的眸子有如閃爍的藍寶石。
「我自己的工作,只要自己親手完成才會放心。」
「你還是一點都沒改變,真是敗給你……」多崎司長嘆一聲。
「人類哪有可能說變就變?」棲川唯嚴肅的眼神增添了一股暖意。
「至少可以選擇相信一下別人嘛。」多崎司說道,「尤其是我這種聰明能幹,意志又堅定的助手。」
「喂,後面那句是多餘的。」
「後面那句才是重點。」
「……那麼,我只好再跟你確認一次。」棲川唯手抵著下顎,猶豫一會,「真的願意分擔我的壓力?」
「不了。」多崎司擺擺手。
「這個交給你。」棲川唯直接把筆記本電腦推給他,「既然要幫我分擔壓力,那請繼續努力吧。」
說完,她輕笑一聲,補充著說:「每次看你這樣子,便覺得實在愚蠢得很……」
幹嘛要罵人呢......
多崎司氣呼呼地看著電腦屏幕,逐一檢查各個組的工作報告,棲川唯迫不及待地伸展幾下筋骨,然後趴在他胳膊旁邊睡了過去。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距離混雜狂熱、青春活力的學園祭開幕,僅剩最後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