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子姐你怎麼在這?」
多崎司掙扎著要爬出被窩,卻被遠野幸子一把按了回去。
「你還好意思問這個問題?」老闆娘白了他一眼,「作為一名員工,無緣無故失蹤,班不上,假不請,電話也不接,多崎君,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抱歉」多崎司自知理虧,他縮了縮脖子:「這幾天整個人都是傻乎乎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種滲透出強烈歉意與委屈的聲線,加上他可憐兮兮的表情,儼然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在等待母親責罰一樣。
一想到他的身世,遠野幸子覺得自己的心一下軟了,眼神里充滿了憐愛:「沒沒關係的啦,多崎君不用感到抱歉我沒有在意的。」
「可是曠工了好多天。」
「生病了也沒辦法呀,不用內疚的。」
遠野幸子覺得自己的胸口猛地縮緊了一下,不知為何,陷入失落狀態的多崎司在她眼裡,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平日裡的他雖然也很養眼,但給人的感覺始終是有點冷,仿佛渾身圍繞著「生人勿近」這幾個字似的。
「別再失落啦」她情不自禁地握住多崎司放在棉被上的手,「好好休息幾天,養足精神再回來,這些天的工資我會找照常發放的。」
多崎司像是觸電一樣抬起頭,原本渾濁的眼睛裡忽然有了光彩。
遠野幸子嚇了一跳,望著他的眼睛,頓時覺得自己心裡小鹿亂撞。
嗚哇他的反應太誇張了是因為我握住了他的手嗎?
啊啊啊,好可愛呀,想抱一下~!
不行絕對不行!
才十五歲啊,這個年齡是會被警察抓的
「呀多崎君你餓不餓?剛才來的時候我買了點食材,我去給你煮點粥吧」
遠野幸子逃離床鋪,提著桌上的食材走進廚房。
多崎司躺回被子裡休息了一會,才消化掉「工資照發」所帶來的驚喜。摸出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手機早就沒電了。
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鄰近黃昏,天空呈現橙色和靛藍色。西新宿高樓群在夕陽之中發出亮眼的金光,一個小小的黑色物體迅速飛過,看不清模樣,很有可能是只烏鴉。
回過頭來,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天花板上沒有有趣之處,不過這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因為天花板的作用,原本就不是為了讓人感到有趣。
腦子依舊是模糊渾濁的狀態,多崎司慢慢站起,走進浴室,洗了把臉。用指尖按住太陽穴揉了一會,一邊忍受牙膏的薄荷味,一邊刷牙,消除口中沉悶的氣味。
本想著打開系統看下商城刷新了什麼,但念頭一閃而過又忘記了。關於此事,先停下不再多想,下次再慢慢思索吧。
反正目前還沒到迫在眉睫的地步。
洗漱完出來,把手機拿去充電,多崎司倚著廚房的門,看向正在忙碌的遠野幸子。
今天的老闆娘穿著很簡單,一件白色的連袖裙子,長度差不多蓋到大腿一半。餘下的部位,是被肉色絲襪包裹起來的膝蓋和小腿。
一頭長髮盤在腦後,用一個夾子夾起來,從背後看過去,頗有些家庭主婦的韻味。
真不錯。
作為一個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日本人,遠野幸子年紀雖有三十出頭,但生活無憂,保養得很好。鵝蛋臉大眼睛看起來很漂亮,身材豐腴,該凸凸該凹凹,是個非常棒的男人港灣。
比栗山櫻良那種小平板高了不知道幾層樓!
欣賞了一會,多崎司出聲問道:「幸子姐是怎麼進來的?」
「哦我這不是擔心你出事了嗎,所以就按照面試時你留的地址找了過來。」遠野幸子用勺子嘗了一下粥的味道,回頭沖他笑了一下:「門是房東開的,我還順手幫你把這個月房租交了。」
「這怎麼好意思我現在把錢給你」
「小錢,不用在意。」遠野幸子擺了擺手,視線轉回到鍋里沸騰的粥上:「就當我是前期投資吧,等多崎君長大了再報答我好啦。」
多崎司嘆了口氣。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錢,這份善意對他來說,根本就無法拒絕。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鍋里「咕嚕咕嚕」的沸騰聲,夕陽從廚房上方的小窗口灑進來,暖色調的光暈帶來了淡淡的溫馨感。
「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多崎司出聲問道。
「不用,已經好了。」
遠野幸子端起鍋,轉身:「一起吃吧,剛好我也餓了。」
多崎司從碗櫃裡拿出兩隻碗,回到餐桌,忽然發現餐桌上多了一個瘦長的玻璃瓶,裡面插著幾株潔白的水仙花。
受到他視線的指引,遠野幸子也看了看水仙花,笑著說:「我進來後,發現你這間屋子實在是簡陋了,於是便又跑到巷口的花店買了一束花回來裝飾。」
「呃我這房間雖然很簡陋,但是很乾淨啊。地板一塵不染,棉被隔天曬一次,鉛筆整齊地收到鉛筆盒裡,連窗都擦得閃閃發亮。」
「嗯,乾淨這一點值得誇讚。」遠野幸子把鍋放到桌面上,下意識地就說了句:「進屋之前,我還以為你的房間會像自宅警備隊的拍攝場地一樣亂呢。」
多崎司:「???」
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糟糕詞彙。
「欸?」說出這話的老闆娘也楞了一下,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上浮現出了災難般的愕然。
「啊不是多崎君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說對,就是說男高中生的房間應該很亂滿地紙巾什麼的才不是說我半夜會看那種不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聽她磕磕巴巴地說完了一大段話,多崎司笑了一下。
遠野幸子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絕望地捂著臉:「完了,沒臉見人了多崎君再見,我先去自殺好了」
「先吃點東西吧。」
「那好我吃飽了再去自殺」
粥是肉沫粥,加了點玉米粒和青菜,味道很不錯。
吃了幾口,胃裡熱乎乎的,思維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感覺這幾天流逝掉的精力正在一點一點的補回來。
多崎司吃兩碗,放下筷子。坐在他對面的遠野幸子,大概還是覺得沒臉見人,此時正低著頭,小口小口地用勺子把粥舀到嘴裡。
盯著她白皙光滑的十指,多崎司內心感嘆道:這麼好看的雙手,不寫幾本作業的話太可惜了。
感受到他的視線,遠野幸子的頭更低了,有一股熱氣往臉上涌,也不知道是腦海里想到了什麼畫面,還是單純只是粥散發出來的熱量。
真是的多崎君幹嘛要這麼盯著人家啊很難為情的啊
心裡有些許埋怨,她小心翼翼抬頭望向多崎司。
少年微微皺著眉,像是在思考什麼。夕陽最後的餘光從玻璃窗射進來,將他單薄的身體渲染成複雜的紫色,而他右手邊裝著水仙花的玻璃瓶,則是被染成黃昏色。
「真是好看如果他再大十歲就好了」
這樣的念頭一浮現出來,遠野幸子的心跳就開始加速。
不行不行要死了啊,怎麼可以對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想這種事!
懷著多少有些不健康的想法,遠野幸子喝完碗裡的粥,站起來:「多崎君,有沒有什麼事還需要幫忙的?沒有的話那我就先」
動作太大,連衣裙的領口閃出一根細帶,乳白色細帶。
多崎司盯著那根細帶沉思片刻,忽然生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確實有件事想要幸子姐幫忙。」
「說吧只要我能幫的,什麼都可以。」遠野幸子表情鎮定,心裡卻炸開了鍋。
那是內衣的肩帶啊你這麼盯著,我怎麼好意思伸手去拉
多崎司站起來,盯著她的纖細光滑的手指:「真的什麼都可以做嗎?」
遠野幸子下意思夾緊雙腿,並磨了磨大腿內側。
面對著小男孩這種熱切的視線,身為過來人的她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羞恥與興奮不斷加速,正常的判斷能力逐漸消失
討厭啊為什麼要一再確認都說了什麼都可以啊你這樣逼問,叫人家怎麼好意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