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發,全國大賽!

  隔天依然是個好天氣,多崎司恢復正常的作息。閱讀

  早上六點起床,簡單洗漱,開始沿著山路晨跑。

  清晨山林的空氣非常舒適,深呼吸後會讓人有種肺部被清洗過的舒暢感。多崎司聽著林間四處傳來的啾啾鳥鳴,穿過一道又一道光柱。

  二十分鐘後,跑到薄霧瀰漫的山頂。泊油路變成狹窄的沙土路,沿著一條小溪往茂密的林間長長地延伸開去,視野一片模糊,不知止於何處,也不知通往哪裡。

  多崎司蹲在溪流邊,掬了捧水洗臉。

  【叮】

  【體力8→9】

  多崎司擦乾淨臉上的水漬,心想等下個月再刷一個體力屬性出來,自己的在體力這一項就達到了人類的極限,也不知道有沒有道具可以繼續往上拓展體力槽。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看了下腕錶,早上六點半。

  這個時間段會在和他在這裡碰到的,估計就只有栖川唯。

  回頭看過去,完美少女自晨曦的霧靄中遊動而來,絲緞般順滑的金髮在背部傾瀉而下,折射出耀眼的金光。

  場景和人物都很有童話感,讓多崎司想到了愛麗絲夢遊仙境。

  棲川唯來到他身邊,往向他臉上大塊的淤青:「恢復單身了?」

  「暫時。」多崎司點了下頭,原地做了幾個擴胸運動。

  「你的心情看起來沒怎麼受影響。」

  「實際上我感覺心都被挖走了一塊呢。」多崎司邊壓腿,邊氣喘吁吁地答她:「不過這樣也好,看清楚了前方的路,才可以從重頭再來。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怕困難,怕的只是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前進而已。」

  「你前面的路是什麼?」棲川唯咬著晶瑩紅潤的小嘴唇,「是星野老師,還是島本老師,又或者我?」

  「為什麼要算上你?」

  「和你一樣,我這個人也從來都不怕困難。」不等多崎司說話,她又接著問:「先回答剛才那個問題,選誰?」

  多崎司笑了下,活動脖頸:「小孩子才做選擇。」

  「什麼意思?」

  「當然是全都要。」

  棲川唯緩緩搖頭:「這才是小孩子的想法,一點都不現實。」

  「我來到這個世界本來就不現實。」

  「怎麼個不現實法?」

  棲川唯雙手插在網球裙的兜里,清秀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看著那雙澄藍的眼眸,多崎司覺得那眼神十分呆板,就像用顏料在紙上畫出來的眼睛一樣呆板,沒有深度。

  現在的她和小時候的她比起來,真是兩個鮮明的極端。

  感慨地嘆了口氣,多崎司轉身往集訓地走回去:「有機會的話,會讓你知道的。」

  棲川唯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那淺監色的網球裙擺就像游著的魚一般,在微風中輕輕搖擺。

  隨著太陽的升高,樹木與草葉的顏色也仿佛變得沉穩而柔和,鳥的叫聲聽起來也悠揚悅耳,隨處閃出的小塊草塊也好,樹蔭下流淌的小溪也好,都令人感到心情愜意。

  回到集訓的道場,多崎司洗完澡來到食堂吃飯,裡面已經坐了不少劍道部成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笑聊天。

  這一屆的全國高校劍道大賽在八月十一號開賽,明天一大早,這些學生們就要離開鎌倉,前往大賽的舉辦地福岡。

  多崎司點了份拉麵,額外要了根黃瓜,坐在島本佳柰對面。

  「早上好,島本老師。」

  「早上好。」島本佳柰抬起頭,瞅了眼他淤青的眼眶和嘴角:「還疼不?」

  「沒事,我耐揍。」多崎司啃著生黃瓜,小聲說:「我可是立志要成為妻管嚴的男人,這點小傷怎麼可能難倒我。」

  「就你嘴貧。」島本佳柰被他的話逗得笑了一下,正打算讓他來自己房間幫他上點藥,剛好看到栗山櫻良也點好了餐,便開口喊道:「栗山同學,過來這邊一下。」

  看這架勢,就知道CP頭子又打算傳教了。

  多崎司默默在心裡吐槽人妻教師這種彆扭的行為。

  「早上好,島本老師。」

  栗山櫻良和島本佳柰打了聲招呼,在多崎司對面坐下,神情冷得可以,一副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

  「你們兩個......」島本佳柰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好幾次,試探性地問道:「吵架了?還是鬧彆扭了?」

  「沒吵架也沒鬧彆扭。」

  多崎司吃著面,抬頭瞥了眼部長大人下顎的曲線:「不過撓了幾下她的下巴而已。」

  「手感怎樣?」島本佳柰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

  「很棒,她還喵了一聲。」

  島本佳柰轉頭看向部長大人,一臉姨媽笑。

  「島本老師!」栗山櫻良眼神依舊清冷,只不過臉頰又開始微微發燙了。

  「栗山同學好可愛!」島本佳柰稱讚道。

  「贊成!」多崎司夾起湯碗裡的一塊筒骨,表情垂涎:「尤其是腿,好看得就像這塊筒骨一樣,想抱著啃。」

  ?

  栗山櫻良:「……」

  這傢伙平常和花見也是這樣說話的?

  想到這,部長大人有些懷疑那些「俏皮情話」可能不怎麼靠譜。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趕在部長大人發飆之前,多崎司端著餐盤逃離案發現場。

  栗山櫻良惡狠狠地盯著他背影看了好一會,才把視線放在了自己碗裡。

  「你們兩的關係真的很不錯啊。」島本佳柰笑著說,「如果換成別人摸你的下巴,還這樣打趣你,你肯定早就發怒了對不?」

  「我現在已經發怒了!」栗山櫻良反駁道,「他就是一個庸俗無聊到極點的渣男,根本不值得我另眼相看!」

  「嗯。」

  島本佳柰點了下頭,用『你繼續』的眼神看著她。

  「反正就是一個混帳!」栗山櫻良不屑一顧地繼續說,「對於這種人,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用鐵棍打死如何?」島本佳柰問。

  「高見!」栗山櫻良點頭,咬著小虎牙說:「不過可能的話,還是恨不得用掐死方式,鐵棍的話,一瞬間打死太便宜了他了。」

  「哈哈~」島本佳柰愉快地笑了起來。

  儘管已經28歲,她的笑聲依舊如少女那般動聽。

  聽到了這笑聲中蘊含的調侃之意,栗山櫻良臉紅了,氣勢瞬間弱了幾分。她開始不安地搓著手手,小聲嘟囔:「也就比普通人有趣一點而已。觀察十分敏銳,表達怡切,時而刻薄時而幽默,和他說話蠻奇怪的,我總會不知不覺中就被他牽著走了。當然,那傢伙也一樣,除了我沒人能跟上他那跳躍的思維評率。」

  「哎呀~」島本佳柰故作驚訝地張開嘴,「栗山同學以前從來不會和我說這些心裡話的,今天是怎麼回事?」

  那如貓兒般好看的瞳孔里,閃爍著智慧兼狡黠的亮光。

  「……」栗山櫻良抬起頭,捕捉到她眼裡的笑意,頓時感到大事不妙。

  「讓我這個生活輔導老師來猜猜。」島本佳柰指尖輕觸了下鏡框,以非常中立的眼神審視著栗山櫻良:「栗山同學之所以會表露出心跡,是因為知道了老師和多崎同學特殊的關係,所以想在老師面前強調自己和他是特別的一對嗎?」

  「沒...沒有!」栗山櫻良冷著臉,極力否認。

  島本佳柰沒說話,只是一臉「我懂你」的表情。

  「……我吃飽了,老師您慢吃。」

  「明明都還沒動過。」

  栗山櫻良視線下移,望著自己那一動沒動的早餐,沉默許久後,頭疼地嘆道:「島本老師,有話直說吧。」

  島本佳柰滿意地笑了起來。

  眼前的少女非常聰明,觀察力也十分敏銳。但她還是太年輕了年,感情方面基本就是一張白紙,怎麼可能是自己這個心理輔導老師的對手。

  「栗山同學。」她清了清嗓子,嚴肅道:「雖然非常希望你和多崎同學走到一起,但從今往後老師不會主動撮合你們兩個了。」

  「嗯。」栗山櫻良應了聲,開始慢條斯理地吃早餐。

  「我希望看到他和星野老師重歸於好。」

  「欸?」栗山櫻良略略歪頭,神情疑惑地問:「怎麼會這樣想?」

  島本佳柰默然地靠在椅背,手指按在太陽穴上,思考片刻後將十支纖細的手指在胸前合攏:「心疼呀,畢竟他是我最喜歡的學生啊,想讓他完成心愿不很正常的事麼?」

  「那老師自己怎麼辦?」

  「沒關係的,只要他能快樂就好。」島本佳柰淺淺地一笑,溫柔的韻味在她的眼睛裡停留片刻,令人聯想起清晨葡萄園裡滴落在葡萄表面尚未來得及蒸發的露水。

  最後一天的訓練時間轉眼就從窗外飄走。

  隔天,八月十號。

  氣溫22℃-28℃,微風。

  一大早,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自己的護甲和竹刀,乘上校巴返回東京,搭乘新幹線出發前往位於九州島北部的福岡縣——本屆全國高校劍道大賽的舉辦地。

  多崎司上了車後,自動自覺地一屁股坐在部長大人身邊,隔壁座位上坐著二宮詩織和棲川唯。

  「棲川同學...你看。」小可愛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和棲川唯擠在一起討論著手機里的內容。

  多崎司轉頭看過去,金髮少女這段時間都在非常的努力訓練和調整狀態,一眼看過去的精氣神都很不錯,以至於常年結冰的面容都稍稍緩和了點。

  栗山櫻良嫌棄地掃了他一眼:「離我遠點。」

  「在看什麼?」多崎司回頭,看向她手中的平板。

  屏幕上顯示的是電子版的旅行雜誌,上面有福岡縣的介紹。

  人口約有500萬,日本第六大城市,也是九州最大的城市,距東京約880公里,距上海約890公里。

  栗山櫻良略微把臉別開:「全國大賽是11號到15號五天,16號遊玩一天,15號才回東京。」

  「還有假期呀。」多崎司驚喜地說道,「我聽說福岡蜜瓜很不錯,到時候我買一點你幫我帶給花見姐吧。」

  「自己帶!」栗山櫻良把手肘撐在車窗上,托著臉頰開始睡覺。

  新幹線的車廂通常很安靜,只是偶有輕咳細語以及細微的腳步聲,氛圍舒適,很容易就能睡著。

  但還沒過多久,多崎司就搖著她的肩膀:「你快看,是富士山!」

  大驚小怪......栗山櫻良懶得搭理他,轉個身,面朝窗戶繼續睡覺。

  「聽說富士山是私人土地對不?」多崎司上半身前傾,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遠處青綠色的地標山體。

  「富士山的土地所有權在淺間寺手裡。」

  身下傳來小鳥依人的聲音,多崎司搖頭感慨了句:「萬惡的資本主義啊,居然連民族象徵都是私人土地!」

  「你好從我身上離開了!」

  多崎司低頭一看,剛好看到她的黑色絲襪和裙擺之間那截大腿正在自己小腹的下方。

  「好白。」

  「什麼?」

  多崎指著窗外一片綠的富士山:「我說山好白!」

  「啪!」

  栗山櫻良咬著牙,一把將他按回自己的座位:「請你安分一點,不然我現在就讓島本老師報警!」

  迎著全車人怪異的目光,多崎司塞上耳機,雙眼安然閉合。

  ?誰都只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著雪路浪遊。

  ?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答:淺間寺。

  He tui,整首歌的的傷感韻味被毀得一干二進。

  5小時05分鐘後,NOZOMI希望號列車停靠在福岡車站。

  多崎司站在月台上邊打呵欠,邊揉著酸麻的肩膀,潔白的襯衣上還粘著一根部長大人的頭髮。

  「kiki~來拍照。」二宮詩織蹦過來,舉著手機對準兩人的臉。

  「啊,你笑一個啊!」

  多崎司捂著嘴巴打一個呵欠,對著鏡頭微笑。

  「咦...」小可愛眼神一凜,回頭指著他肩膀:「這根頭髮是小櫻良的?」

  「呃......其實我也」

  「諸位~看這邊來。」

  島本佳柰拍著手讓大家看過去,大聲囑咐道:「我們先回旅館休息,等下午再去比賽場地踩點,大家要聽從安排,不要私下活動明白嗎?」

  多崎司滿懷感激地看著人妻教師:「明白!」

  聲音從未如此響亮。

  走出福岡站口,眾人合影了一張,然後乘上提前一天抵達的校巴來到預定的旅館。

  考慮到距離和環境兩個因素,島本佳柰選擇的是包下了一間樣式古樸的溫泉旅館,造型頗為古典的那種。

  前後足足7天時間,花費接近兩百萬円。

  從活動經費這一點來看,讀貴族學校就很棒,以後的修學旅行露營活動什麼的條件肯定不會差。

  一走下校巴,猛烈的陽光和熱浪撲面而來。

  多崎司眯了眯眼,看向本次大賽的舉辦地——福岡巨蛋。

  大概在兩公里開外,圓形體育館如龜殼般的銀色屋頂,反射盛夏熱辣的陽光,亮得有些刺眼。

  凝目遠眺,幾秒鐘後雙眼就開始微微作痛。

  收回視線,多崎司搬著行禮進屋。

  按照島本佳柰的安排,男生們兩人一個房間,多崎司剛好是多出來的奇數,於是乎又順理成章地一個人住了一間房。

  行禮還沒放好,手機就收到了村上水色的電話。

  「欸,多崎你在哪?」

  「福岡。」

  「這我知道,我是問你住在哪?」

  「......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我也在福岡呀!」

  「蛤?」

  「我一大早就從東京飛了過來,只為給你加油的!驚不驚喜,感不感動?」

  「不不不,你問我住哪想幹嘛?」

  「我要和你擠一個通鋪!」

  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多崎司收好手機,情不自禁地菊花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