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流沙

  其實蒙古族人哪一個願意看到殺馬的?他們是擔心主子,主子有傷在身,再這麼耗下去身體受不了。現在無雙發話了,所有人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雙哥,你現在必須拿個主意了,咱們怎麼辦?日落了,馬上就天黑了,看樣子咱們今夜是肯定走不出死亡沙漠了,別說尋找沙城,就算能活下來都是萬幸。」葉珊看著無雙鎮定說道。

  這就是為何每個馬幫都要有一個大櫃的意義,面對生死攸關時,不管前路等待他們的是什麼,都要由大櫃來下令,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就像迷途向群中最年長的母象一樣。只是現在這頭「母象」還太小,他也從未來過此地。

  「走!繼續往前走,不管速度多慢,只要往前走就有希望,大家不要放棄!一旦停下來,很快咱們就會被沙暴所掩埋。」無雙牽著馬兒,馬兒已經疲憊不堪了,但蒙古人養的馬都通人性,它也看出了主子的堅定的意志力,依舊信任他,依舊跟在他身後。

  大夥跟著無雙,踏著昏黃的大漠繼續向死亡邊緣靠近。

  夜色降臨了,俗話說狂風怕落日,日落後,沙暴也漸漸小了不少,漫步在沙海中不再有那麼大的阻力了,但現在考研大家的可不是體能問題,而是他們是否要有活下去的信念。

  「哎喲……救我!救我!」突然,身後傳來兄弟的呼救聲。

  無雙回過頭去,只見隊伍最後的一個蒙古族小伙子陷入了流沙中。這小伙子年少,最多不少過十八歲,信念也不鑑定,一直跟在大隊伍後垂頭喪氣的走,估計是沒看清腳下,一腳踩進了流沙之中。

  無雙兩步就竄了過去,翻出捆屍鎖嗖地下拋了出去,套住了那小伙子腰部,然後大家齊齊用力把他從死神的魔爪中拽了出來。

  雖然沒有傷亡,可所有人的心中再度籠罩起了不安的陰霾,這看似安靜的大漠之中竟然還有這般可怕的天然陷阱。流沙這個詞對所有城裡人來說很陌生,有的只在小說和電視裡看到過。可能大家想了,流沙有啥可怕的?不就是軟砂層嗎?

  對,就是軟砂層,但是流沙的可怕之處可不僅如此了,剛才是無雙發現的及時,要是慢一點,那流沙就會瞬間吞沒了那小伙子。

  流沙層在沙漠中很常見,它有也有很多種,有「死沙」,「活沙」,「飛沙」之區別。

  剛才他們碰到的是「死沙」,死沙就不那麼危險了,就好似是沼澤一樣讓人越陷越深。但是,一般沙漠中只要有「死沙」那肯定也有「活沙」存在。

  什麼是「活沙」?活沙是會移動的,它會在沙漠下遊走,就好似幽魂一樣尋找著獵物,一旦看到獵物,就會瞧瞧遊走過去,從你腳下張開大嘴把你無情的吞下去。而且,遇到活沙就算你有同伴在身邊也不好救,因為活沙的「巨口」是會擴大的。你站在流沙邊緣扔出繩子以為可以把同伴拽上來,但那腳下流沙層會慢慢擴大,最後連你也給吞進去。

  活沙這種特殊的地理特性也是地理學中一直以來的難題,誰也無法解釋到底是一種什麼力量形成了活沙的巨口。傳說,這活沙的形成就是一個個死在大漠中的亡魂在尋找替死鬼。

  還有飛沙,飛沙是從天上來的,是大漠中經常看到的龍捲風形成的,狂暴的龍捲風把人卷進去後,飛出好幾十里地落下,可不僅僅是把風口裡邊的人扔下去,還有龍捲風裡的沙子,直接就會堆起沙丘把人活活埋死。

  現在已經入夜了,頭頂的月亮又被烏雲遮住,他們步履維艱,根本看不清腳下的沙子,如果遇到活沙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繩子!」無雙大喊。

  可他們沒有帶繩子,只有無雙身上的捆屍鎖能用,但捆屍鎖太短。最後,只能把所有馬的韁繩解了下來系在了一起。無雙告訴大家,從現在起大家保持1字型前進,每個人的手腕上必須繫上繩子,一旦有一個人踩到流沙,所有人不許回頭,一直往前跑就能把他拖出來,又不至於被活沙吞噬了。

  這是個好辦法,也讓馬隊避免了傷亡,果然又往前走了沒多遠,前邊陸陸續續就出現了許多「死沙」和「活沙」,因為無雙提前做好了準備,陷下去的兄弟們也都被同伴們拽了上來。可一次兩次行,遇到的流沙越來越多,次數越多,對大家的體能就越是考研。

  最後,所有人都筋疲力盡倒在沙漠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丫兒,看看表幾點了?」無雙眼睛都懶得睜開。

  「9點多了。」馬丫看了看表說道。

  「媽的!」無雙狠狠一拳錘在沙子上。

  所有人都筋疲力盡地躺著,好像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期待著死亡的降臨。

  「托亞?托亞?不能睡!千萬不能誰呀!」葉珊推了推託亞,托亞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

  「雙哥,壞了,托亞發燒了!」

  這是無雙最不願意看到的,在這種地方生病不等於死嗎?可他又不能拋棄這個新同伴!她已經很可憐了。

  「把那半袋子水給她喝了!」無雙淡淡說道。

  「什麼?小爺,那可是最後點……那您……您怎麼辦?」阿古達木從馬丫手中奪過了羊皮水囊,就算要喝,也只有無雙有資格。

  「給她!我說過,我不會拋棄你們每一個人每一匹馬!如果現在倒下去的是你,我也一樣會給你喝水!」無雙突然坐了起來,用槍口抵住阿古達木的腦袋惡狠狠喊道。

  阿古達木緊緊攥著拳頭看著無雙的眼睛,在大櫃眼中他看到了鬍子的殺意和堅毅!

  「哎!」他苦嘆著,只好把水囊扔給了馬丫。

  馬丫擰開水囊,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把水灌進了托亞的嘴裡,然後用弄濕毛巾為她擦了擦腦門。

  「我……我怎麼了?怎麼……怎麼睡著了?」小托亞喝了口水,嘴唇不再乾裂,終於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