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你去吧,替我在兩位前輩墳前上一柱香燒點紙,也算是我這後輩對前輩的尊敬了。」無雙弱弱地解釋道。
夜越來越深了,兩個人靜靜地坐在樹杈上埋伏著,四周悄聲無息黑暗一片,連花房中最後一盞燈也滅了。現在正是午夜。
無雙閉著眼睛假寐著,耳朵卻豎了起來仔細聆聽著四周的風吹草動,可四周除了偶爾刮來的陰風外根本沒有其他聲響。
「他可能不會來了。」無雙閉著眼睛小聲說。
「不,他已經來了,我已經嗅到他身上那股臘梅的香味了。」藍彩蝶說。
「他發現我們了?」
「他應該跟咱們一樣也在等待,他明知道咱們就躲在附近,他要等咱們先露出破綻。小爺,切莫著急,這是一場持久戰,就看誰能挨得住性子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避暑山莊裡如同巨大的墳墓一樣死寂死寂的,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一絲光亮。凌晨兩點了,灰老大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可他還是沒有出手。
「噓噓……」藍彩蝶沖無雙努著嘴示意他往下看。
只看,樹下,三隻賊眉鼠眼的大耗子拍成一行正貼著牆根往花房那邊移動。第一隻耗子像是開路先鋒,走走停停左顧右盼著,剩下兩隻跟在它身後大概有二十來米的距離,始終保持的隊形。
這灰老大果然聰明,他怕自己一旦現身就會被馬福祥抓到,這才指使這些小畜生前來偷花。
「小爺,你快看,看那大耗子嘴裡吐的是什麼?」藍彩蝶緊緊盯著打頭的那隻耗子的一舉一動,見那耗子竄到花房前後低頭好像從嘴裡正往外吐著一股股黏液。
「是胃酸!耗子胃酸比普通動物都濃,因為他們常年都吃腐物,胃酸濃度很強,我知道了,這群耗子是要打洞進去盜花。」
三隻大耗子竄了過去,都從胃裡開始往外反酸水,高濃度的胃酸開始一點點腐蝕被冰凍的泥土。耗子打洞的本事那是獨一無二的,恐怕這點上連盜門的摸金校尉拿著洛陽鏟都沒法跟人家比,不大會兒功夫三個大耗子已經鑽進了打出來的那個大約半米見方的深穴之中不見了蹤影。
「彩蝶,他躲在哪兒?」
「我也無法確定,這附近花香太濃了,聞不出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傢伙肯定就躲在附近,如果超出了範圍他無法控制耗子們。」
其實灰老大距離他們僅僅不過數十米之遙,這妖丐何等機警,早就發現了無雙與藍彩蝶的藏身之處,故而沒有親自出手盜取七星海棠。不過明知道他有可能被捉到,還是必須要盜,因為七星海棠太珍貴了,百年難遇,他那妖法如今就只缺這一味了。他自信,憑藉那些耗子,無雙等人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民間有一種說法,說,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意思便是這耗子天生就是不招人待見的賊偷。耗子偷東西的本領了得,從古至今,許多出了名氣的江洋大盜都善會使用這種驅獸的本領。耗子們就算是深入皇宮大內也是如履平地。區區一間花房根本擋不住它們。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的功夫,就見這三隻大耗子相互簇擁著一盆嬌艷的植被鑽了出來。是七星海棠!
花房中頂數這盆花最名貴,這可是大理的花王呀!能沒有防盜措施嘛。報警器叫了起來,三個大耗子相互簇擁著這盆花噌地下竄了出來,那跑的速度就連劉翔都追不上。
不遠處,一個黑影閃了出來,接過七星海濤帶著三隻大耗子趁著月色潛行而去。
「追!」無雙與藍彩蝶緊隨其後。
雙方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拉鋸戰,灰老大腳下功夫可不差,這麼大歲數了在夜色下穿梭著如履平地,那速度就真好像是四條腿的耗子似的。只是無雙和彩蝶也不是白給的,盜門後人首先要練的就是腿腳功夫,早些年他們都是些江湖匪盜出身,盜了人家的東西,身後指不定有多少官差在追趕,跑的慢了小命就算交代了。
「這嘶跑的怎麼這麼快?」無雙已是跑的氣喘吁吁,還是跟不上那傢伙。
眨眼間灰老大已經衝出了避暑山莊的大牆,無雙和彩蝶也跟了過去,避暑山莊在承德市區內,進了大街上要是被甩開,你想追就沒那麼容易了。
「彩蝶,再往前是哪兒啊?」
「前邊那片山就要出市區了,他怎麼還跑?難道不回他的老巢嘛?」
「這邊方向好像是二龍山啊?」無雙二人一邊追,一邊在所過之處留下了盜門的暗號。
陰冷的二龍山就在眼前,此處已是人跡罕至了,灰老大帶著三隻耗子鑽進了山里就再不見了蹤影。二龍山上到處都是荒墳,密密麻麻的,那裡沉睡著盜門八千個老兄弟。
「小爺,還追嘛?」藍彩蝶止住了步子。
「別追了,等下其他人吧,二龍山上講究太多,不可擾了老兄弟們的清靜。」
後半夜,二龍山中處處透著詭異,山上魅影重重鬼哭狼嚎,那些昔日的兄弟都在用獨特的形式向新任盜門魁首訴說著他們那段崢嶸歲月,聽的人不寒而慄。
「嗯?小爺,好像有人?」藍彩蝶眯著眼睛,指著山腰上崎嶇小路的一棵老樹下道。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確好像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在蹣跚行走著,不過距離太遠了,只能隱約看到那人歲數不小了,手中太提著一盞燈籠,燈籠里亮著昏暗的光線,照亮了他腳下的山路。
二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走,跟上去看看!」
那老人看著行走蹣跚,可走起路來卻不慢,兩個年輕人拼命的追根,可你不管怎麼追,那提著燈籠的老人始終與你就保持著勻速距離一絲一毫也趕不上。
天色太暗了,山路崎嶇十八彎,兩個年輕人也是膽大包天,眼看著老者又詭異,依舊跟著人家深入了二龍山中,二龍山範圍也不小,二人稀里糊塗地跟著那老人進了山再想出來可就難了,放眼四周,到處怪木林立,早已不知身處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