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寇」這個穴位乃是人體三魂七魄都要運行經過的經絡之一,一旦被高人暗算,恐怕這人不出十二個時辰,就會渾身乏力頭腦混沌打不起精神來。
無雙此舉有兩層用意,一來關鍵時刻可拽個墊背的,二來如果到了死神之眼中這安德烈不聽自己的勸告一意孤行肯定會讓探險隊全軍覆沒,所以他必須要掌握主動權。
瓦連京背包中裝著許多攀岩用的繩索,探險隊在天坑邊固定好繩索,低頭俯瞰深不可測的天坑直覺得眼中都冒金星發暈。這天坑太深了,深到什麼程度呢?下邊沒有霧氣,但一眼都望不到底。視覺盡頭下附著著一層墨綠色的光,不知是植物還是特殊的地質結構。
巨大的天坑裡猶如一口天然形成的巨型大水缸,氣流從下往上旋轉著,加上極寒的低溫,吹的人臉如同刀割般疼痛難忍。
瓦連京給無雙打了個手勢說了句俄語,無雙沒聽懂,又看了看安德烈,安德烈指了指那深不見底的天坑,示意讓無雙第一個下去。
「媽的!」無雙暗罵一句,可沒辦法,他有把柄在人家手裡,只能帶著藍彩蝶和馬丫順著垂下的繩索一點點滑落下去。
他們身後二十公里外,日本人的電台同樣鎖定了索契天坑的方位。佟四喜拿著附近的地貌地圖仔細的觀看著。
「爹,你看,這天坑咋這麼像人的眼睛呢?」嘉寧也看出了異樣。
「哎!」佟四喜嘆了口氣。「這就是死神之眼啊!我師父曾經說過,世間沒有咱們盜門不敢去的地方,唯獨死神之眼不可妄入,此風水穴乃是魔窟,萬死不得一生啊!」
「那咱還跟小日本下去送死?」
「去!必須得去!」
「為啥?」
「不能讓無雙落到小日本手裡,他不能死,他還有用處,以後咱們探索興安嶺地縫子缺了他不行。嘉寧,死神之眼的事不要跟日本人透露半句,你去通知咱們的人,可以通過邊境線了,咱們下去之後,讓他們往天坑下撒地籠草的種子。」佟四喜吩咐。
兒子雖然不明白父親的用意,但佟四喜老謀深算,他如此吩咐肯定也有他的道理,這位風水師現在可是堪稱東北第一奇人,由他在身邊還沒有去不得的地方。
俄國探險隊還在沿著繩索繼續下牽著,天坑下寒風凜冽,直朝下刮著足有七級強的旋風,這樣一來,就由下往上形成了一股推力,平時人在握緊繩索向下攀爬時都會重力向下,這樣對體能的消耗很大。可有了這層向上的旋風支撐,人體的重力幾乎下降了一半以上,上他們節省了不少體力。
不過耳畔寒風呼呼吹著,幾乎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無法與同伴進行語言交流。
下潛的深度越來越深,無雙抬頭向上看去,已經看不到了初始點的懸崖,頭頂上是白茫茫一片的雲朵。從繩子長度判斷,他們現在大概已經下潛到了水平面400以下,可這死神之眼依舊是深不見底,誰也不清楚到底有多深,他們帶的繩索眼看就要到盡頭了。
腳下不遠處有一塊七八米大的岩壁,無雙落在岩壁上,把身後的藍彩蝶和馬丫也接了過來,三人坐了下來暫時緩口氣。
不大一會兒,俄國人也下來了。他們暫時在這塊岩壁上吃了口東西補充了體能,然後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上尉,你真的確定榮克斯就在天坑下嘛?我們的繩索不夠長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馬上回去,要麼咱們繼續下去送死。如果現在回去,可能小日本還不能及時趕來,咱們有時間撤走。」無雙最後警告著他。
狂風下交流很費事,就算他喊再大聲音翻譯還是聽不見,耳朵旁都是呼呼的風聲。無奈,無雙只好拿來紙筆寫上,然後再讓陳大福翻譯過來給安德烈看。
安德烈打開電台,電台收到的榮克斯頻段越來越強烈了。他伸出五根手指給無雙看,意思是,距離榮克斯的位置大概只有五百米了,咱們不能放棄。
俄國人的探險裝備很先進,安全鎖上有個紐扣,直接連上懸崖上的支力點,瓦連京按動紐扣,上邊纏繞在支力點上的繩摳就自動脫落而下。然後他們再把繩索固定在這塊岩壁上做支點,繼續下潛。
這樣一來探險隊是肯定能探到天坑谷底,但恐怕想上來就不那麼容易了,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也許安德烈心裡根本就沒想過找到榮克斯後還能活著回去。他的任務就是毀了那架運輸機,不讓它落入小日本手裡。
「陳大福,你是哪人?」無雙突然想起跟這位假洋鬼子溝通一下。
「我是遼寧人。」
「哦,那咱們也算半個老鄉了,既然是老鄉,有些話我要跟你說明白了,你的主子可能沒打算活著回去,但咱們是中國人,沒必要因為點錢把小命搭這兒,你多留個心眼。」
「老弟,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也不想,可我跟你一樣,我的家人都在俄國,如果我不配合他們,我的家人就活不了!」沒想到俄國人如此歹毒,看來陳大福也鐵定不會站在無雙這邊了。
探險隊短暫休息過後繼續下潛,這次越往下身邊的風速也就越慢了,這說明他們距離谷底已經不遠了。
無雙低頭看去,腳下大概一百米下方距離那片視覺中的墨綠色越來越近了,剛開始他以為這層特殊顏色應該是地表下的某個岩層的眼色。但隨著他們距離天坑底部越來越近,他發現那層墨綠色好似是某種植被。
這太不可思議了,天坑中的日曬時間有限,並且終年都是狂風大作,根本不能維持普通植物的生長所需條件。
風速減緩,耳畔邊逐漸恢復了安寧,腳下那片綠洲也越來越清晰,敢情這天坑谷底下還別有一番風貌。
「哥,你快看,下邊那是什麼?」馬丫在無雙身邊指著天坑下綠洲上的一個黑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