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靜靜地潛伏在黑暗中沒有了聲音,他不敢出聲了,因為他在這空曠的蚌口中好像又感覺到了有其他人進入的氣味,雖然那人腳步也很輕巧,但卻瞞不過無雙的機警。
來的人肯定不是營救自己的盜門兄弟,無論是彩蝶還是馬丫,她們進來後定然會打開手電。而這人很顯然已經適應了這裡的暗度,或者說他的眼鏡可以在黑暗中觀察。會是誰呢?佟四喜嘛?應該不會,佟四喜到哪都是一群保鏢跟著,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又是砰地一聲巨響,也不知道是催天霸又手抖了下,還是他鼓起勇氣開槍了,子彈正中大栗子頭部,他應聲倒地再也沒有爬起來。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你們可得為我作證啊,這可不是我故意要殺他的。」昨天把把槍扔到地上使勁用衣服擦著手,就好像擦手就能擦掉原本屬於自己的指紋是的。
「大哥,咱還往裡走嘛?」催天霸身邊只剩下兩個手下了,他損失大半人卻連蚌城的城門都沒摸到,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黑暗中亮起一道影影灼灼的幽光,那光源飄忽不定好像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一樣,不過最終它還是沒有滅。
「小白臉,你別耍花樣,你以為老子槍里沒子彈嘛?」催天霸內心只剩下最後一道防線,一旦現在他手中的東珠王被奪或者槍膛里沒了子彈,恐怕這個鬼地方他一分鐘也沒有膽量再呆下去了。
那是一盞紙糊的燈籠,燈籠的蠟燭隨著燈籠來回擺動著,光源太暗並看不清是什麼人在打燈籠。
「天霸,你還認得我嘛?」拿著燈籠的那人說話了。
無雙躲在黑暗中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人的聲音有點熟兒,該不會是……
催天霸聽到那人的呼喚如同救命稻草一樣三步並作兩步撲了上去跪倒在地。「嘎爺,怎麼是您?您可算來了!天霸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啊,有您在就算黃泉路老子也敢闖上一闖。」
奪目異彩的東珠王寶光照耀下,無雙看清楚了,是那個會盜命法的胖子。他心中咯噔一下,怎麼會是他呢?他怎麼也知道東珠墳下的秘密?難道這胖子背後還有什麼高人指點嘛?眾人別看面相窘迫有大難之災,但卻始終能逢凶化吉,可見這人的一身本領也不那麼簡單了,他的卜算之術恐怕比佟四喜也差不到哪去。
「天霸從現在起你和你的人都要聽我的吩咐,如果你們不想死在這裡的話。」胖子說。
催天霸見到胖子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畢恭畢敬,連忙稱是。只是別看他口頭上答應的好,手裡的槍和東珠王卻始終都沒放下,可見這小心心中還防著胖子一手。
「嘎爺,盜門魁首現在就在附近,咱可得小心那小子,那小子花花腸子可多了。」催天霸說。
「哦?盜門的少主雙爺?還真巧了啊,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我張嘎子竟然跟盜門魁首有緣在此處相見?雙爺?可敢現身一見呀?」張嘎子衝著無邊的黑暗中喊道。
無雙不傻,在沒搞清對方什麼來路前他絕不會暴露目標的,在高手面前,哪怕只是一句話一個聲音都能惹來殺身之禍。原本看這短命的催天霸必然死在這巨蚌之口中,卻沒想到平白無故冒出這麼個世外高人,剛才自己還想早點等待盜門兄弟們趕來相救,現在可等不了咯。
無雙沒有回他,一直潛伏在黑暗中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始終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
「雙爺,那日在破廟中玩的小把戲很嫻熟嘛?不瞞您說,我與董爺有一面之緣,也算是故交了,怎麼不想出來聊聊往事嘛?」他在故意引誘無雙說話露出藏身處。
他認識我姥爺?當年也沒聽我姥爺說江湖上有個叫張嘎子的人物啊?看他所用的詭術幾乎都出自盜門,難道又是我盜門一個棄徒?無雙胡思亂想著,只是他這隻小狐狸可不會輕易上當。
「比如興安嶺的極淵,當年董爺也跟我曾經談起過。難道雙也不想知道那無底深淵的秘密嘛?」他還在引誘著無雙。
關於興安嶺的那道神秘地縫子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盜門中只有極少數人涉及。而民間對那神秘地帶的傳說也有許多,但能開口管它叫「極淵」的,恐怕就只有東胡人了,莫非張嘎子是東胡人的後代?
無雙眼睛轉了一圈心中又冒出了鬼點子,他撅著嘴唇口吐囈語,學起了貓頭鷹的叫聲。那叫聲十分古怪,如果不是道上的行內人恐怕真會以為是一隻貓頭鷹在晚上鬼哭狼嚎了,這一聲聲極有頻率的叫聲中蘊含著不少盜門暗語。
無雙學著的叫聲其意便是,我在此處,迅速支援。
他放出了煙霧彈,讓張嘎子和催天霸等人誤認為自己的手下已經趕到,給他們敲響警鐘,提醒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天霸,快走,要沒時間了,盜門的人趕來了!」張嘎子果然聽懂了盜門暗語,這也印證了無雙的猜測,這胖子果然跟盜門有關。
「嘎爺,這時候咱不趁著人多整死那小子只怕夜長夢多呀。」催天霸不依不饒道。
「你長沒長腦子?要錢重要還是要命重要?盜門所有高手就在附近,任何一個動動小母手指都能要了你的命!」
「嘎爺,您怎麼會來這兒啊?」催天霸問道。
「怎麼?我去哪還要提前通知你催天霸嘛?我倒是要問問你了,當初是我把東珠墳的秘密告訴你們催家的,怎麼現如今東珠王重現人間你們也不通知我,自己跑來發財了?這事做的不太厚道吧?」
「呵呵……沒……沒……怎麼敢呢?都是我大爺,我大爺那人你也知道,他小家子氣嘛,我就不一樣了,我是一直對嘎爺死心塌地的呀。只要您肯幫忙,蚌城裡的財富咱倆對半分怎麼樣?不不不,四六,您六我四,這成了吧?」催天霸奉承著張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