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君背後鮮血淋漓,他揮手摸了摸,疼痛難忍。試著再拍打翅膀已然飛不起來,雙翅下的軟骨都被黑貓撓斷了。
剛才黑貓也摔的不輕,嘴裡都已經往出吐血了,可這小傢伙好戰,依舊不服氣,這就是月影烏瞳獸。甭管是妖還是人,碰著狠茬子了肯定都先認慫,再找機會報仇,又或者直接被對方的殺氣所征服。可月影烏瞳獸不是妖,它是靈獸之祖,它從來不知道輸字怎麼寫,對手如果比自己恨,那它就算拼了命也得跟對方同歸於盡。
「小傢伙……你瘋了嗎?快回來!」龍毓見黑貓要與白翼君魚死網破,趕緊把它抱了回來。這一摸,後脊梁骨頭都摔斷了。難以想像,它剛才是如何支撐著身體站起來的。不愧是靈獸之祖,也難怪當時封神的時候,沒有把這小傢伙帶上天庭了。這小傢伙要是發起狂誰攔得住呀?
「嗚……喵嗚……喵嗚……」月影烏瞳獸不肯作罷,趴在龍毓懷裡依舊嗚嗚咆哮著。
它做的已經足夠了,白翼君折了雙翼就相當於砍了雙臂,在陸地上他再有三頭六臂也沒用!現在依然變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龍毓……龍毓……救我……救我……本王知錯了!別讓你的貓咬我了……我……我不想死!」要不咋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呢?
他修為再高可月影烏瞳獸打架根本就不講道理,也不跟他施法的機會,那尖牙利齒就是黑貓不可侵犯的武器,世間沒有任何生靈可與之匹敵。
「你這孽畜,殺了太清真人還想活命嗎?」龍毓抽出寒血寶刃一步步走上前來。
「住……住手……龍毓……莫要害他性命!」豈料,太清子竟然說話了。
他的身上插滿了白羽,顫抖著雙唇,聲音十分虛弱。其實不是太清子生命力頑強,因為他體內還有仙骨鎮著陽氣,只要肉身不滅仙骨不斷,就沒人能殺得死他。
「真人!你難道還要為這孽畜求情嗎?他不配!他妖性難馴,留他在世上乃是禍患呀!」龍毓苦口婆心勸道。
「無量天尊……白……白翼君……你……你是想死在龍毓手裡,還是願意跟……跟老道我上天去呀?」他虛弱著問道。
那還用說嘛?上天誰不想啊?天上神仙混的最差的莫過於給老神仙們當坐騎神獸了,可那也能沾上仙氣,總好過慘死在這個小道士的利刃下吧?真要是下了地獄,他就魂飛魄散了。
他勉強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太清子滿意答覆。
龍毓看的是真真切切,這時,就見太清子老道插滿白羽的右手伸到自己小腿處,然後也不知怎麼鼓弄了一下,突然就從自己小腿下抽出了一根大概半尺長的骨頭,這跟骨頭金燦燦的,前端十分鋒利。是他的仙骨!他的仙骨跟其他人不同,竟然長在小腿上,難怪剛才白翼君找了那么半天也沒尋到了。
「啊?真人……不要……不要……這次我真的知錯了,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白翼君苦苦哀求著,跪在地上如同小雞啄米般給他磕頭。
可來不及了,他已經答應了太清子豈有反悔的道理?再說了,如果太清子不這麼做恐怕他就得被龍毓宰了。
太清子高高舉起手中仙骨,猛地扎了下去,正好扎在白翼君後背雙翅中間。
「啊!!!!!!」一聲悽慘的吼叫,妖王登時就被剝了妖骨,疼死了過去。
龍毓跪在太清子面前潸然落淚,這一次恐怕太清子老道怕是真的活不成了,他耗儘自己最後的修為把白翼君引來,為盛京百姓除去禍害。而且他也到了大限將至之時。
「龍毓……老道我終於要去見你師傅了,呵呵……也免得他在九天仙宮中寂寞,到時候我們倆又能在一起下棋暢飲了。」
「真人……現在您是要晚輩恭喜你還是……嗚嗚……」這一刻,龍毓仿佛又看到了師傅臨死前的那一幕。又一個故人要離開自己了,本想著日後在修行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請教太清子的,他也走了,日後真的就只有靠自己悟了。
「孩子,記住,陰陽雙修也未嘗不可,但切莫讓邪念壓住自己的善根。你這孩子身體異於常人,稍不留神便是萬劫不復,日後沒有了老道我和你那賊道師傅,你千萬遇事要三思而後行啊!若是誤入魔道那就是萬劫不復,連我都幫不了你!切記!切記!」
龍毓跪在地上哭泣道:「謹遵真人教誨!晚輩絕不會做違背天意之事,定然完成師傅與真人斬妖除魔之大業,振興我道宗玄門!」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呵呵……哈哈……」太清子老道放聲大笑,腦袋一耷拉,終於咽氣了。
龍毓守著太清子的屍體到天明,也算是送他最後一程了。大概到了凌晨天要亮的時候,他本來正念往生經呢,卻覺得腦袋裡渾渾噩噩的。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做了個夢,他夢到太清子跨下騎著一隻蒼鷹衝破雲霄而去。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殘破不堪的後殿中只剩下一具道骨金身和一根黑漆漆的妖骨!
這塊妖骨就是白翼君留下的,白翼君千年修為都集中在妖骨之中。只是,以現在龍毓的修為還不知如何能把這妖骨中的修為提煉出來為自己所用。
他叫來太清宮中的其他小道士和居士,把他們師傅太清子的道骨金身還給人家,又當眾宣讀了太清子留下的手札。指定下一任太清宮宮主乃是蒼不笑。
這位蒼不笑書中從未提到過,在大劇情中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不過在陰陽玄道這部分段子中卻不得不說一說了。
蒼不笑,乃是蒼字輩的,是太清子眾多門人之一,但卻並不是最得師傅歡心的。在太清宮師兄弟中,他排行比較靠前,拍老三,但是卻並不因為他這個三師兄輩分高得到其他師弟的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