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馬程峰三人趕緊快步跟了下去,低頭一瞅,這地窟窿下邊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他扔下去一塊石頭,大概能有十多秒鐘後,才聽見啪嗒一聲。洞口處懸著一條繩子,繩子的一端系在巨石上,另一端則垂入暗洞下。看樣子,湯疤子等人就是從這條繩子下去的。
「下邊挺深,少說也有四五十米,要不然你倆在這兒等著?」馬程峰問他們倆。
「不行啊,你小子一個人下去我可不放心,湯疤子此人心狠手辣不說,這古墓之中到處都是機關,可不是說你馬程峰輕功好就能躲過去的。要不然我大老遠的跑來幹啥?」馬瞎子不放心他。
「是啊程峰,我倆跟你下去,相互也能有個照應。」
「小曼,你就別下去了,我能不能活著上來都說不好,你別跟著添亂了,等我!」馬程峰是再不願讓小曼犯險了。
「不行,你走到哪,這丫頭以後就得跟到哪,你倆不能分開,這是你倆的命!最好就連睡覺也睡一起。」馬瞎子嘿嘿地笑著。
「哎,瞎子,你都多大歲數了?說話能不能有個正經的呀?我無所謂,小曼是女孩子,什麼話都往出捅!哼!老流氓一個!」
馬瞎子擺了擺手說:「行了行了,就你馬程峰是正人君子,放心,我和小曼不會拖你後腿,下去吧。看這情況湯疤子等人八成現在也剩不下幾個了。這小子,跟他老祖宗差不多,都是猴急的脾氣,也不想想,他老湯家有這財運嘛?」
馬程峰第一個,老瞎子在中間,常小曼再最後,三人依次順著這條長繩進入了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暗洞中。
這樣的古墓馬瞎子也是頭一回遇見,如果這就是古墓的正確入口的話,那當初難道工匠們是豎著打了一個天井,又從天井進入古墓的嗎?雖然這洞口比較寬敞,可如果說要運一口龍棺的話還是有點勉強。古人的智慧總是讓現代人稱奇,很多手段至今還是未解之謎。
暗洞中的風很大,洞壁四周十分陰涼,用手一碰都是青苔。三人下落到十來米距離的時候,就發現四周的洞壁上出現了人工打磨的痕跡,而且上邊還刻著一個個滿文,但是因為年代過於久遠,字跡已經十分模糊了,根本無法完整的解讀出來。
只是,洞壁上雕刻著一塊塊鱗片的痕跡引起了馬程峰的注意,這鱗片很大,是磕在一塊塊花崗岩上的,像是蛇鱗。那些古老的滿文,就書寫在這些鱗片之間。
馬程峰的一雙鬼瞳在黑暗中射出兩道詭異的幽光,石洞下的一切都盡在掌握,他這雙眼睛就好似是紅外線掃描似的,事業中,三十米的洞底是一樽樽威嚴的石像,石像面目猙獰,石獸腦袋上稜角分明,看起來好像是人的輪廓。
這種環境下,馬程峰的本領就發揮的淋漓盡致了。他抬頭囑咐一句讓小曼他倆小心,自己則鬆開了這條順下來的繩子,徑直朝三十米下的洞底落了下去。
地心引力讓他的身體墮落速度極快,可再看馬程峰,絲毫沒有慌張,左腳踏住一側洞壁一點,然後身體依靠著這股反彈的作用力在半空中一個翻滾,再躥到另一側的洞壁上,如此反覆,既卸下了重力慣性,又提速了許多倍。
「程峰?你當心呀!」常小曼大喊,提醒他說。
「丫頭,你不用管他,這小子賊著呢。對了,你拿著這個,對著上邊,拽一下這條線,我看不見。」馬瞎子一隻手從衣襟中拿出來個類似於「二踢腳」模樣的東西。
這東西看起來像二踢腳,又有點像二戰時期的手榴彈,下邊那根線還不是引線,是跟細麻繩。最上方的圓筒裡邊黑乎乎的,也不見有什麼火藥。常小曼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子午卯酉來。
「別看了,瞄準上邊洞頂,拽這條繩!」馬瞎子催促她說。
常小曼把上邊的圓筒對準了洞頂,使勁兒一拉扯末端的繩子,只聽得一聲悶響,從那圓筒中嘭地下射出一個小火球,那小火球急速飛向洞口,飛上天空,然後在射向空中數百米高度後,慢慢滑落,一邊往下落,一邊發出刺耳的哨子聲,最後炸開,比煙花還要美。它炸開後的煙火格外刺眼,在大白天也能讓距離數十里之外的人看的真真切切。
「咱們有後援?」常小曼問馬瞎子。
「呵呵……這麼大的買賣,能沒有幫手嗎?倒不是不信任你和程峰,實在是這個湯疤子心狠手辣至極不得不防啊。」馬瞎子老謀深算笑道。這馬瞎子不是一般人物,在江湖上混跡了這麼多年,啥人沒見過?啥招沒用過?深知江湖之險惡。
常小曼問:「可是您這求救信號彈一響,湯疤子不是也能聽到嗎?」
「丫頭,多學著點吧。我還就是怕他聽不見呢?」
常小曼眨巴眨巴眼睛,一邊順著繩索往下落,一邊理解馬瞎子這句話的意思,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了。就算不給外邊發求援信號彈,估計湯疤子也留後手了,如果他們此次一旦出現意外,馬瞎子知道外邊還有人接應,心裡必將有所忌憚,也不敢把他們怎麼樣,大不了出來後跟盜門做交易。
「瞎爺?你們倆快下來,幫我看看這兒是怎麼回事?」馬程峰已經落地了。下邊一共是八樽石像,每一樽都不相同,全部都是人身獸首的石像。正好這八樽石像擋住了去路。
馬瞎子和常小曼都不是尋常百姓,多少也有點功夫,沒過多大會兒,倆人也順利落地了。
眼前這八樽石像橫著一排,擋在當中,中間倒是有縫隙可以通過,不過,在這種帝王墓內絲毫不能有半點閃失,每一個細節都必須觀察到,要不然稍有點差錯可能就得全軍覆沒。
很顯然,湯疤子不願在這上邊多花精力,直接穿過八樽石像,朝黑洞洞的墓道盡頭尋去了,墓道入口這兒,一個手下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