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沒事……這都是小傷,你知道嗎?小時候奶奶剛死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無依無靠,屯子裡沒有人願意救濟我,我只能苦練千里一夜行希望日後做一個了不得的飛賊。」馬程峰滿頭是血,可還是對常小曼微笑著,最近他特別愛笑。
馬程峰小時候練千里一夜行沒少吃苦頭,千里一夜行看似是外功,但其實它要求人體的協調能力十分苛刻,跑動起來,耳畔都是呼呼的風聲,那速度對年幼的馬程峰來說根本難以控制。
這孩子有一次剛剛突破千里一夜行的第三成功力,他那天晚上十分興奮,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輕飄飄地飄在半空中,就好像腳丫子都沒沾地似的輕盈。左右的景物不停地往後退,耳畔的風聲呼呼地吹著。
興奮過度的馬程峰忘記了自己還初學乍道,腳底下沒收住,直接撞到了一棵大樹上,頓時撞的他眼冒金星,直接昏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再睜開眼睛,天都亮了,他整個人就跟個血葫蘆似的,渾身上下都被自己的血染紅了。
如果再不止血,他就得死了!
這孩子從下就不嬌氣,連滾帶爬地跑回家,對著奶奶留下的一面鏡子照了照,發現傷口就在自己腦門上。找來針線,竟然自己對著鏡子就給自己縫上口,那種疼痛就不用再說了,等縫完傷口,家裡邊一貧如洗哪裡有什麼藥物?他索性直接和了個泥球就這麼呼在了腦門上,血止住了,孩子也活下來了,最後,腦門上落下了個大傷疤。
「你看,我腦門上這道疤就是小時候留下的,我自己都敢縫呢,你怕什麼?快!」馬程峰很信任常小曼。
這門手藝可不是尋常人說學就學的,除非你是衛校的護士,平常人也沒這機會,畢竟沒幾個人有馬程峰這膽識!
常小曼都忘了自己是怎麼縫的了,就覺得自己的手一直在哆嗦著,滾燙的鮮血就從自己指尖間流動著,偶爾,她的一個小動作會讓馬程峰皺眉,口中嘖嘖。那應該是把他弄痛了。不過馬程峰愣是沒喊,一直就這麼幹挺著,讓常小曼縫好。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常小曼問他。
「沒事,挺好,我還得謝謝你呢,我自己也看不見後腦勺啊?」馬程峰雖然都帶著跌打藥,其中就有消毒用的碘酒。最後再抹上點雲南白藥,總算是止住了血。就算這樣,馬程峰的臉色還是很差,估計少說也得休息數日才能恢復。
處理完傷口,他站起身來,走到那還在微微顫抖著的巨型守宮獸身邊用腳踢了兩下,它不再反抗了,看來這次沒有什麼威脅了。
「咱倆估計是找對了,守宮獸象徵著女人的貞操,也象徵著女子旺夫。肯定是當年順治帝故意在這下邊養了它。」常小曼判斷說。
「總算是找到了,那個牛鼻子老道沒有騙咱們,走,進去瞅瞅!」
「你瘋了?你有傷在身,咱還是先回去吧,休息幾天再說!」馬程峰的傷不輕,正常人身體素質稍微差點的,估計早就站不起來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地眼下的泉水已經流盡了,可能是氣候的原因,就怕過幾天入秋了,下邊的水再漲起來咱就下不來了。」馬程峰摸了摸後腦勺,傷口挺長,腦袋裡都嗡嗡作響。好在,他身體素質不錯,暫時還熬得住。
有的時候馬程峰的脾氣跟無雙差不多,倆孩子的生長環境不同,一個是蜜糖罐子裡泡大的,一個是純粹的野生。可他倆都是屬倔驢的,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常小曼的手電筒也不知道丟哪去了,她扶著馬程峰,二人繼續朝著暗無天日的洞穴深處走去。
「你還記得玄道離開前囑咐我們的話嗎?」二人一邊走一邊聊。
馬程峰說我記得,他提到過,冢下九九八十一道玄門,門門都是死路,還有什麼……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只有身邊人真是真實的?你壓力也別太大了,這老道說話太玄乎,他又沒下來過,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這是一條完整的墓道,墓道中鋪設著古老的青磚,全都是清早期稍早而成,墓道幽深筆直,就連馬程峰的鬼瞳一眼都望不到邊際。仿佛這真的是一條通向地獄的黃泉路一樣。空蕩的墓道中迴蕩著常小曼的腳步聲,腳步聲很真切,若是這墓道中還藏著其他古老的生物,恐怕他們二人的目標早已被鎖定了吧。
「程峰,不是我說你,我覺得你這個人是個特別沒有安全感的人,誰的話你都不相信,其實我覺得至少咱們認識的這些人里,除了我的哥哥,大家對你都沒有壞心。」常小曼說。
「我不是不信任玄道,我長這麼大,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江湖險惡,不得不防。如果非要說我有一個信任的人的話,那麼……是你吧?」說這話的時候,馬程峰一直低著頭,他不敢看常小曼的眼睛,生怕引來人家姑娘的不悅。
「呵呵……謝謝,走吧!既然你信任我,我沒理由不陪在你身邊。」常小曼的手從馬程峰的腕子上一點點下滑,最後與他那沾滿鮮血的手十指緊扣。
兩個可憐的孩子的心越走越近,他們的身世很像,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此刻,彼此互相溫暖著對方的心。前方是一盞燈,照亮了馬程峰冰冷的心,陰陽玄道說的沒錯,這倆孩子就像正負極的磁鐵,只要相遇,再分開就難了。
「我覺得這裡不像是帝王陵寢,墓道太空曠了,如果真是順治帝為自己和董鄂妃準備的亡靈,墓道中雖說不至於金碧輝煌吧,但應該留有其他特徵,咱們走了也有一陣子了,一點都沒見到。」馬程峰觀察的很細緻。
「是啊,這墓道太長了,有點不對勁兒,會不會是咱們錯了?我是說,真正的墓穴應該是在攢雲峰那邊?」二人已經走出來一里地的路程了,依舊沒有見到真正意義上的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