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黑影從院子裡沖了過來,那黑影速度極快,好似一道閃電一般從湯疤子頭頂翻了過來,在他落地的一剎那,一腳重重地踹在湯疤子胸口處,把他從屋裡踢了出去。
那黑衣人頭戴黑巾,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個頭與無雙不差分毫,身材也很像,乍眼一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你沒事吧?」他的語氣很冷漠,一邊說一邊拽下了蒙面黑巾。是馬程峰!
「媽了個巴子的,這小崽子哪蹦出來的?活膩了嗎?」湯疤子從沒吃過這樣的大虧,自是不肯就此罷休,掄圓了拳頭就想衝上來還手。
可還沒等他往前邁幾步呢,就見馬程峰腳底下一晃,那黑影嗖地下竄到了自己面前……脖子上涼冰冰的,那把冰冷的匕首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抹了你的脖子,我說得出做得到!」馬程峰面無表情,語氣很冷。
馬程峰敢不敢殺他?敢!有啥不敢的!他殺常老二常老四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更何況再多殺一個人呢?
什麼樣的人可怕?可怕的不是他有驚世駭俗的本領,可怕的是他那雙陰冷的眸子,這種眼神只有殺人不眨眼的胡匪才有!果然,湯疤子認慫了。
「喲,小爺,這是你的保鏢啊?嘿嘿……是挺能打的哈?東北盜門的確名不虛傳。拉倒拉倒,今兒晚上打擾您了,不過我剛才說的話先撂這兒,李大海死後,承德上上下下可都等著我們湯家主事呢,小爺把招子擦亮堂了,畢竟外邊五十多號兄弟都盼著呢!呵呵……」他以為自己給無雙找了個台階下馬程峰就能放過他了吧。
他轉身想走,卻不曾想,沒走幾步呢,馬程峰竟然追了上來,揪著他的頭髮又給拽了回來。
「小兄弟,你這是幹啥,我告訴你啊!你再不鬆開我可喊了!五十多人呢!」疼的湯疤子直咧嘴。
「你看著我的眼睛!」馬程峰與無雙肩並肩站著惡狠狠地瞪著湯疤子,如同一個剛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一般。湯疤子微微抬起頭大氣不敢喘一口。
「湯疤子?」無雙終於開口了。
「爺兒,您終於想開了?哈哈……早說嘛,何必鬧不愉快呢,放心,李大海能給董爺的我湯疤子也能給!」湯疤子嬉皮笑臉說道。
「跪下!」馬程峰命令道。
「啊?」湯疤子愣了下。
這事越鬧越大了,靈堂那邊聽到這頭有動靜,一群好事的小痞子也趕過來看熱鬧。大家心裡跟明鏡似的,眼下就看無雙能不能鎮住湯疤子了,要鎮不住,恐怕就意味著盜門從今往後都別想沾手承德的生意了。
小陳從地上爬了起來,趕緊衝上來勸無雙,這事不能鬧的太大。
「小陳,讓其他人都散了吧,沒啥好看的!」無雙的態度很堅決,今晚就要給湯疤子一個下馬威。
馬程峰及時趕到給他有多添了籌碼,他礙於情面不好意思做的,不敢做的,馬程峰都可以代勞。馬程峰的功夫不下於他自己,他跟馬程峰交過手,這小子出手狠辣不說,又有一手精湛的暗器功夫,就算湯疤子五十多人闖進來了,恐怕也是有來無回。
「小爺,我剛就是跟您開個玩笑,您別跟我較真,哈哈……我那還有事呢,先走了啊,一會兒早上再過來。」湯疤子一看馬程峰的眼神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個好惹主,他有心想避開。
「呵呵……我說疤爺,你剛才可不像是玩笑啊,怎麼?就那麼著急嗎?程峰的話你沒聽見?要不要我再讓他大點聲說?」無雙幾步從屋裡走了出來。「程峰,去看看小曼,我自己應付得來。」
「好,你要是有什麼麻煩就喊我,這種人渣就該往死里打,不打不知道疼!」馬程峰狠狠瞪了湯疤子一眼,嚇的湯疤子不敢與他直視低著頭默默不語。
「媽的,湯疤子,你他大爺的敢打我,剛才那能耐呢?小爺讓你跪下沒聽見嗎?」小陳握著臉,嘴角全都是血,厲聲喝道。
湯疤子跪無雙符合江湖禮數,沒啥丟人的。他低著頭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小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啥?不知道我還有幫手?以為我和小陳好欺負對嗎?以為你是曹丕,我是劉協?」無雙打斷他問道。
無雙真怕他嗎?不怕!這偌大的險惡江湖,無雙啥人沒見過,湯疤子和李大海是承德呼風喚雨的人物,無雙是不好意思打他臉。再者說了,自己這次出來確實身邊沒帶啥人。
「是是是,小爺日後可是我們東北的盜魁,是我湯疤子剛才莽撞了。」湯疤子對馬程峰很忌憚。這些江湖大佬們一個比一個迷信,別看馬程峰歲數不大,可瞅瞅他那兇狠的眼神,哪裡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那眼神幾乎跟無雙一模一樣,骨子裡都透著一股寒氣。
另外,也許無雙沒覺得什麼,這李府自從迎回了李大海的屍首後,整個老宅就顯得鬼氣森森的,按照迷信的說法就是死者的怨氣正在影響老宅的氣場。而自從剛才馬程峰進入李府後,整個老宅竟然好似春季到來一般暖和了許多,府中原本陰鬱的氣氛也恢復了正常,靈堂那邊的屍臭味也淡了許多。這就是馬程峰的強大之處,特殊之人有特殊之命,無雙都壓不住的死人怨氣,他壓住了!
「湯疤子,生意上的事你不用多問,我姥爺早就有打算了,這而也不是我個小孩一句話兩句話能決定的。等海爺下葬後,我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的。」無雙給他吃了顆定心丸。實際上,這湯疤子滿臉兇相,無雙壓根就沒打算再把生意交到他手上。並且,他剛才衝撞了自己,無雙已經動了殺心。只是礙於眼下湯疤子的勢力在承德實在太大,他也得給自己留好退路。
凌晨三點五十分,東方天際微微泛起魚肚白。湯疤子就這麼跪在無雙面前,無雙不說話他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