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嘉寧詫異地看著他父親,佟四喜不愧是個老江湖,什麼陣勢他沒見過,看來葉赫貝勒爺納蘭鴻確實是名不虛傳,這金絲盤龍棍也不是任何人都配擁有它的。
「哼哼……怎麼?我納蘭某人把家族之寶拱手相送看來還送不出去了?好吧,那就別怪我了啊!」納蘭鴻很隨意地單手抓起金絲盤龍棍,輕輕向上一提就拽了起來,那表情好像自己根本就沒用什麼勁兒,拎它就跟拎根木頭棍子一樣。
他自信囂張地單肩扛著沉重無比的金絲盤龍棍,笑看著佟四喜。
「葉赫嫡傳的功夫果然厲害,老夫領教了!不過……哼……納蘭公子,今兒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佟四喜不想為難你,想走可以,金絲盤龍棍也可以帶走,但……你最好趁我心情好,現在就走!」佟四喜陰笑著。
「是嗎?前輩這是在警告我嘛?您也看上了我們葉赫的鳳凰根?真是巧了,我納蘭鴻也是為了鳳凰根而來,請問,我若不走呢?」納蘭鴻的氣焰囂張至極,金絲盤龍棍帶給他力量,帶給他葉赫的榮耀,曾經的葉赫那拉人騎在馬背上馳騁沙場為大清江山立下赫赫戰功,今日葉赫的後人也照樣是不可撼動的,更何況,這裡是葉赫族地,甭管打的過打不過,拋下自己的族地給外人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納蘭鴻,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佟嘉寧仗著他們人多對納蘭鴻出言不敬。
「嘉寧,退後!」佟四喜讓兒子和手下人全部退後,從一個長方形雙肩包里取出一把兵器,這把兵器從長短上看好像是一把劍或者長刀,兵器身上扇著一張大紅布。
佟四喜把手杖扔給兒子,他帶上一副狗皮手套,掀開裹在兵器身上的紅色苫布。頓時一股邪氣從那把閃著銀光的日本武士刀上射出。
「刀魂?」白素驚道。
這武士刀不是旁的,正是上幾個月佟四喜從日本人留在長春防空洞下鎮守甲級戰犯冤魂的那把詭異的武士刀。想不到僅僅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佟四喜就找到了如何駕馭刀魂的法子。估計是川島龜佑偷偷把方法告訴了他。
刀魂邪惡無比,曾經死在這把邪惡兵刃手中的中國人不下數千人,它光滑鋒利的刀刃上流淌著中國人的鮮血,它是日軍侵華最好的見證,它的出世也是對中國人逐漸忘記那段血淚史的侮辱。
「孩子!過來!」佟四喜看著站在納蘭鴻背後的白素,白素是他的人,他不會因為死了一個小嘍囉就怪罪白素,白素以後的價值還很大,因為她還只是一條小狗!佟四喜要把她餵大,讓她為自己出去咬人。
「我……我……老闆……那咻?」白素糾結地看著兩方,不知該站在哪一邊。
她愛那咻,儘管那咻還小,但她已經在那咻身上看到了男人味,這股強烈的男人味,這種保護自己女人的欲望絕不輸給盜魁。他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
可現在形勢……佟四喜人多勢眾,就算納蘭鴻再能打又如何?敵得過這麼多把火槍嘛?可一旦自己現在回到佟四喜一方便象徵著徹底與那咻分離了,她該如何選擇?
「咻兒!我們葉赫的男人難道保護不了自己的娘們嘛?」納蘭鴻鼓勵著這個懵懂少年。
「姐姐!回來!跟我們走!跟我們回葉赫!相信我,相信我們貝勒爺,我們兩家的恩怨一筆勾銷,我們不管那些好不好?你不能越陷越深了!」那咻伸出了手,等待著自己的女人。
這時,沒想到自己的大仇人,紅絹門遺孤藍彩蝶竟然也站出來為那咻說話。這古靈精怪的丫頭道:「賤人,咱兩家的恩怨暫且放一放不說,我要是你,死也不跟佟四喜回去,哎呀……一個女人同時伺候這變態爺倆,嘖嘖嘖……」
鋒利的「刀魂」在昏暗的光線下露出寒芒四射,與金絲盤龍棍的金燦燦形成了鮮明對比,仿佛一個代表了地獄中的惡魔,一個代表了雲中金龍。
砰砰砰……身後,入口方向又傳來聲聲槍響,引得眾人不得不暫時放下個人恩怨,再度氣氛緊張,誰也不知道這次闖入的是哪隊人馬。
「哈哈……」背後來的人爽朗地大笑。
「喜子師弟,天涯何處不相逢啊?」
「呼……唔……呼喝……呼喝……」響馬子們狂野的吶喊著。
關東響馬子不管走到哪,人沒到聲就先到,這是他們的特點。同時也是警告對方,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響馬子。
馬福祥與方家三兄弟帶著手下十多個兄弟聽到葉赫古城廢墟方向傳來一聲巨響,生怕自家少主有危險,立刻也跟著鑽了進來,與佟四喜的人也就是腳前腳後。他們來的很及時,現在雙方是勢均力敵,若是真拼起來恐怕誰也占不到好處。
別看馬福祥現在已經是個八十來歲的老頭子,可這老頭子卻是滿臉的紅光,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皈依佛門幾十載依舊是一臉的殺氣。他個子足足比佟四喜的打手們矮上一頭,可他一露面立刻鎮住了這群小子的囂張氣焰。他連避讓都不避讓,直接從佟四喜這二十多手下中間傳了過來,有敢擋他的立刻就被他一拳重重打倒在地口吐鮮血。
「X你媽的!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們爹還沒出生呢!都他媽把眼睛給我瞪大了!看清了,老子叫馬福祥!江湖人送綽號『萬人敵』。誰他媽不服就站出來,要是還不服就一起上!還反了你們了?」馬福祥的大嗓門子傳遍了鳳凰冢下,就連冢下的冤魂厲鬼都紛紛躲閃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呵呵……我這師兄啊,到哪裡都是如此,好吧,看來今兒咱們人也算湊齊了,小爺,我們是不是該談談了?」佟四喜這隻老狐狸識趣,不可能把自己和兒子的性命都壓上,收起了刀魂走向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