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淚眼朦朧地看了看無雙,無雙微微一笑沖她點了點頭。有的人,下生就是王者,王者有與生俱來的氣場,這一笑雖不勾人,可卻立刻驅散了小曼心中的陰霾,您想啊,無雙伸手就摔了價值連城的景泰藍梅瓶,那是兄妹五人用命換來的,能不心疼嘛?眼睛裡邊還掛著淚滴呢!
她接過小刀片,擦了擦眼淚,拿起塊碎柚底兒,小心翼翼地颳了兩下。她每每動一下,心裡邊都在流血,這一刀刀下去刮的哪是瓷?分明就是錢呀!如果說這一個梅瓶平均價值是90W,那麼她這每一刀刮下去恐怕至少上千了。
「啊?這是什麼?」果然被無雙一語道破璇璣,血柚表面的一層藍色瓷沫被刮下去後,下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紅線,那紅線明顯是用手畫的,十分不規則。
常小曼膽子大了起來,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盤腿坐在地上捧著那瓷片不停地刮,刮兩下用袖子擦一擦,最後,當整個胎柚碎片完全被她刮開表面那層藍色柚皮後,下邊竟然露出了一面殘破的地圖,那確實是地圖,甚至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這塊殘破地圖上表現的是一座山脈。
她趕緊又撿起其他碎片分別刮開,然後拼湊起來發現,第一個梅瓶血柚下隱藏的大概是八分之一張地圖,地圖是純手繪,被刮開後,讓陽光一照,時間越久上邊的線絡就越清晰。
無雙抱著肩膀問:「小曼,怎麼樣?咱們這生意是不是要繼續談下去呀?當然,你可以拒絕的。我馬上可以讓帳房給你們兄妹三人拿錢,不過自然不是一千萬,要知道,一千萬不好賺。我姥爺那好說話,我這兒可過不去咯。」
小曼放下手中的血柚瓷片無奈的問道:「少魁爺想怎樣?」
「你們兄妹三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有了寶圖,自然就有寶藏,沒準是順治帝留給董鄂妃啥定情信物也說不定呢?」無雙說不管你們找到什麼東西,哪怕是金山銀山,又或者只是一枚夜明珠,這一千萬我立馬結給你們。
「少魁爺此話當真?該不會又出爾反爾吧?」無雙眼神中充滿了邪氣,不值得信任。
「呵呵……你們沒的選擇,不去我就殺了你兩個哥哥!」無雙往炕上一坐,炕上有個小飯桌,他啪啪兩聲,左手拍在桌子上一張支票,右手是那把左輪手槍。「選吧。」
支票是30萬,應該算是他們兄妹三人的預支訂款。
馬二爺點了點頭,小祖宗長大了,不愧是他大哥董三立的根,做事很有手段,若是比起真狠辣的手段,就算是跟董三立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想起來,當初在興安嶺打小鬼子的時候,這可不就是七姑娘的一貫作風嘛?
「你信得過我們?不怕我們拿著三十萬走了就不回來?」常小曼在試探無雙的態度。
「信不過,肯定信不過呀,江湖嘛,人心叵測,哪有什麼信義可言?不過這裡是東北,小曼,你記住了,不管你們兄妹三人在東北哪一個角落,背後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們。不信你們可以試試啊?」
常小曼咬緊牙關幾步走上前去從桌子上拿走了那三十萬的支票。
「昨夜那個殺手怎麼處理?我們兄妹現在不敢離開長春。」常小曼問他。
「他?他的事你不用管,我會讓朋友去當個和事老,放心,只要你們把這件事辦妥了,日後別的不敢說,只要在東北地面上我保證黑白兩道無人敢難為你們。」說這句話的時候無雙的語氣很認真。「兩天後我讓葉珊送你們出城,別讓我失望,這是你們兄妹三人唯一的機會。」
常小曼走後,馬二爺問無雙,你就這麼信得過常家人?這可不是筆小買賣,就他們那點能耐能行嗎?再說了,如果你打算讓程峰跟著去協助,以程峰的性子定會殺了他們三兄妹。
無雙滿不在乎地說:「殺便殺了,那是他們常家人罪有應得。其實說到底,常家人能有多大的能耐?我更好程峰。走吧二爺,陪我出去一趟,看一位老朋友。」
一個小時後,無雙的車停在了郊區一個隱秘的私人診所前。
「雙爺您來了,教授早就在等您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小護士笑臉相迎主動為他打開車門。
「他情況怎麼樣?」無雙問。
「不是很好,您還是自己親自去問教授吧。」
馬二爺看了看無雙。「小爺,您又給巴雅拉教授找活了?怎麼著?今兒這是從哪弄來個身患絕症的試驗品呀?」
無雙叼著小煙,帶著蛤蟆鏡,推開診所大門。這診所不大,只有三層樓,地上兩層,地下一層,地下是手術室,一樓是門診,二樓三樓是住院部。別看這診所偏僻,可能來這地兒就診的那都不是一般人物,要麼是大明星,要麼就是有些身份背景的江湖人士,總之都見不得光。
巴雅拉教授是全國醫學界的權威,頭頂上的頭銜多的數不勝數,很多國際上的疑難雜症都是他攻破的。自然的,上他這兒看病的一來你要有錢,二來你普通的頭疼腦熱人家也不給你瞧。
「抱歉雙爺,我們這裡不許抽菸。」一個護士禮貌地走過來從無雙嘴裡把香菸拽了下來。
「他在哪呢?」
「二樓靠窗戶的那間。」護士好像知道無雙要問什麼。
無雙和馬二爺上了樓,二樓上很安靜,診所平時的病人寥寥無幾,這是巴雅拉的私人診所,也不指望他賺錢,所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靠窗戶的那件病房是個單間,裡邊裝修不錯,單獨的衛浴,沙發茶几,電視一應俱全。門半敞著,裡邊一個滿頭白髮的醫生穿著白大褂和兩個護士正在談話,應該是在囑咐如何護理這位特殊病患。
這病房除了病床外,還有一個床,那是給家屬陪護準備的,不過顯然這位特殊患者沒有陪護,或者說他並沒有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