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4章 盛怒下的少魁爺

  常小曼低著頭,唯唯諾諾地就跟古代進京面聖的文人似的,不敢直視「龍顏」。

  無雙斜靠在炕上,點著一根小煙叼在嘴裡,收起臉上的笑意。

  「你是北京常家小五?我聽說過你們常家,你家祖上那門老手藝跟摸金一脈有些關聯,叫冥盜鬼手對吧?」這稱號其實有點誇張了,冥盜指的是常家人不偷活人的東西,只偷明器,但他們跟摸金校尉不同,不掏墳窟窿,只偷那些擺在地面上的明器。這門手藝比的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手段,全要依靠「踩盤子」,踩的越清,越容易。

  無雙不管怎麼問話,常小曼也不敢說話,一直弓著身子低著頭。實際上這麼大的事,按照禮數該跪,最起碼人家是盜門少東家。可無雙年齡只比常小曼小不會大,這咋跪?

  「哎哎哎?老鐵,你瞅你那麼嚴肅幹啥?看把小曼姑娘嚇的。妹子,沒事,來坐下慢慢說,我老鐵是個講究人,好商量。」陸少把她扶了起來,伸手一碰,都覺著常小曼身子正在哆嗦。

  暗說十八歲的無雙,跟外邊正常孩子也沒啥兩樣,除了有這麼個顯赫的少公子身份外,也一樣好吃懶做,同齡人又是異性,挺好打交道的。可不知為何,自打進了這個屋子,常小曼就有股感覺,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壓的自己簡直喘不過氣來。

  「小曼姐姐,不用那麼拘謹,他人不錯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放心,出門在外就靠朋友,今日咱們已經算是第二次見面了,要是他不答應我就幫你削他!」葉珊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常小曼的肩,讓她放鬆。

  無雙慵懶地靠在炕里,眼神極為不屑,跟平時那個嘻嘻哈哈的紈絝子弟簡直判若兩人。要在平時,陸少和葉珊都給打圓場了,他肯定會給個面子。

  「抬起頭來。」無雙冷冷道。

  「老鐵,咱能不這麼流氓嗎?咋地?你真當自己是皇上選後宮妃子呢?」陸少玩笑道。

  「閉嘴,我讓她抬頭,你跟著摻和什麼呀?咋地?我家一千萬的買賣你耗子給出錢嗎?」無雙沒給陸少面子,這還是頭一回。

  葉珊多尖呀,一看就知道這裡邊有事,她趕緊做到炕邊上,偷偷把手伸過去,與無雙十指緊扣然後微微用力掐了下。人家倆這個可不是小情侶間的挑情,她是告訴無雙不管有多大的仇恨,人家來者是客,奔著董家金字招牌來的,不可難為人家小姑娘。

  常小曼慢慢抬起頭,露出那楚楚可人的小模樣外加一雙烏黑的純淨眸子。我早前說過,眼睛是人心靈的窗口,透過眼睛高人能看穿人的心,不管你是惡人還是善人,一雙眸子不會騙人,偽裝不了。

  「喲,挺好看一小姑娘,怎麼還做起殺人越貨的買賣了啊?」無雙輕佻地問道。

  「小爺?我……我不知道您說的什麼意思。」常小曼根本不敢直視無雙銳利的眼睛,那雙眼睛就跟鷹眼似的,能洞穿你的心境,在他面前,仿佛任何事都瞞不過去。

  「老鐵,你這都啥呀?別陰陽怪氣的好不好?有事說事,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地從北京跑來找你們家,你這是幹啥呀?」陸少勸道。

  「呵呵……千里迢迢不假,可這沾血的買賣只怕我姥爺也不願意接了吧?耗子,葉珊,我已經派人查過了,李二毛子一家四口就是被他們常家人殺的,是老陳他孫子連夜開車把人接到了長春,我連他們住在那嘎達都知道,承德李大少與我的交情你們都知道,我告訴你們,若不是看在我姥爺的面子上,我現在就把你們兄妹活祭了我那好兄弟!」啪地一聲,無雙把茶杯重重地甩了出去,茶杯就碎在常小曼面前,茶水把她的鞋都濺濕了。

  其他二人一聽這話,可不敢再勸了,無雙是個重情義的人,小小年紀交友無數,哪一個都是稱兄道弟的關係。再說直接點,若是有人在背後為難陸少或者葉珊你試試?無雙不把你碎屍萬段都隨你姓!那承德李家公子每次無雙和陸少去玩的時候,都親自相陪,他揮金如土哪次不把他倆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每頓飯沒有五位數都下不來,無雙自知虧欠他的,這番你常家人把人家李府給絕戶了那還得了?

  「媽了個巴子的,常家人活膩了?也不打聽打聽李家跟我是什麼關係?你們倒好,東西偷了不說,還滅了門,這是人幹的事嗎?」無雙從炕上蹦下來,也不顧忌人家是女孩,揪起常小曼的衣領子吼道。

  他這一吼,前後宅院可就都聽見了,馬二爺趕緊跑了上來。

  「老鐵,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打聽清了嗎?常姑娘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鬍子呀?」陸少問。

  「是啊雙哥,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殺人的大罪你得有證據呀!」葉珊是個明事理之人。

  「常小曼,回去告訴你幾個哥哥,就說是我說的。從哪來回哪去,我看在我姥爺與你們的交情上,咱這事就先放下,待我姥爺有朝一日百年仙遊,咱們在算帳!」無雙算是個翩翩君子,這輩子沒跟女人發過火,常小曼這次是個例外了。

  「小爺?您別生氣呀?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還喊上了?小曼,你們兄妹先別走。在外邊等我。」馬二爺給常小曼打了個眼色。常小曼被嚇壞了,真以為無雙要殺她呢,要知道,這可是東北,在這片黃土地上,東北盜門隻手遮天,就算宰了他們兄妹三人都沒人敢過問。

  「小爺,這事您查清了?是他們幹的?」馬二爺問。

  「二爺,您這回不許替常家人求情啊!我不管他們跟我姥爺啥交情,我也不管你們做的多大買賣,在我這兒甭想邁過去。雖說承德現在早已不屬咱東北盜門的管轄,可耀公祠還在承德呢,咋地?我姥爺三令五申,不許手下人再做那亡命之徒的買賣,他們北京人是聾了嗎?你趕緊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別特麼在我面前瞎晃悠,要不然當心我哪天氣兒不順拿他們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