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棕,你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陳克汗撒謊?」老陳把大手往門板上一支,擋住了那十來個苗子的去路,大有想進去搜人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的意思。
「陳掌柜誤會了,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進去看一看也免得惹人懷疑是不是?兄弟幾個都知道你陳掌柜豪氣雲天也不會為難我們的,總得讓我們交差呀?」別看他們口氣都很謙卑,只是這雙眼睛可一直賊溜溜地往裡看呢。
昨夜,他們順著江津渡上岸,一路追過來什麼都沒找到,除非無雙和陸少他倆壓根就沒下山,可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山頭上搜過了,並且找到了那件小竹屋,發現了他倆的蹤跡。按照腳程算,他倆必然沒有離開老鴉山的範圍。
所以,這陳克汗的喜神客棧最可疑!
「代棕,昨夜你們老鴉山的人可是見過我的,難道你們是懷疑我張老道搭救了那兩個東北人嗎?」說著話,張老道也走了出來,他面色鐵灰圓瞪雙目。
那人家能高興嗎?昨夜累了一宿了,好不容易睡會兒就被他們吵醒了,這送喜神可都是為他們苗人幹的買賣。
「喜神就在北屋,你們幾個莽撞之徒休要放肆,衝撞了喜神可不是鬧著玩的!」張老道警告他們說。
代棕探頭往裡看了看,喜神客棧中陰涼陰涼的,一股股小邪風不時地衝出門外,吹的人汗毛倒豎。
「哦……呵呵……既然是如此,那是兄弟我莽撞了,抱歉,打擾了,告辭告辭!」代棕不是得罪不起張老道和陳克汗,而是畏懼那幾具喜神,只好暫且退了出去,帶著手下人離開了。
陳克汗趕緊合上了門板也是長噓一口氣。
「我料定他們一會兒必然回來,當是早做準備的好呀!」張老道對他輕聲說。
這位代棕名聲可不太好,他是代卡的叔叔輩,在這三山九寨中早就臭名昭著了,也就剩下老陳這樣的高人他不敢惹了。
「老陳頭,要不然讓他倆去下邊先躲躲?」張老道建議說。
「不行,那地方不能進人,萬一闖了亂子怎的是好?我倒無所謂,那倆東北小伙子也是江湖人,又是盜門後裔於情於理也不可讓他們躲到那種地方去吧?」陳克汗有些為難,那是個啥地方啊?這喜神客棧有個地窖,不過這地窖既不是東北存冬儲菜的,也不是湘西蠱婆存放毒蠱的陰涼之所。下邊藏著一具屍身,那東西了不得,當年張老道和陳克汗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擒住,這傢伙可不是普通的喜神,雖說此事早已過去二十年,可那具屍體依舊是不腐不爛,栩栩如生。
咱這兒先賣個關子,慢慢再說這具屍體的由來。
「若是代棕殺回來強行衝進來又當如何?你我之力能擋得住他們嘛?江湖中人應以義字為先呀!」
老陳抓耳撓腮的為難,當年藍三姐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任何人不得打開那地窖,一旦被那具死屍脫逃這苗疆三山將永無寧靜。
「好吧,也就只有如此了。」二人趕緊支上門槓,反身往回走。
「二位小兄弟你倆跟我來。」陳克汗拽著無雙就往這「圍城筒子樓」正中間的天井跑。
天井下鋪著一塊正方形的青石板,青石板已經有些年頭了,不過上邊卻沒有長青苔,而且人走上去就覺得下邊有股涼氣嗖嗖地往上竄。
「前輩,你這是……」
「二位,那代棕生性多疑,此番肯定是代卡給他下了死命令,過不了多久必定要回來搜。如果現在你倆從正門出去那就沒跑了,我這喜神客棧也沒有啥地方可以躲,唯獨這青石板下有個地窖可以藏人,只是……」說到這裡,他有些為難,看了看張老道。
張老道告訴他們,現在沒時間跟你們解釋太多,這地窖下邊鎮著一具喜神,你們只需要知道千萬不要靠近它就可以了。一會兒等代棕走遠了,我們老哥倆再放你們出來,記住了,千萬別碰那具喜神。
陸少說咱哪不好躲呀,這不等於把咱倆扔停屍房了嗎?我說張老道,既然是喜神,你就趕走了呀,一個住人的地兒,你非弄具死屍,多晦氣?
「行了耗子別磨嘰了,不就是死人嘛,咱倆就待一會兒,又不是讓你在下邊過日子,哪來那麼多廢話。」無雙勸道,四人一人一角搬開了那塊青石板,青石板下還有一層鐵絲網罩,鐵絲網正上方有個開門,門上掛著一把布滿鐵鏽的大鎖頭。
老陳趕緊打開鎖頭,說二位先委屈委屈吧,放心,這下邊的空氣足夠你們兩三個小時呼吸了。
倆人往地窖底下一看,下邊黑乎乎的,別說死屍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只是一股股陰氣不停地往上竄,讓人不免渾身發毛。
「陳克汗,開門!開門!快開門!」真讓老陳說中了,也就是五六分鐘,那代棕真的就又帶人返回來了,而且這次明顯口氣硬了不少,估計不會再有上次那麼好說話了。
「快下去,記住,千萬別碰那具喜神!剩下的回頭再說。」張老道把二人退了下去,下邊也不深,最多也就是兩米,二人蹦下去後,很快上邊就沒了光線,張老道和老陳把那塊青石板又壓上了。
這地窖下邊很隔音,青石板一蓋上,下邊不但沒有任何光線,而且連一點聲也沒有。無雙胡亂摸了摸,在身邊摸到了一個軟軟的,肉乎乎的東西……人一緊張肯定就難以控制自己的行為。他媽呀一聲,一拳就打了過去。
只聽得黑暗中哎喲地大叫了聲,是陸少。
「老鐵,你太畜生了,你特麼占哥們便宜,摸我胸我都沒說啥呢,還他媽削我?真沒人性!」
無雙可不是膽小之人,剛才之所以錯打了兄弟是因為他次從下了這個地窖之後,心裡邊就莫名的慌,總覺得這地窖裡邊除了他們二人還有其他喘氣的東西躲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