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赤眉道人留下來的那本書打開,我再看看。」無雙說。
楚天月打開爺爺留下的神秘古書,翻到最後一頁,正好就是阿爾山腹地的平面圖,這張阿爾山地圖應該是按照幾百年前搬山道人先祖的記憶勾畫出來的,與阿爾山現在的形式有些不同,但大體上還可以認出山脈與河床的形成,最醒目的便是那一陰一陽兩處地眼。
表面上看,那是兩個隱藏在地下的古墓墓穴,但越看那兩個黑漆漆的土穴就越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他這麼看著,突然好想就聯想到了剛才在噩夢中夢到瑟蘭的那雙深邃的眼睛,沒錯,跟若榮巾的雙眼幾乎一模一樣,那是地獄的氣息。
「眼睛……眼睛……眼睛?」無雙重複著。
「眼睛怎麼了?」大家齊聲問他。
「突破點應該就是這雙眼睛,我覺得若榮巾的雙眼莫名其妙的消失這裡邊肯定有什麼貓膩,興許跟惡魔瑟蘭有關。」
他說,上兩天我心中就一直隱隱覺得此事中有些古怪,但一直想不起來究竟哪裡讓我覺出這種莫名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興許跟我兒時姥爺給我講的一個故事有些關聯。
「董爺?咱們盜門跟MSL有關嘛?小爺?董爺跟赤眉道人算是一代人了,是不是他們倆以前見過面?」藍彩蝶挽著無雙的胳膊問。
「這都哪跟哪啊?他倆若認得,那估計見面就得來個你死我亡了,你當我姥爺真像道上說的那樣慈祥啊?東北盜門魁首可不是慈善家能做的,歷代的鬍子王哪一個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無雙看了看楚天月,楚天月低著頭不言語。
他點著了一根煙,坐在聖塔石階上打開了話匣子。
這個古老的故事並非是董爺親身經歷,實際上是盜門一代代流傳下來的。這故事本身詭異莫測,堪稱夢談,尋常人聞見恐怕只當是荒野趣聞而已,但至於這故事本身到底有多少真實性,恐怕只有盜門歷代傳人自己知道了。
嘉慶4年,大清正直盛世之時。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豎著一條大長辮子騎著快馬馳騁在大草原上,男子落魄至極,他的鎧甲早已丟棄,半光著膀子,膀子上還倒插這一支箭,傷口處的血水早已化膿,鮮血染紅了先祖傳下來的那件金鳳翔龍黃馬褂。
快馬身後就是數千的大清鐵騎窮追不捨。他沒有想到,弘曆竟然做的如此之絕,死後竟然給嘉慶留下遺照要對他一門趕盡殺絕。
馬兒已經筋疲力盡了,它已經連續在草原上狂奔了一整日沒有休息,眼看著馬兒口中已經吐出了白沫子。怎麼辦?距離克里葉特草原還有五十里,看來今日自己便要喪命於此了。
「先祖啊!先祖!今日不孝玄孫亡也!可先祖大業未曾完成刺兒又豈能下去見您?」想到這裡海喇刺忍住劇痛從自己肩上活生生拔出了那支箭矢,然後朝著背後就甩了出去。
這海喇刺乃是和碩莊親王舒爾哈齊的第五代後人,此人當時號稱大清第一勇士,威猛異常戰功赫赫。怎奈,愛新覺羅人畏其先祖血統,竟至趕盡殺絕,一夜間,把海喇刺府上老小全部屠光。到頭來,海將軍竟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他犯了什麼罪?其實就是因為他是海家後人,隨著和碩莊親王死後,其部權利逐漸被削,後,努爾哈赤死後皇太極登基,時有和碩四貝勒,其中就包括舒爾哈齊之子阿敏貝勒。
阿敏對大清忠心耿耿,為皇太極打下了半壁江山,然而,阿敏最終的命運卻是被皇太極囚禁而亡。
海家上下但凡有功者無不身首異處,為何?因為他們姓海,因為他們的先祖舒爾哈齊乃是清太祖努爾哈赤的親弟弟,據坊間傳聞,實際上在真實的歷史裡,舒爾哈齊在當初的遼東大地上,其戰功和名器並不亞於哥哥,他是遼東政權最有力的競爭者,然而,兄弟二人最終因為一個女人翻臉,葉赫東哥。
自古,君王只有一人,哪怕是親弟弟,只要涉及到皇位,幾乎都沒有好下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大清的基業最終還是歸了愛新覺羅人,哪怕是親弟弟,舒爾哈齊最終也得落魄的離去,被迫改性海,舒爾哈赤改名哈齊,這都是皇權的無奈。哥哥是黃帝,他只是凡人,必須要有所區別。
可他的死並沒有給海家人帶來平靜的生活,一代代海家人,全部入朝為官為將誓死效忠八旗。可到頭來呢?
這一次海家在劫難逃,因為海喇刺的權利已經到達頂峰,鑲藍旗旗主,遼東總兵,手下十八萬大軍,數月前還力刻來犯的羅剎兵。他的權利已經到達了頂峰,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最讓嘉慶帝無法容忍的是,他竟然帶兵進駐了長白聖山!
自古,長白山便是滿人的龍脈所在地,這刺痛了嘉慶,一紙詔書奪了他的軍權,削了他的爵位,被召回京,回去後自然就是有死無生。
實際上他冤不冤?不冤!他去長白山幹啥?年輕的海喇刺自認為做的是天衣無縫瞞天過海,但卻瞞不過老謀深算的乾隆,乾隆死前曾下遺照,只要海家人膽敢靠近聖山一步,斬立決!
海將軍被數千騎兵追了好幾日了,他的目的地是內蒙的克里葉特草原,也就是現今可親草原東北部。克里葉特人是蒙八旗,跟海家有聯姻算是世交了。在那個時候,蒙古草原就是自治,他只要逃到克里葉特人的地盤,身後的大清騎兵也未必敢追上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他現在的處境,就算是他真的逃到了克里葉特,人家也未必敢收留他,最多是看在往日舊情上把他送到與蒙古接壤的羅剎國。他剛剛打敗羅剎兵,沙俄女皇對他是恨之入骨,其下場可想而知了。
箭矢嗖地下飛了出去,直接穿過大隊追趕他的那位校尉頭上,領頭的校尉命喪馬背,數千鐵騎群龍無首亂做一群,不知是否該繼續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