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然害怕,但這濃郁的死氣之中倒也沒覺著有其他危險,並不像****天想像中那樣,陰魂厲鬼隨處可見。二人穿過重重迷霧,腳下的路越來越平坦了,山岩被鬆軟的黃沙所取代,腳下軟綿綿的,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腳印。
當他們穿過這片黑霧後,出現在他們眼帘之中的是一座巨大的山頭,那山頭好像是個半圓形的鍋蓋一樣附著倒扣在地面。
「好大的墳!」楚天月詫異的說道。這墳頭竟足有十來米高,墳頭上寸草不生,前邊也沒有墓碑和墓志銘,僅有無數隻嘎嘎亂叫的烏鴉飛在當空,顯得鬼氣森森。
呼……一股陰風吹來,吹的燈籠里本就幽咽的燭光更加黯淡了,最後只剩下像小拇指甲那麼大的一個小火苗還在亮著。
「我X!」****天罵了句。「我說妹子,要不……要不咱先撤?我怎麼覺著情況不妙呢?咱還是等我老鐵來了再說吧。」這沒出息的傢伙開始打退堂鼓了,也不怪陸少,沒有無雙他不踏實,畢竟楚天月還不算是個完整的搬山道人,祖上留下來那本書是挺神,可她上了這麼多年的學早就念傻了,爺爺小時候教的那些本領也生疏了不少,這東西也是實踐里出真知,無雙那可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賀蘭山開下一次指不定是什麼時候呢,如果等東家趕來黃瓜菜都涼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陸少,你看,一般只有奴隸社會裡權利最頂端的君王才習慣把墳頭填的這麼高,咱們這一次可是碰上大買賣了,恐怕別說是考古隊了,就連你家小爺也從來沒遇到過年代如此久遠的大墓。」楚天月不愧是科班出身的,判斷很準確,真照她這話來的,這古墓距離現今足足有五千年之久,不過裡邊埋著的可不是啥身份顯赫的上古君王,而是一位傳奇女子。
「那就整吧,還等啥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陸少家雖然有錢,可誰也不介意錢多咬手。
搬山道人挖盜洞也有他自己獨特的法門,跟摸金校尉不同,摸金校尉講究的是看風水,尋龍氣。而搬山道人的理論更加符合科學依據,他們可以根據古墓墳頭的造型,來憑空還原出早期古墓剛剛建成後墳頭下墓室和棺材的朝向。
楚天月一眼望過去,眼睛裡邊就已經暗自勾畫出了這巨墳下棺材頭部朝向了。她走到巨墳前,並不像摸金校尉那般爬到棺材頭最頂端朝下挖,而是站在巨墳前,瞅准了棺材頭的朝向,然後平直挖了下去。
這一鍬挖下去不要緊,就好像觸碰到了古老傳說的禁忌一般,鐵鍬頭剛陷入褐色的軟土之中,身後的賀蘭山竟轟隆一聲咆哮開來。
****天大駭,轉頭一看,哎喲我的媽呀,身後那黃河竟掀起了一道巨浪向著巨墳方向就砸了過來。
二人躲避不及時,被大浪拍了個正著,來了個透心涼,大浪過後,再一看,渾身都是死魚爛蝦惡臭無比,而且這些魚蝦全都是死的。不僅如此,身後的大浪更是一波接著一波不停地拍打在二人身上。
當然,這二人都會水,就算不會水,那浪花肯定淹不死人。可怕啥來啥,仔細一瞅,****天手裡打著的那盞紙燈籠竟然被大浪拍滅了。
陸少的臉都嚇綠了,楚天月進來前千叮嚀萬囑咐,這燈籠就好比是二人的性命一般重要,若燈籠滅了就必須趕緊出去,否則,不多時後,山墨重新合,他們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你曉得天下黃河幾十幾道灣哎?幾十幾道灣上,幾十幾隻船哎?幾十幾隻船上,幾十幾根竿哎?幾十幾個那艄公嗬呦來把船來搬?……」隱隱的,一聲聲悲切的歌謠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們也無法辨認的出,這歌謠聲是從黃河岸邊傳來的,還是從那巨墳下傳出來的。
那歌謠婉轉動聽,可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聽都覺得瘮的慌,唱歌要的應該是個少女,少女的聲音很甜美,但卻夾雜著一種悲切悽慘的情愫在其中,就好像是在對他們訴說著自己無盡的哀愁一樣。
你越是不想聽吧,那婉轉的歌謠聲就越往你耳朵里鑽,你捂著耳朵,它就在你心底里被唱響。它就好似一根看似很鈍的刀子,可當它戳進你胸口的那一刻,你還是覺得劇痛無比。
「我的媽呀,妹……妹子……鬧……鬧鬼了……」陸少嚇傻了,想跑可卻動不了,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
「快走!你走啊!再不走來不及了!等啥呢?燈籠里的蠟燭都滅了!」楚天月急的大喊。
「動……動不了啊……」
氣的楚天月一腳把****天踹倒在地,不過這一下倒是好像把他從驚恐中拽回到了現實世界,****天從地上爬起來是撒腿就往回跑,那速度,真趕上百米衝刺了,能不快嗎?那可是命啊!人的命只有一條!說到底他是對楚天月沒多大信心。
楚天月跟在他身後也一直往後退,可二人已經進入賀蘭山足有一個多鐘頭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傳說中山墨閉合的時間是多久,能不能挺到他們順利跑出去。楚天月一邊跑一邊的左顧右盼,當然,這裡沒有小道,她是在找那聲音的源頭。
前邊就是那兩條鐵索了,剛才****天的動作雖然有些難看,好在這小子有勁兒,也算順利爬過來了,不過這轉頭再跑回來時,情況完全不同了,一來,他體力有限,這一來一回耗了不少,二來心情也不一樣了,他總覺得那女鬼就跟在身後,稍不留神就得被女鬼退入湍流的黃河中。嚇的他雙腿發軟,說什麼也不敢往鐵索上蹦。
「走啊!你想什麼呢?」楚天月大喊。
「人……人……那……那兒啊!就在那站著呢!」****天愣愣地站在原地,手指著黃河岸邊矗立著的一塊巨大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