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 崢嶸歲月

  他們跟咱們在歷史教科書上看到的某些抗日先驅們不同,你看書本里,說日本人殺了某位抗日將領,解剖了他發現,他胃裡裝的都是爛樹根和草埂子,這說明他們的條件有限。

  而相反,吳功耀的兄弟們哪一個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大酒大肉不說,身邊還得帶著娘們,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所以呀,這種大梟雄註定不能出現在正史的教科書上,那不把孩子們都給教壞了?

  咱們書歸正傳,這萬屍溝就是這麼個由來,下邊埋著無數具日本人的屍體和常勝山的弟兄。小時候,董爺還帶著小無雙來過這裡祭祀過先輩們。那時候無雙太小,記憶很模糊,小孩也不知道害怕,他只記得,那時候地上的枯草間經常會踩到零碎的屍骨。姥爺告訴他,那是動物的,要不然真得給孩子嚇壞了。

  這時,無雙突然站定,他皺了下眉頭,然後用一隻手死死按住了右耳的耳洞。

  「小爺?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馬丫問他。

  「噓,別吵,耳機中我聽到那邊的動靜了,小日本好像出發了。」原來是物探大隊那邊用對講機給他通報了日本人的動向。

  「三位老爺子,歇一宿了,準備動身吧!」無雙扶起孟慶武,這老頭昨夜一宿沒睡好,現在還滿眼睛都是次模糊呢。

  「小爺,那你們保重啊!不用擔心我們姐倆,這裡是我家,我從小長到大的,肯定會順利把我彩蝶姐送回去。」馬丫很懂事,不想讓無雙為她們分心。

  無雙笑了笑,蹲下身子摸了摸藍彩蝶的腦袋,對她小聲道:「乖,回去好好養養,我們沒幾天就回來了,千萬不許再亂跑了知道嗎?」

  「好嘛,你就知道拋棄人家,算了,這次人家聽你的話,不給你惹禍就是了,你自己也當心啊。」她一隻手攬過無雙的脖子,輕輕在他臉頰上香了下。

  這一幕恰好被馬丫看見,或者說她就是故意給馬丫秀的。馬丫心中好似被一根針扎了一樣刺痛無比,卻表面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她轉過身暗自搖了搖頭,昨天發生的一切如同夢境一般,她至少也曾經感受到了這種溫情。也許,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

  「走嘞!」無雙背上行囊,走在最前邊,帶著三位老人朝著大興安嶺北部繼續行進。

  按照地圖上顯示,還有五十里的山路就可以順利穿越出狐仙嶺了,穿越狐仙嶺後,前邊會有一條小河,據說,當初戰場上,這條河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河的另一邊就是萬屍溝。

  「小爺,小日本子這次怎麼這麼磨嘰呀?才出發?這不像川島圭佑的性格呀?」馬福祥問。

  「我好像聽見那邊出了點小問題,昨夜他們遇到了興安嶺人熊,損失慘重。」無雙說。

  「喲,人熊?那玩應可是興安嶺中的霸王,尋常人見到絕無生還的機會。」馬福祥說。

  「是,不過卻被那個女忍者殺死了,這個日本娘們刀法詭異,有點本事,下次碰上千萬要當心,最好別碰上她。」

  馬福祥是個鬥狠的傢伙,最不服輸了。他罵道:「他奶奶的,上次算她跑的快,要再讓我撞到非活撕了她不可!什麼東瀛忍術,我看都是狗屁,那小日本的功夫還不都是偷學咱們中國的?」

  「三爺,您還別不服,那娘們的身法詭異,小日本的忍術獨成一派,有件事是您不知道的,當年我們一票兄弟護送大哥回新京(舊長春),路上遇上一夥東影忍者,他們不知道從哪得知了董爺的下落,那一次兄弟們可是沒少吃虧。你們知道嗎,只有六個黑衣忍者,足足殺了咱們四十多弟兄呀!」馬二爺回憶道。

  反正沒事,一路上一邊走,馬二爺就回憶起了那段崢嶸歲月。

  那時候小日本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長了,盜魁吳功耀已死,盜門名義上已是群龍無首的狀態。而且當時局勢很複雜,東北是個是非之地,日本人還沒撤出東北呢,內戰就已經打響了。國共方面都在儘可能的爭取江湖力量的支持,尤其是這伙鬍子。他們的武裝力量太精良了,有他們的支持那可是如虎添翼。

  鬍子就是鬍子,什麼時候聽說過鬍子會支持某一個政黨的?他們就是劫富濟貧的強盜,你怎麼可能把他們收入麾下讓他們為你賣命?大中華一統已是指日可待了,亂世將過,歷朝歷代,國家一統之時便是天下安定之日,也不可能再有什麼常勝山了。

  莫小七決定把兒子偷偷送回長春,好歹董爺也算是吳功耀的根,這不嘛,從興安嶺護送董爺回長春的,陸陸續續三四撥人,那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前輩呀!足有上百人,可直至半個月後,董爺回到長春,還跟在他身邊的手下甚至已經不足十人了。馬二爺,馬老三,老陳,就是那時候剩下的。

  這一路上並不順利,國共方面都在圍追堵截,甚至不惜動用飛機狂轟濫炸,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活捉董爺威脅莫小七。

  這一路的艱難險阻都趕上唐三藏取經了,最終董爺福大命大,該著吳功耀留下了血脈,順利回到了長春,長春的兄弟們這才把他藏了起來,一藏就是十多年,直到國內局勢徹底穩定了,他這才搬回了舊宅。

  要說那段回憶中最印象深刻的就是行知營城子外一片苞米地時候遇上的那群日本忍者了。

  那時候,董爺身邊的死士不少。要知道,董爺是盜魁吳功耀的親兒子,未來盜門少主!那就是土皇上,手下人自是高手雲集,拼了性命去保護。

  董爺那時候年紀不小了,已是二十多歲的小小伙子了,那身板子硬實!也跟他爹一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眼看著苞米地里蹭蹭蹭鑽出來六個忍者手持東瀛武士刀圍住了自己,依舊是面不改色從容自若。

  這麼多年大風大浪見多了,都是刀尖上舔血長大的,早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