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沒搭理這個苟延殘喘的老人,他走上祭台問杜伯說接下來怎麼辦?是不是只有用黃河人的血才能喚醒禹王神鼎來封印這大王八。
杜伯告訴他,禹王神鼎乃是上古神器,必須要用神的血液才可以使它甦醒,就算是他和張四水恐怕也不行了,張四水上一次是用自己的靈魂做交換,而現在,他已經沒有這個籌碼了。
穆青已經在太陽下站了許久了,也許腿都酸了吧,她開始打晃,腦門上也淌汗了。
「穆青,下來,別堅持了,天太熱了,在這樣你會脫水的。」無雙說。
「不行,穆青如果下來了這大傢伙立刻就會暴虐起來,咱們誰也對付不了。」杜伯說。
無雙很認真的問杜伯:「老杜頭,是不是用擁有神格人的鮮血就能喚醒這上古神器?如果喚醒了禹王神鼎是不是就可以降服鐵頭龍王?你有信心嗎?」
「有,這個我敢保證,可……可現在沒有人有這樣的資格呀?」
「那你不用管,你們都讓開!我來試試。」無雙手握寒血寶刃走了上去,他的血可不就是神血嘛?他身體裡住著白帝的靈魂,上古四帝的神魄不會比任何天神低賤。
「你要幹嘛?你休要靠近禹王神鼎,你的血不配!就憑你?你讓開,這禹王神鼎是我們張家的,要使用它也要我們張家人來。」這張四水這麼大歲數了沒想到火氣還不小,他來魚骨廟其實就是為了刺激一下杜伯,哪怕帶價是自己的性命也不畏懼。
張四水踉踉蹌蹌爬上了魚骨祭台後,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把指血一滴滴滴入禹王神鼎之中,就跟幾十年前剛剛請出禹王神鼎時一樣。
只是這一次,禹王神鼎再沒有聽從它子孫後人的召喚,他的鮮血一滴滴落入禹王神鼎,可禹王神鼎就好似一個無底洞一樣,就算把這老頭的血全部放出來也永遠無法填滿。
一滴滴粘稠的血液落入神鼎中,落入後就全部匯合與一處,然後在鼎底部打了一個轉,就會消失的蹤影全無。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老夫是張四水,黃河渡水人,幾十年前我還喚醒了它,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你偷梁換柱了是不是?快把禹王神鼎交出來。」張四水惱羞成怒,揪過無雙的脖領子逼問道。
無雙一把手把他推了個踉蹌。「你少自欺欺人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想喚醒禹王神鼎就需要用自己的靈魂做契約,而你現在只是一個空殼子,你已經沒有資格再駕馭它了!」
「哈哈……老東西,還笑話我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行你來呀?你不是正宗的黃河人嗎?怎麼了?啞巴了?哈哈……」杜伯可算是抓住了翻身的機會,自然是言語攻擊個不停。
這倆老頭鬥氣可都鬥了幾十年了,從他們兩家好幾輩子前就開始鬥了,如今仇人見面是分外眼紅,雖然上了歲數動拳腳是不可能,但吵起嘴來絲毫不比孩子們差。
倆人你來我往吵個不停,這一磨嘰眨眼間天上的太陽可就偏西了,而且,一朵烏雲漸漸靠攏了過來,已經遮住了半邊太陽,陰影正好灑在河岸上,鐵頭龍王本已被曬的乾涸的大腦袋上再度有了濕氣。
呼……一股腥風颳來,竟然是它張嘴輕輕呼出的一口氣,這股腥風直接把魚骨祭台上本就沒有站穩的張四水吹了下去,幸好無雙眼尖一把手抱住了禹王神鼎。
「壞了,陽氣偏弱,太陽被雷雲遮住了,暴雨將至,這河妖又要發難了,你們都走!這裡交給我和張四水,你們不是黃河人,沒必要陪著我們。」杜伯吼道。
「行了,您老都到這時候了還嘴硬什麼,段子瑞,來,把這倆老傢伙給我帶走!」無雙命令說。
段子瑞和那咻沖了出來不由分說架起張四水杜伯就往後撤。眼看著面前的那鐵頭龍王眼中漸露殺意,水面上的大浪不停地拍打著河堤,大浪掀起來十來米高向著魚骨廟的方向就拍了下來。
嘩啦一聲把所有人都來了個透心涼。大地在顫抖,黃河在咆哮,兩岸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電閃雷鳴,猶如末日將至。
那鐵頭龍王巨大的身體正在掙扎著,它想退回河水中,但黃河大王的魚刺釘在了它尾巴上,使得它動彈不得分毫,它大怒,掀起巨浪不停地拍打著河岸,想逼迫無雙等人放它回去。
無雙知道,這時候如果放它走那就是縱虎歸山,等它再從河中出來,那將是生靈塗炭。
這時,魚骨祭台上的穆青竟然走了下來,她不顧無雙的阻攔,徑直走向了波濤洶湧的黃河,然後光著小腳丫踩在了鐵頭龍王的背上。
那是一股奇特的力量,穆青好像是一朵天邊聖潔的花朵一樣,用自己的芬芳感染著每一個殺戮者,化解著它們體內的仇恨。
「穆青別做傻事,快下來!危險!」無雙大喊著沖了上去,可那大傢伙張開嘴吐出巨浪,把無雙掀翻在地,根本不允許他靠近。
一聲聲婉轉的韻律傳來,那美妙的音符好似兒歌一樣蕩漾在洶湧的黃河水中,越飄越遠越飄越遠……
穆青燦爛的微笑著,她像個聖潔的仙女,站在那怪物的背上輕輕吟唱著。
這歌謠誰也沒有聽過,韻律婉轉動聽柔似春風撲面,聽的每個人心頭都暖暖的。可越想仔細聽就越聽不清,那歌聲距離他們忽遠忽近,近的時候近在咫尺,遠的時候好似遠在天邊。
「是……這……這是……」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忘記了鐵頭龍王的威脅,全都呆呆地站在耳邊豎起耳朵聽著婉轉的歌謠,仿佛他們的靈魂正在接受仙女的洗禮。
張四水與杜伯面朝黃河齊齊地跪倒了下來。
「是黃河母親!是黃河母親!這是黃河母親的歌聲,她在呼喚每一個黃河之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