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是什么女神級的人物,只要戀愛了,那就立刻變了,以前藍彩蝶什麼時候這樣磨人過?連她自己都不敢想像,多少個男人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連正眼都不看一下。可少主子不同,她認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哪怕他對自己時不時冷淡,哪怕她背後還有許多女人,她都不在乎,她只想跟在他身邊一輩子就足夠了。
「小爺是說明天穆青可能會……」藍彩蝶穿上衣服坐起來給無雙倒了杯水,又點著了煙。
「你剛才沒聽出來嗎?杜伯可能連一半的勝算也沒有,那鐵頭龍王非同小可呀,那是黃河水中千年的妖精,現在的禹王神鼎已經在幾十年前被張四水用過一次了,可能法力沒有從前那麼強大了,明兒就算可以引出那傢伙上岸也不會那麼順利。」無雙早就聽明白了杜伯的意思。
「所以呢?我可告訴你,你不許伸手,佟四喜不說了嗎?小爺是火命,儘量離水邊上遠點,水克火!」
別人不了解無雙的個性,藍彩蝶可是把無雙看的透透的了,無雙是個熱心腸,他明天不可能只在邊上看熱鬧。
「好了好了,你最近怎麼跟雲強似的呢?越來越磨嘰了,不招人稀罕,滾滾滾,回去睡覺去!」無雙不解風情道。
「哼!稀罕你呀?回就回去!」藍彩蝶撅著小嘴扭扭噠噠往外走。
「哎?回來,哎呀呀……嘖嘖嘖……」無雙光著腳丫子下了地,從地上用手指挑起藍彩蝶落下的內衣扔給了她。「像話嗎?快穿上,讓別人看到咋辦?出去時候看著點,別不背著人!」
藍彩蝶嬌滴滴笑著故意挑逗地當著無雙的面,轉過頭來扭扭捏捏地穿上了內衣。「討厭,壞人!」
這一夜,外邊雷聲大作暴雨傾盆,天好像漏了個大窟窿一樣,老天爺拿著臉盆在往下不停地倒水。一夜之間,黃河水猛長了足有一米深,城裡邊,黃河已經瞞過橋面順著大街小巷流淌進挨家挨戶。
城裡的百姓們並沒有意識到大難將至,人們拿著臉盆,拿著飯碗走上大街在水下撈魚,洪水已經把黃河中的生靈全都沖刷上岸了。水裡邊甚至都能撈出來臉盆大小的烏龜。這一夜,報紙新聞全都說的是這些,沒有人意識到黃河究竟為何決口。
黃河中,波濤洶湧,大浪幾十米高重重地拍打在兩岸大堤上,又有無數個堤壩被波濤所拍塌了。
黑夜中,黃河水面上出現一個龐然大物,那大傢伙從水下露出腦袋,兩個通紅的眼珠子如同兩盞紅燈籠似的,它一直等著不遠處黃土高坡上的大宅院,那是段府,段府中土龍正在做客。
大雨滂沱,順著山間小路一直流淌而下,一個滿臉滄桑的老人就站在段府門前的大雨中,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波濤洶湧的黃河水面。
到了,到了,終於要到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終於輪到自己了,終於輪到他跟這個龐然大物面對面的斗一次了!杜家人跟這大傢伙鬥了幾百年了,幾乎每一次,段家都會有人死去。
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這一次,杜伯跟從前的先人不同,他手中有禹王神鼎,他還有穆青!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鐵頭龍王,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契約嗎?我答應過你,杜家人從此不與你為難!你不能怪我,並非我杜伯出爾反爾,實在是你作孽太深,明日你我之間就要有一個了解!」他默默說道。
書中暗表,為何張家認與杜家人這麼大的仇怨?其實沒啥仇怨,說到底呢,就是信仰不同。
諸位也許要問了,都是黃河邊上的老手藝人,拜的都是黃河水中的龍王爺,信仰能有啥不同?
其實黃河裡的有道行的這些大大小小的水妖都可以叫做龍王爺,也就是執掌一方降水的水神。水降的多了呢,淹了兩岸那你就是妖精,將的少了,兩岸汗了呢,那你就是災神。反正怎麼也落不到好。
黃河渡水人張家拜的就是這位鐵頭龍王,而杜家人拜的則是那個黃河大王,就是那個最後被鐵頭龍王打敗,擱淺在岸邊,最後漁民們用它的骨頭搭建成魚骨廟的那個大黑鲶魚。
誰也說不清到底它倆誰是善誰是惡,反正黃河大王執掌兩岸風雨的若干年裡,兩岸比較太平,而這鐵頭龍王也許還年輕,所以喜歡折騰,折騰折騰大堤就決口了,洪水就來了,自然就不落好。
三十多年前,黃河決堤,張家人取出禹王神鼎,用張四水的鮮血與大禹王簽訂了契約,希望禹王保兩岸太平無事,安撫了鐵頭龍王。
那時候為啥杜伯不出手?因為此事是因為鐵頭龍王而起的,理應讓張家人出面。他知道想鎮住那水妖肯定得請出禹王神鼎。
現在不一樣了,如果他能用禹王神鼎鎮住鐵頭龍王,那在這黃河邊上,他杜家的手藝就是最高明的,因為鐵頭龍王一死,張家人就算再重操舊業回到水邊上,他們信仰的水神都沒了,誰還能保佑他們?
其實說到底呀,杜伯這麼做為了誰?真的是兩岸百姓嗎?未必,他說到底還是在跟張四水鬥氣呢。就是要證明給他看,我杜伯比你強,手刃了你們張家信仰的水妖。你能奈我何?
張四水為啥要來看?他就算魂飛魄散也要親眼看著跟自己鬥了一輩子的杜伯讓鐵頭龍王一口吞了。那禹王神鼎哪裡是來幫杜伯的?分明就等同於送給杜伯一口棺材!然後讓他自己親自埋藏自己。
這一點無雙早就看明白了,斗唄,跟他沒關係,這就是江湖,江湖中什麼時候都不缺少這些明爭暗鬥,到處是江湖,江湖中你若軟弱就會受人欺凌,道理很簡單。所以,他想管也管不了。
轟隆隆……一顆炸雷劈了下來,正好劈在杜伯腳面前邊,嚇的老頭趕緊退了兩步。難道這是老天爺在警示他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