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能給你。」無雙語氣冰冷地說道。
「憑啥呀?那是我兒子,我求求你了,救救他吧!你們沒看見嗎?沒聽見嗎?他在叫我呢?我是他娘啊,河水裡多冷啊?我咋能不救他呢?求求你了,行行好吧!」劉寡婦情緒激動,雙膝下跪,直給無雙磕頭。
「劉姐,你不用這樣,快起來快起來,既然咱們出來了,一切就聽雙爺吩咐,他比你懂這些。你先別激動。」那咻把她攙了起來。
「劉姐,那不是你兒子,你先清醒點吧,別激動。」無雙把她按坐下來,她剛才一激動起身,弄的小船又左搖右晃的了,晃的無雙胃裡一陣翻滾。
「不會的,那就是我家狗蛋,你們看啊,他的小手都凍白了,你就讓我去救他吧,要不,我現在跳下去救他,你們別攔著我。」
那咻一看,趕緊抱住了劉寡婦的腰死死把她按了下去。
「我說了,那不是你兒子,我告訴你,你就算下去了也沒用,救上來的指不定是啥玩應呢。這黃河中千百年淹死的還少嗎?指不定是哪個小鬼在找替身呢。」無雙勸她說道。
「我不信,我不信!」劉寡婦依舊情緒激動,要不是那咻攔著她,早就跳河裡去救兒子了。
「咻,給她看看吧。」這點小事那咻能搞的定,無雙相信他。
那咻說,劉姐你坐下來,你先別吵別嚷好不好,一會兒不管看到什麼東西,千萬別害怕。劉寡婦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
那咻回頭看了看那隻從水面伸出來的慘白小手,目測了一下方向和距離,然後眯著眼睛,手腕一抖,嗖地下一條銀絲從袖子中就射了出去,金屬銀絲划過水平面,直接纏住了西側水域十來米外的那隻小手手腕上,那咻用內力往起一抬。
嘩啦啦……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從水底下被銀絲提了起來。
「唉呀媽呀!」一看到那東西,立刻嚇的劉寡婦大吼了一聲癱軟了下去。
我的天,那是個什麼呀,那白花花的大東西竟然是條四米來長的銀白大魚,那大魚雙目猶如兩盞燈籠似的放著血紅色的光芒,它口中叼著一隻人胳膊,那胳膊下邊早就被它啃得血肉模糊了,只剩下上邊的一隻小手還算是完好點。
那大魚口中的利齒就跟鋼鋸似的,它被那咻提起來後,不停地掙扎著,然後然後從口中吐出那半截人胳膊又落入水中,逃進了水底深處躲藏了起來。
「好你個水妖!欺騙了我們還想跑?」那咻怒喝一聲,嗖嗖嗖……連續射出七八條銀絲,那銀絲飛速扎進了黃河水下,頃刻間,黃河水下冒出一股股血腥味,這片水域已經被那大魚的血染紅了。
小船還在往前飄著,身後的水域亂成了一鍋粥,那大傢伙的屍體被那咻的銀絲撕碎了,引來了無數條魚兒爭搶。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做夢也不敢相信,水中的魚兒竟然都有了智商,還會騙人?」那咻坐下來感慨道。
無雙說,水中的東西跟咱們陸地上的東西一樣,年久就成精,他們尖著呢。黃河裡邊的邪物太多了,要不然你以為誰都能做黃河渡水人嗎?那杜伯早就失業了。
經過剛才這一劫,劉寡婦臉色嚇的慘白慘白的,癱軟在小木船里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了。
「劉姐,沒事,你繼續呀!你不喊你兒子聽得到嗎?」無雙對她說道,他倒是沒太當回事。
跟曾經自己那一段段傳奇式的探險經歷比起來,剛才的確已經不算是啥大事了,不就是條大魚成精了嗎?對付大魚肯定是好過對付大粽子。
「對對對,我家狗蛋現在還在等我呢,我不能停,我不能害怕。」作為一個普通人,她內心承受了極大的恐懼,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又不得不立刻戰勝恐懼,現在除了她意外沒人能救兒子。
「狗蛋,跟娘回家了……」她的喊聲明顯是在顫抖著。
小木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在黃河水中隨風而飄,眼前的這片水域別說是無雙那咻了,就連常年在水上打魚的漁民恐怕都沒來過,小船是被河風吹來的,但飄的速度可比柴油漁船還快,這片水域十分神秘,十分安靜,水上連一絲水波紋也沒有,四周黑漆漆的,天上也沒有任何水鳥,只是掛著個斜月牙,還能證明,他們沒有駛出人間的範圍。
「咻,咱們走出多久了?」無雙問那咻。
「三個多小時了吧,算起來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那咻答道。「就只剩最後一沓子冥幣了。」
「你看,這片水域十分寬闊,根本不見兩岸的黃土高坡,若是普通人來撈屍肯定尋不到這裡,這應該是逆流而上的,杜伯可以呀,問水的本領名不虛傳。」
「嗯,這些江湖老手藝人的本領的確了得,不過可惜了,我看他死後這問水的手藝恐怕也要失傳了。」那咻搭話說道。
二人一邊聊天打發著最後的時光,無雙一邊就零零散散地把手中最後那沓冥幣全都拋向了空中。說來也怪了,就在冥幣燒成的紙灰落在水面上的那一刻,小木船奇蹟般的停了下來。
這地方可真是前不著村後不找地兒,一般說來,溺水的屍體都會順流而下,飄到下游的礁石岸邊,或者是被水下的暗灘掛住,怎麼會逆流而上飄到這裡呢?
無雙看了看那咻,那咻點了點頭,然後把杜伯準備好的那張漁網拿在手中,嘩地下撒入船尾水中。
「多撈幾下,多撈幾下!」當媽的誰不關心自己兒子呀,生怕第一手網打不上來。
「您別激動,先坐下來,咱就按杜伯說的去辦好不好?接下來你就聽我們的準保沒錯。不過您心裡可得有點準備,畢竟這孩子落水都好幾個小時了,按理來說,正常人可沒有活著的希望了,我們儘量一試,能不能打上來,打上來後能不能是活的,那就要看你狗蛋自己的造化了。」無雙伸手拽了拽那漁網的上端,然後皺了下眉頭,漁網裡一點重量感都沒有,網裡邊恐怕連條小魚也沒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