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福來的時候,那波壯漢們剛剛離開,他看著那一大群殺氣騰騰的壯漢,赤著膀子在馬路上奔跑,一邊還喊著:「老闆,我們想你了……求你快點回來吧……」之類的口號,頗有點摸不著頭腦的進入了訓練房。
「陳銳先生,這些人倒挺有意思的,看起來還真是想他們老闆了,這說明他們老闆還真是太成功了。」羅斯福看著坐在椅子裡,正喝著礦泉水的陳銳,小心的說道。只是他的臉上半點笑容也沒有,依然是那個冷峻得如同石柱子般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使他看起來愈發的幹練。
陳銳的臉一黑,心道這批人還真是有點垂死前的哀嚎,把他當成了唯一的救世主,這麼看起來,他還真是有那麼點太溫柔了,平時待他們太好了,就像是唐婉所說的,太善良、太老實了,雖然這個稱號對他而言,那是十分陌生的,就從來沒有人這麼形容他,但現在卻讓他很滿足,這說明他是真正的融入了平凡的生活,只不過往後的日子,對著這群傢伙,可不能心軟,是不是得把唐小勇以前的那些人,來個回爐再加工,讓他們也長點記性,免得個個身上還殘留著以前的那股子痞性。
「你說笑了,我就是他們老闆,這個老闆真是不好當啊。不過我們也別多扯了,還是直接進入主題吧,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陳銳苦笑著搖了搖頭,末了抬頭看著羅斯福,眼神漸漸變得犀利起來。
羅斯福頗有些緊張的退後一步,重重點了點頭,卻是連話也沒敢多說。就怕分散了注意力。可見在他的心中,有多畏懼陳銳,就那一次,便讓他徹底沒了方向。
陳銳長長吐了口氣,滿足的點了點頭,末了右手在扶手上按了一下,身子騰然躍了起來,筆直落向羅斯福,速度似乎達到了某種極致。接著訓練房裡便傳來一陣陣的拳打腳踢聲,更多地卻像是打沙包地聲音。
訓練房的門已經關上了。還留在公司的幾名保安從來就沒有聽到這麼密集的擊打聲,個個都很有點興奮的把耳朵湊在門上,想聽聽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不管怎麼說,陳銳是他們的老闆,他和另一個男人在裡面就莫名其妙的幹了起來。似乎有點讓他們摸不著頭腦。「噢,這好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不對,這聲音聽著很重,就像是有人從空中落下來時的聲音……」
「呀,真慘。剛才的那聲慘叫聲好像不是老闆地,那個男人是不是被人踹中了傳宗接代的傢伙,怎麼聽起來有股子怨氣……」
「天。這是……這好像是牙齒斷裂的聲音,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種小聲的議論在幾名保安之間傳開,他們個個臉上都帶著一股子擔驚受怕,但眉角間更多的卻是期待,所有人都想能打開大門,看看那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兩個人弄出來的聲響比剛才那一堆人弄出來地聲音都要激烈。真是有點可怕。
半個小時之後。訓練房裡的聲音漸漸消失了,這幾名保安這才互相看了一眼。慢慢挺直了身子,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但心裡那種好奇卻愈來愈烈了,雖然每個人都在進行著手頭的工作,但眼角的餘光都傾注在訓練房地大門上,想看看門打開後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剛才那些激烈的聲音地確讓人充滿期待。
只可惜,門還沒有打開,唐婉便在這時回來了,那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前後這一個小時的時間,也的確足夠這些人跑一圈的了,但回來之後,除了唐婉和阿根,那波人里就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一個個就像是沒了骨頭的麵條般,軟綿綿地或倚或坐。
最後一個人還是被人抬著進來地,他紅著臉,頗有些畏懼的盯著唐婉,被兩個人抬了進來後,便緊巴巴地問道:「老闆娘,我真是不行了,晚上不知道要加什麼餐?我的身體真吃不消了。」
唐婉用毛巾擦著汗,緊緊盯著那人的臉,把那人嚇得直咽口水,末了她才皺著眉頭道:「散隊,今天晚上就放過你,明天晚上你過來,我讓阿根給你單獨加餐,就你這體格,我真懷疑,你以前是怎麼當流氓的。」
話剛說完,那個人就暈了過去,這心情一松下來,那股子支撐著他的勁就用完了。能夠清醒的回來,就是為了問問唐婉關於加餐的事,還好今晚是熬過去了,這足以說明唐婉在他們心目中的威信,就連昏過去,都得先打個報告。
唐婉沒再搭理這波人,眼神四處搜尋了一圈之後,這才隨口問道:「陳銳呢,他已經離開了嗎?什麼時候走的?」
那幾名留守的保安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朝著訓練房的大門指了指,然後再小心的低下頭做事,唐婉這老闆娘的名頭,可是讓這些人真正感到了可怕。只不過唐婉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向訓練房的門口走去。
她剛剛走到門口,訓練房的門就打開了,陳銳滿面春風的走了出來,看到唐婉,他點了點頭,雙手做了幾個擴展動作,頗有點鬆了一口氣般的說道:「回來了?你們這一圈倒真是挺快的,看來這波人的潛力還真是挺不錯的。」
那幾名留守的保安上下打量了陳銳一番,他身上半點動手的痕跡都沒有,就和剛進訓練房之前是一樣的。這幾個人不免滿臉詫異的互看了一眼,按理說那種動靜,無論如何他也不會一點外傷都沒有,難不成所有的傷都被另一個人承受了?
唐婉上前打量了陳銳幾眼,看他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聽說他要和人動手。她心裡的確非常著急。這才拼命的催著保安們加快速度,一路上急匆匆趕回來了,這比平時提高了十幾分鐘,也怨不得那些保安會累到那種程度。
「還好,他們還差得遠了,你不是要和別人動手嗎?怎麼這一轉眼就結束了?」唐婉拿著毛巾,一邊擦著紅撲撲的臉,一邊好奇地問道。
幾縷碎發沾上了她地額頭,再加上她喘息的樣子,使得胸脯高高低低的起落。她呼氣時的熱度還盡數噴在了陳銳的臉上,那種感覺一時之間溫和極了,讓陳銳輕輕吸了口氣,眯著眼睛讓開了身子。
羅斯福覺得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疼,每一寸肌肉都好像達到了某種極限,使得他到現在身上還緊繃繃的。肌肉不停的抽動產生出一股痙攣感,這種感覺難受極了,這就是真正力竭的感覺,只是相比起身上的疼,這都不算什麼。他地骨頭起碼有兩三根錯位了,原本冷峻的臉龐,也變得浮腫起來。基本上是認不出他以前的模樣了,牙齒還斷了一小截,看樣子得馬上去補牙了。當他一瘸一拐的從訓練房裡出來時,恰恰迎上了唐婉詢問陳銳的眼神。唐婉看到他,不由長長吁了口氣,直接扭頭看著陳銳道:「你沒事就好,那我就先去洗個澡了。有什麼事。一會再說吧。」
陳銳看著唐婉扭頭離去的背影,回頭看著羅斯福。眼神中帶著一股子歉意,搖頭道:「不好意思,我這媳婦什麼都好,就是太重視我了,眼睛裡就光顧著看我一個人,你受這種重地傷,她都沒點安慰話。」
羅斯福笑了笑,牽動臉部的肌肉,形成一個很難看的表情,這讓那些保安們深吸了一口冷氣,心下同時湧起一股子涼意,這麼看起來,老闆可是比老闆娘厲害多了,還好是老闆娘帶隊,否則的話,老闆每天都來這麼幾下,估計這裡的保安沒一個能挺過一個星期地,老闆這簡直就是個屠夫啊。
陳銳沒想到,他這無心之舉,竟然在一時之間,在這批保安里樹立起威信了,善良往後再和他無關了,也再沒有人敢吊兒郎當了,能在唐婉的手底下受訓,讓他們很知足了,見識了陳銳錘打羅斯福的手段,唐婉地那些手段,簡直只能以溫和來形容了。
「哪裡,能和你出手過招,也是我的福份,我學到了很多東西,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你。只不過我怎麼發現,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似乎我越進步,你就越厲害?」羅斯福沒有半點不高興,頗有些真誠的向陳銳道謝。
陳銳吁了口氣,這通交手,讓他心下的那點情緒終於放下了,在面對耶魯古茲的時候,還是得好好琢磨著,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他都不會在意,這最後的一步棋,就看他想怎麼走,但不管最終他想怎麼進行,黑子地追蹤還是得繼續下去。
「謝就不用謝了,其實你地身手應當算是不錯了,我想就算是在國際傭兵中,應當也可以算是頂尖的了,但你缺得是經驗,和真正好手對敵地經驗,以後要是有時間,我帶你去找點事做,只要你不怕危險,相信很快就可以去見你的偶像了。」
羅斯福認真琢磨了一會,接著才點點頭道:「不止是經驗,我的身手雖然在傭兵里算是頂尖的,但離你還是差了很大一截,所以要真是有這種機會,還要請你帶著我出去轉轉,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我想你一定不會是一名普通人。干我們這一行的,就沒有沒危險的時候,要真是怕了,那我就沒必要當傭兵了。」
羅斯福直接表明了他的態度,從這一點看,他倒算是一個爽快的人。陳銳點點頭,算是應承了他,他心下卻在琢磨著,若是和耶魯古茲動手的時候,倒是可以帶著他,他的身手可是比黑子強多了,多少也能幫上一點忙,這也算是間接的幫了他一個忙,一舉兩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