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對勁
夏遠軍只在夏黎家裡坐十來分鐘就準備離開了。
這次跑這麼遠來見夏黎，主要是完成方霞布置的任務。
現在任務完成，他還要趕著時間回去。
臨走前，夏遠軍去了一趟洗手間。
夏黎緊張兮兮地在門口守著他。
夏遠軍出來的時候，夏黎還特意觀察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見沒什麼異常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爸，我送您。」
夏黎上大學的這段時間，老夏沒少帶資源來投餵夏黎，父子倆對這種相處模式已經輕車熟路。
見老夏要走，夏黎也不留他，甚至還幫他把門拉開了。
「生活費還有吧？」
「嗯，還有的。」
「沒了你跟我說，你這個年紀正是要花錢的時候。」
「還夠，而且我已經打算去找工作了，這些事您就別操心了。」
離開前，夏黎偷偷看了一眼自己臥室的方向。
他下樓送老夏，頂多十來分鐘，露西亞一個人在家…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這上大學之後就不問家裡要錢了，現在又是踏入社會的階段，更是需要錢的時候，結果還是不樂意拿家裡的錢，你媽老跟我說，怕你餓著了。」
老夏一邊腳步利索的下樓，嘴裡還在念念叨叨。
夏黎笑了一下：「不是說了，我有法子做兼職嗎，現在網際網路這麼發達，賺錢的法子多了去了。
而且，這不挺好嗎，隔壁趙姐天天在她兒子面前拿我做榜樣呢，我現在也算是半個『別人家的孩子』了。」
夏黎語氣輕快，老夏回過頭來瞅了他一眼。
自己兒子就是這個性格。
獨立又要強，但偏偏心地很善良。
夏遠軍總怕夏黎踏入社會後會吃很多虧。
「行了，別送了，車就停門口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樓下。
夏遠軍熟練地在褲兜里摁了一下遙控器，不遠處停著的那輛小白車滴滴叫了兩聲。
「車你用得上不，要不給你練練手？我打車回去。」
老夏總是這樣，從他嘴裡能聽見的關心很少，基本都是在代替方霞遞話，但每一句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是夏黎切身需要的，可以看出來他正站在夏黎的角度替夏黎考慮。
面對這個問題，夏黎猶豫了一下。
對於一個拿了駕駛證就沒有碰過車的人來說，忽然丟一輛車給自己反而有些壓力。
不過，考慮到露西亞沒有身份證，以後她唯一出遠門的方式應該都只有自駕了，夏黎這次便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對。
「之後可能會用上，到時候我再來開唄。今天你就別打車了，這麼遠可不一定有計程車願意跑。」
夏黎拉開車門，把老夏送上車。
老夏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汽車發動，他在臨走時補了一句：「有空回家吃飯，你媽老想你了。」
「好，我這幾天忙過了就回來。」夏黎點頭，目送車輛啟動。
等小白車拐了個彎，完全消失在小區大門口，夏黎才收回目光。
昨天他穿越回地球的時候，都還沒有什麼實際感，總覺得飄忽和不可思議，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幻覺魔法。
但是今天，在見到老夏之後，夏黎才感到一陣踏實，仿佛那一場異世界冒險之旅才是夢境。
這種解脫般的安心感，讓夏黎深有觸動。
回到家，露西亞已經從夏黎的被窩裡鑽了出來。
她躲在夏黎房間的門口，見回來的人是夏黎，這才放下心。
「剛才那個……也是很偉大的人類？」
露西亞從門口走出，小聲詢問。
她先前見到夏黎和其他人類溝通的時候，夏黎僅僅是說話的方式謙遜了一些。
但是夏黎在面對剛剛那個中年男子的時候，就不只是『謙遜』這麼簡單了。
簡直都帶有服從性了！
夏黎的態度就好像人類的士兵在和士兵長對話那樣順從！
「……」
夏黎想起巨龍之間的親情很薄弱，跟她解釋那麼多估計也聽不懂。
於是他照著露西亞能理解的方式說。
「嗯，他把我養大，確實是很偉大的人類。」
「噢…」
露西亞用力點頭，仿佛真的聽懂了。
「那我以後也會對他客氣一點。」
……
夏遠軍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回到家中。
今天運氣好，回來的時候竟然都沒有堵車。
方霞剛從鋪子裡回來，正在廚房裡擇菜，再等一會兒就要開始做飯了。
夏遠軍放下保溫杯，忙不迭地給方霞看自己的手機。
「小霞，你看你兒子，半個月沒見都長高了！」夏遠軍語氣激動。
「嗯？夏黎還能長個兒？」
正蹲地上擇菜的方霞擦擦手，聽夏遠軍這麼一說，立馬就來了興趣。
「這身體怎麼還強壯了呢！」
照片裡的夏黎還是那副平常的模樣坐在沙發上，面對夏遠軍的手機鏡頭，他有些不自在地錯開目光。
方霞對自家兒子再熟悉不過了，夏黎身體的每一處細微變化都能被她察覺。
不僅高了，身體強壯了……甚至連氣質都跟換了個人似得。
要不是這張俊氣的臉沒什麼變化，方霞都要懷疑夏遠軍是不是認錯了兒子。
「是吧？才多久沒見，他居然變化這麼大！」夏遠軍跟著感嘆道。
他們手裡還有兒子六月份的畢業照，與當時畢業照上瘦瘦高高的夏黎相比，現在的夏黎光看上去就很健康。
簡直是所有老媽心中的理想型兒子。
「嗯？等等……」
方霞的觀察力可不像夏遠軍那樣馬虎，她的目光從夏黎身上挪開，在照片的各個角落掃了一圈。
然後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客廳的沙發上，怎麼放著一個塑膠袋。」
「塑膠袋？」
夏遠軍把眼鏡摘了，將手機拿得老遠才看見方霞說的塑膠袋。
「塑膠袋怎麼了？」
「這塑膠袋上的牌子，我在商場裡見過，」方霞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這是售賣女孩子內衣的店鋪。」
「我們家兒子還有這種癖好？」
「…你，你寧願懷疑兒子有問題，都不願意懷疑你兒子談對象了？？？」
方霞用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在質疑夏遠軍。
「咳，」夏遠軍輕咳了一下嗓子，「不應該啊，他家裡怎麼會有小女生的東西。」
「可能是談戀愛了。」
方霞對著照片又重新審視了一遍，那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股子大偵探福爾摩斯的神態。
夏遠軍：「……」
「夏黎二十多歲了，談個對象也很正常吧？」夏遠軍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麼。
「是很正常，」方霞說，「但是瞞著我們就不正常了！」
夏遠軍仔細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他們家這麼開明，夏黎不管做什麼決定他們老兩口都會選擇支持。
怎麼都成年了，談個戀愛還要瞞著父母呢？
聯想起夏黎忽然銷聲匿跡的這一周，連夏遠軍都覺得此事有什麼蹊蹺。
「我想起來了…」
恍然間，夏遠軍茅塞頓開。
「我今天去了一趟洗手間，看見夏黎的洗臉池上掛著兩把牙刷。
一把是藍色的成人牙刷，另外一把，是白色貓貓頭的兒童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