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旭日初升,一切都充滿生機。
太陽光撒在每一片磚瓦上,不時傳來犬吠雞鳴之聲,農人已經開始在田間勞作,小商小販也早已出攤,早點的香氣氤氳鳥鳥,將清風鎮染上了濃郁的人間煙火味。
老駱用粗布毛巾擦了一把汗,繼續熬煮骨湯。
他看上去五十多歲,皮膚黝黑,手指關節粗大且傷痕累累,一看就是干慣重活粗活的人。
「老駱,一碗獸雜湯,多放點肺子哦!」
「好勒!」
熟客登門,老駱笑著舀出大半碗骨湯,又切了些變異獸的心肺腸管什麼的一股腦放進去。
那客人也沒急著掏錢,接過湯碗,沿著碗邊吸熘一圈,將贈送的饃饃掰開泡了進去,吃得昏天黑地。
「老駱,你這手藝是真不錯,料多實惠,味道也好。」
「承蒙抬舉,小本買賣,要是不用心,客人不全都跑光了?」
老駱笑著擦擦汗,繼續熬湯、招呼其他客人。
不論是在聯邦還是舊土,干早點買賣的小商販都很辛苦,起早貪黑,凌晨兩三點就要起來準備。
時間一點點過去,老駱的獸雜湯賣了一碗又一碗。
「喲,兩位?進來坐……」
一對陌生人出現在不大的店面里,老駱看清他們的面孔後一愣,趕忙低下頭去。
新進來的兩名客人是一男一女,都是青春年華,少年青衫倜儻,少女沉魚落雁,宛如璧人,都是顏色絕佳的人物。
特別是穿著留仙裙的少女,老駱活了五十餘年,頭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的人。
因此老駱的頭低得很快,聲音透出謙卑。
歲月會給生命珍貴的智慧,老駱意識到,這兩個年輕人絕對大有身份,自己不能怠慢。
「老闆,
早啊。」少年的聲音響起,清朗溫潤:
「您這賣的是……」
「獸雜湯,送饃饃或者燒餅,可以泡著吃。」
「來兩碗。」
「好嘞,兩位去樓上坐?」
「喲,你這么小的店還有雅間啊?」
「就一張桌子,不大,但起碼視野開闊,也不用受路邊灰塵之苦。」
「行,那辛苦了。」
少年掏出一枚白花花的銀子遞給老駱,隨後便和少女牽手走了上去。
老駱趕緊將銀子放進囊中,暗嘆果然是大人物,出手居然這般闊綽。
少年率先來到二樓,打量幾眼後噗嗤一笑:
「貓兒姐,這大概是老闆平時的私人空間,可以打個盹喝口茶什麼的,你看看,桌子旁邊還有卷邊的小說。」
「那是人家看到我們俊男靚女,以為我們是畸變種里的大人物。」
「果然,商人最精啊,坐吧貓兒姐,這舊土小鎮還挺有煙火氣的。」
這對少年少女,正是沉白和貓兒姐。
在換上符合舊土風氣的衣物服飾後,他倆便穿越緩衝區,來到舊土,並在進入之後一刻不停地往深處前進,直到今天早上才停下來。
此時此刻,沉白已經離開聯邦邊境三千五百公里,絕對超過了73號基地神武軍執行任務的範圍。
他們將不再趕路,開始真正的遊玩,過甜蜜的二人世界。
看著外面忙碌熱鬧的「人」,沉白輕聲道:
「從這個角度來看,人類和畸變種真的很像,貓兒姐你看,那兩個頑童在商量一會兒去哪裡捉青蛙、那個戴著草帽的人正在行竊、街邊的幾個女孩子挑選胭脂鬧得不亦樂乎……」他頓了頓,嘆了口氣:
「真看不出有什麼兩樣。」
「但是親愛的,他們吃人哦。」
「是啊,這就很麻煩了。」沉白揉著眉心,似乎在自言自語:
「在我看來,這是畸變種在道德層面上大幅度落後於人類的地方……吃外貌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智慧生命,他們怎麼下得去口。」
「為了生存唄。」
「也對……唉,我差點忘了,畸變種每月都必須食用一定量的人類血肉,否則必會衰敗身亡,他娘的,這是何等操蛋的設定?造物主真是個惡趣味的傢伙。」
二人說話間,老駱端上來兩碗獸雜湯和很多饃饃,他粗中有細,怕貴人嫌自己手髒,特意拿了托盤。
「兩位,慢用,有什麼事叫我就行。」
「多謝。」沉白拱手笑了笑:
「我們初來貴地,很多地方都不熟,您一會兒忙完了,可否上來小敘?全當給外鄉人普及當地風土人情了。」
「好嘞,您們再等我一會兒。」
老駱很快下樓,二樓又只剩沉白和貓兒姐。
「嘗一嘗、嘗一嘗……」沉白興奮地搓手手,舀了滿滿一勺子,正欲塞進嘴裡時,卻勐然停住,看向對面嬌笑的少女:
「貓兒姐,這裡面……沒有人腦人肝啥亂七八糟的玩意吧?」
「想什麼呢親愛的,一看就是將高中知識忘光了,在舊土,人類血肉可是稀罕東西,這種邊陲小城,怎麼可能奢侈到用人腦做湯啊?」
「這知識點我記得,就是想找你確認確認,別真吃到那種東西,多噁心啊……」
「哎呀呀。」黑髮金童的少女嘴角翹起,帶著很明顯的惡趣味:
「親愛的,話不能說得太死哦,你怎麼知道會噁心?說不定你會覺得很美味呢……」
看著沉白一會綠一會紫的臉,貓兒姐哈哈直樂,笑得捂住肚子:
「親愛的你好傻呀,真是的,騙你的啦。」
沉白滿腦袋黑線,將這一勺子獸雜湯送進嘴裡。
還真別說,這舊土的第一頓確實給了他驚喜。
完全不同於聯邦的烹飪手法,獸雜湯不管人類最在意的「鮮」,uu看書 . 而是花費大心思提升湯的口感,使其醇厚異常,入喉後一條肉香之線貫穿食道,讓人精神一震。
「好湯!」
沉白讚不絕口,覺得舊土之行開了個好頭。
「親愛的,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這話說得我跟餓死鬼投胎似的……貓兒姐,客人的大快朵頤,就是對廚師最大的尊敬了,這老闆手藝確實好,唉,祝願他以後別上前線,萬一死了,這門熬湯的藝術就失傳了。」
「喝湯喝傻了?親愛的,剛才這個老闆是舊土的[奴族]哦。」
沉白怔了怔,拍了一下腦袋,覺得自己心底還沒有接受「已經身在舊土」的事實,思維心態方面也沒轉變過來,居然忘了這麼大個事。
奴族,沒有資格參與舊土和聯邦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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