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們做什麼?」
沈白直接問道,沒有繞彎子。記住本站域名
周玉麟也很直接:
「我希望留下一支軍隊斷後。」
沈白和柳天蒼沒有提出質疑,在這種彈盡糧絕的情況下,除了壯士斷腕,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周玉麟盯著兩人太過年輕的面孔,眼中露出歉意:
「這個方案是我提出來的,因此, 作為第一責任人和計劃實施者,我會留下來,遠征軍的主體將交由張大校,但因為是斷後,所以留下的人們必須有足夠的牽制力,所以……」
「我會留在這裡。」沈白淡淡開口,面容平靜。
——他說這話時根本毫無壓力,萬一出現危急情況,他可以隨時躲到貓兒姐的膝枕上,加上【暴君】強大的破壞力和很拉風的金色火焰,斷後這種任務很適合他。
「我也留。」柳天蒼跟著開口,他是一往無前的武人性格,只要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做,就不會猶豫,而且他打心眼裡覺得就算自己戰死,柳天朗也能代自己照顧好父母。
周玉麟眼裡的愧色更濃,雖然他從一開始就打算留下來,但看到視死如歸的沈、柳二人,卻仍然從心底生出歉意。
軍人本來應該保護未成年,如今這兩個強大的高中生卻和他們並肩作戰、進行這九死一生的任務,這讓周玉麟感到愧疚,覺得自己愧對肩膀上的大校軍銜。
旁邊,剩存的兩名神武軍中校剛想開口,卻被沈白及時制止:
「你們兩個就別去了, 這次斷後,遠征軍主體將返回第一防禦點,以後還會有艱苦卓絕的戰鬥, 高手全部陣亡,剩下的人還怎麼打?」
周玉麟點點頭:
「是的,沒必要把全部家當都壓上,藤中校、吳中校,你們兩個先回去,準備撤離吧。」
神武軍的兩位武道宗師離開,沈白和柳天蒼同時看向座椅上傻愣愣的風花憐。
周玉麟看出他們的疑惑,掏出錄像機,苦笑道:
「本來,風軍座現在的情況,不應該參加這樣的絕命任務,我們也不想強迫她,但是你們看這段視頻。」
他當著二人的面點開視頻,畫面和聲音流暢地播放出來。
視頻里的風花憐穿著和現在一模一樣的戰甲,正襟危坐道:
「前幾天我去動力室看過,發現剩下的能源結晶已經不多,如果在撤回第一防禦點之前,能源用盡的話,務必要果斷執行斷後任務,而且一定要讓我參加!我是現在遠征軍的最強戰力,責無旁貸!」
視頻播放完畢,沈白和柳天蒼都不再言語了。
這確實是風花憐說的話,這位怪獸機械家的二小姐,有一顆敢於犧牲的心。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勢力龐大的風家沒有出面救她……
周玉麟收起錄像機,繼續道:
「情況就是這樣,這次的斷後部隊大約有一萬人,在遠征軍主體離開要塞、向後方退去時,我們會駐守在這裡,攔截獸潮。」
「最少,要堅持二十個小時。」
「當然,斷後雖然危險,但也不是十死無生,畢竟我們依託鋼鐵要塞,主體部隊撤離時,除了隨身攜帶夠吃三頓的行軍糧外,會將所有食物和淡水都留下來,足夠我們一萬多人生存兩個月。」
「到時,鎮守使大人回歸、帶著第一防禦點的袍澤們再殺回來,我們便可脫困。」
「沈中校、柳中校,請你們跟風軍座一起行動,你們都還年輕,未來定會成為我等仰望的存在,是聯邦的未來,所以、所以,請……」周玉麟頓了頓,低聲道:
「請務必,保住自己的性命!」
……
因為時間太過緊急,所以沈白三人沒有分開,都來到柳天蒼的住所,默默調息。
風花憐的天之病症會影響智商,但卻也認人,她知道沈白和柳天蒼值得信任,便跟在他倆身後,像個瓜娃子似的分別扯住二人的衣角,在中間來迴蕩鞦韆。
沈白嘆了口氣,有些不是滋味。
讓傻子上戰場,怎麼都是好說不好聽。
柳天蒼看出沈白所想,緩緩開口道:
「風花憐雖然出身富貴,怪獸機械更是生意做遍全聯邦的龐然大物,可她卻擁有一顆不會動搖的心……相信我,如果她清醒後,知道我們讓她先行撤離,絕對會生不如死。」
「唉,道理我都懂,可我就踏馬的想不明白,你說她堂堂的風家二小姐,都身陷絕境了,怎麼家族還不來救?她可是A級的天啟者,你要說她是什麼家族棄子,打死我都不信。」
「這個啊,我倒是知道一些內幕……但這涉及她的隱私,我不能隨意告訴你,這場戰爭過後,如果我們能活下來,你可以問問她。」
「嘖,你們啥時候有小秘密的?」
「那天晚上,你和我切磋後,她按照約定來我們大日重工的武道場和我比斗。」柳天蒼面無表情:
「我被她一刀砍翻、快要去地府見我柳家列祖列宗的時候,她為了讓我精神點,跟我講了些小時候的事情,大部分都忘了,畢竟我當時,正在徒手把內臟塞回胸膛里。」
「……還挺有畫面感的,柳兄,有考慮去當脫口秀演員麼?」
「呵呵。」
二人說話間,外面已經開始鼓譟起來。
遠征軍的主體開始撤離,他們收拾些必要的物資,從要塞後方有序撤離。
車庫中,能源充足的車輛大約還有一千多個,撤離的遠征軍交替坐車、輪番奔跑,畢竟是武者時代的軍人,速度很快。
漸漸地,留在要塞的人越來越少,沈白透過窗戶向外望去,發現執行斷後的人,都很明顯被精心挑選過。
——必要的高手、軍銜頗高的指揮官、受重傷的士兵……
周玉麟如手術刀般精準,將必要的、可以拋棄的那一部分留在這裡。
沈白知道,接下來,在獸潮的猛攻後,本來就只能勉強開槍射擊的傷兵因為體力等緣故,不可能扛住,本來就充足的食物會更加富餘,可以讓活下來的人堅持更久,久到遠征軍重新奪回這裡。
這樣的決策,在戰爭結束後,絕對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周玉麟在這個時候看似獨斷專行,實際上是把所有責任和黑鍋都抗在了自己身上。
吼——
變異獸的咆哮打斷沈白的沉思,他看了看手錶,十六時二十三分。
遠征軍主體已經全部撤出,舊土新一輪的進攻再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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