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皺著眉頭看著天上的黑洞。記住本站域名
他第一次來這裡時,這東西遮天蔽日,將太陽牢牢擋在後面,讓整個世界變成黃昏。
可是現在,黑洞雖依舊廣闊,不知延展多少萬里,但很明顯,陽光比上次漏出的更多了,破敗的街道也明亮起來。
甚至在斷裂的混凝土溝壑深處,因為陽光的照耀,竟然生出幾朵艷麗的野花。
「怎麼回事……」
沈白皺著眉頭。
對於這個貓兒姐口中的「我們的世界」,沈白一直保持著敬畏。
任何異樣,都可能代表超乎尋常的變故。
「親愛的,你在發什麼呆?」
少女笑嘻嘻地跑過來,纖纖細手捧住沈白的臉,心疼地打量了起來:
「瘦了,但是更俊俏了。」
「貓兒姐,我才在看守所里待了一天,而且被好吃好喝伺候著,怎麼可能瘦?」
「我不管,他們的飯菜,怎麼可能比我燉的變異獸大骨湯好吃?」
「那倒也是……」沈白看著絕美的少女,有些出神。
她一直以黑貓的形象待在自己的家裡,這種少女形態,倒讓自己有些不適應。
「貓兒姐……」
沈白輕喃,本來已經平靜的情緒再次翻滾起來,眸子重新泛起金色的火焰:
「你知道李瀟銳會死在那晚?」
「哎呀呀,親愛的。」少女的笑容不變,悅耳的聲音依然溫柔:
「越孱弱,命運就越發註定,那晚他來時,我看到了一位燒成焦炭的勇士。」
「貓兒姐,你應該提醒我,就算我沒有能力去救他,也可以不讓他出去……」
「為什麼呢?親愛的。」
無盡的廢墟中,少女輕輕開口:
「現在的你很好,正義,熱血,對待感情真摯,有自己的夢想和底線……真的很好,真的。」
「可是啊,親愛的,你才只有17歲。」
「我和你會永遠在一次,永不分離。」
「花開花落,春去冬來,就算歲月的河流枯竭,大地被晚年的恆星烘烤撕裂,即使偉大的人類文明留下最後一滴眼淚,宇宙重新坍縮成原點然後再次獲得新生……」
「跨越時間,無視生死,我們都會相伴到永久。」
「我們才是值得對方相愛的人。」
「你終究會明白,除了我們彼此,世界上再沒有值得去愛的東西。」
少女如同禱告般虔誠,訴說著不可名狀的愛意,她慢慢將臉湊過去,直到二人額頭相抵:
「貓兒和小白,會永遠在一起。」
不知怎麼的,面對這樣的貓兒姐,沈白責備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不知她對自己瘋狂的愛從何而來,但沈白隱隱知道,黑貓小姐所說之語,都是真的。
自己註定,要永遠和她在一起。
少年和少女相擁,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貓兒姐……」
「嗯?」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哈,我的名字麼……太多了,匍匐在我腳下的信徒,敬我比敬神明更甚,但是既然是小白的話,倒可以這麼叫我。」她輕笑著,比天上的太陽還明媚:
「赫莉薇爾。」
……
外面是熱鬧喜悅的狂歡,然而別墅里的柳天朗,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徹骨冰寒。
他跪在地上,額頭觸地,不敢看座位上的男人。
陰影形態的洛教授,依然優雅從容,他聽了一會兒外面的動靜,溫和道:
「九霄王陳金戈,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啊,以一己之力促成雙城結盟,而且這還只是他行動的第一步,接下來,第六生活圈就該熱鬧起來了。」
「老師……」
「天朗,你讓我很失望。」
「老、老師,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哈哈,你這孩子。」洛教授笑呵呵地搖頭,一副寵溺的無奈表情:
「我對每個學生、每個子民,都賦予了同等程度的愛,你們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忍心傷害你們?只不過……對於小孩子,總要給予些必要的懲罰而已。」
柳天朗的身軀抖了抖,但他還是強忍恐懼,沒有尖叫出聲。
面前的男人,擁有輕而易舉毀滅整個藍海市的偉力。
封王級的陳金戈,絕不是洛教授的對手。
——天啟者生而高貴。
那如果是高等級的天啟者呢?
不僅僅是「高貴」而已,他們是一出生就站在雲端的人。
柳天朗不在乎藍海市怎麼樣,但他卻不想死,也不想……讓自己的父母和大哥死。
雖然恨,但他們是柳天朗真正的家人。
柳天朗重重磕頭,額頭皮開肉綻,可以看到裡面慘白的骨頭:
「老師,雖然我沒有這個資格,但是我沒有完成您的任務,沒有阻止雙城結盟,我願承擔一切後果。只求您……」
「只求我,不傷害你的家人,是麼……」
洛教授低聲輕喃,他知道眼前少年對大哥的嫉妒、對父母偏心的憤怒,姓柳的少年積壓了多年的不甘,甚至為了得到力量,暗中算計自己的家鄉,計劃炸死數萬名兒童!
然而在這個時候,少年還是選擇維護自己的親人。
洛教授輕笑一聲,嘴角的弧度越發溫和優雅。
真是看到了很好玩的東西呢。
這才算是……「樂子」啊。
「唉,你這孩子,我又不是什麼魔鬼,快起來吧。」
柳天朗的影子隨著洛教授的聲音而驟然活了過來,它變成個窈窕的影子女僕,扶起少年。
「天朗,藍海市馬上就要亂了,你們的鎮守使陳金戈確實算得上一號人物,他會馬上開始行動……你大哥的武道天賦很高,有可能加入進去,你到時便知道了。」
洛教授有意無意地刺激柳天朗的痛處,接著道:
「雖然你這次的任務失敗了,但計劃卻著實漂亮,直到現在也沒有暴露自己,我就破例,讓你成為[影子帝國]的子民。」
他說著,窈窕的影子女僕化成一灘液體,從七竅鑽入柳天朗的身軀。
「當然,你終究還是失敗了,按規矩,在賜予力量的同時,應該給予你微不足道的小懲……天朗,從此以後,你就別再說話了。」
不可想像的痛苦從舌根處傳來,數以億計的細小陰影破壞著柳天朗的細胞,它們毀滅每一寸神經和肌肉,然後躲到他的喉管中,在給予柳天朗不可思議力量的同時,也斷絕了他說話的可能。
柳天朗咿呀咿呀地嘶喊著,跌倒在重新出現的影子裡。
一入黑暗,便再難看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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