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陣細細密密的輕吻, 落在了菩珠的面龐之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她的彎眉、閉著的眼皮子、長翹的睫毛,俏麗的鼻頭、櫻唇……一一親過, 那吻又沿著她的白膩頸項一路往下,留戀不去,漸漸地加重力道,最後變成了啃齧……

  睡夢裡的菩珠終於被來自胸|口的這種略痛又帶癢的感覺給弄醒了。

  她還困,好睏……

  根本就睜不開眼。

  昨夜真的太累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也不想他碰她。

  她只想繼續睡覺!

  她閉著眼,縮了縮脖, 躲他, 發現躲不開,便胡亂抬手, 推開他壓過來的臉,自己翻了個身,從他懷滾了出來。

  這下終於解脫了。

  她趴著, 臉壓在枕上,打了個哈欠,繼續呼呼大睡。

  李玄度望著她留給自己的一片背影:烏黑的長髮凌亂地散在雪白的肩背之上, 皮膚嬌嫩得好似吹彈可破,細細的腰肢,看著弱不禁風,仿佛他一折便就能斷,其實卻如早春吸飽了雨水的柳枝, 柔韌得超乎他的想像……

  他望著,漸漸地出神。

  和她成婚已經一年多了, 在一起的次數一隻手伸出來五根指頭就能數得過來。

  他竟會日日過寶山而不入。簡直是暴殄天物,蠢不可及。

  他眼底的眸色變得愈發暗沉了, 忍不住朝她又伸出手,掌心輕輕地貼了上去,慢慢撫觸,體味她清早之時那溫暖的柔膩肌膚帶給他的感受。撫了片刻,又覺不盡興,把臉湊過去,張開了嘴。

  還是又痛又癢!

  他想幹什麼……

  菩珠煩惱,伸手胡亂地摸,想扯來被子蒙住自己,口裡含含糊糊地抱怨:「不要!我困……我還想睡覺!」

  李玄度哄她:「你繼續睡便是,別管我,我就親親你……」菩珠忍了片刻,實在忍不住了。

  他這樣,她根本就沒法睡覺,尤其是今早,她真的還很困。

  來了這裡之後,他不是天天忙碌、日日早起,她醒來就看不見他人嗎?

  現在她好懷念那種醒來看不見他人影的感覺。

  她終於掙扎著睜開了黏膩的眼皮子,望了眼窗外透進來的明亮曙色。

  來這裡之前,她便在父親的日誌里看到過記載,道西域這邊,日出日落的時辰比關內原要遲得多。夏日往往亥時方完全天黑,至秋冬,日落雖比夏日提早些,但日出亦會相應推遲。

  如今入秋了,看這曙色,照她來這裡後的經驗推測,早已過了辰時。

  他以前從沒起得如此晚過。何況此刻,雖然人在後頭,但連她都聽到塢堡外隱隱飄來了陣陣士卒早操發出的吼叫之聲。

  她不信他聽不見。

  倘若換她做了都護,下屬都早早地操練了,她怎可能充耳不聞躲在這裡偷懶?

  勤奮不怠,作吏卒之表率,這難道不是一個最高長官應當以身作則的基本素養嗎?

  這才幾天,他竟又如此懈怠了。簡直如同從前那樣,鹹魚附體。

  如此下去,怎麼能行?

  她對他更不滿了,再次推開他,這次用了力氣。

  他沒防備,一下被她推開,跌回到了枕上。

  「不早了,大家都去操練了!殿下你還不起身?你今日無事?」

  李玄度見她看著自己一臉的嫌棄,略覺心虛,轉念一想,又理直氣壯了:「葉霄都能休息三日,今日還在休息!我不就晚了些,怎就不行?」

  菩珠快要被他氣笑了:「他新婚!你和他比?再說了,不是你自己放他假的嗎?」

  她說完,見他就是躺著不動,索性不理他了,自己坐起來尋衣裳穿,口道:「罷了,你要睡自己睡。我起身了,我今日有事……」

  李玄度仰在枕上,見她就要丟下自己了,眼前不禁浮現出昨日那個上術王姊陪在葉霄身邊含情脈脈看他的一幕。

  那滿心的喜歡和崇拜之情,連他這個外人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反觀自己娶了她,新婚之時,她對他何曾有過這般的待遇?從嫁他起,不是在算計他,就是在逼迫他……

  莫說那時,便是現如今,這一刻,她對他還是半點兒也不溫柔貼心……

  李玄度心一陣發酸,酸得厲害,見她已是自顧穿好衣裳,把她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丟下他往床沿爬去,眼看就要下床了,略略抬了抬腳,勾住她腿。

  菩珠被他絆倒,一下撲到了他的身上。

  溫香軟玉一跌入懷,他便一個翻身,順勢將她壓在了身下。

  菩珠在他身下使勁地撲騰,命他放開自己,倒惹得他來了邪性,非但不放,低了頭張嘴,隔著層衣裳,往她的胸|尖尖上狠狠地咬了大一口,咬住了,不松齒。

  菩珠吃了一記大痛,若不是人在床上正被他壓著,必已是跳了起來。

  她「哎呦」一聲,抬手便打他,罵他壞人,要他立刻鬆開她。

  他「嗤」地一笑,抬額看她,眼底眸色閃爍,如暗波流轉,慢慢地鬆了齒,在她衣襟上留了一個口水印。

  「我壞,今日你才知道?」他的嗓音又低又啞,叫人聽了心底打顫。

  平日他總一派孤冷的模樣,此刻這般罕見的神態和情韻……倒叫菩珠忽然想起了從前在京都紫雲觀見到的那個黃昏向雨獨酌壺酒的他,亦是這般衣衫不整,放浪不羈……

  不知為何,她頭皮忽然一陣發麻,方才被他咬過的那處也慢慢地癢了起來,好似……要他再咬上一口,方能解這癢意……

  她咬了咬唇,直叱他名:「李玄度!」

  他懶洋洋地「嗯」了一聲,一臂曲肘,撐在她的肩畔,手支住了他的頭,微微歪著張俊臉,睨她。菩珠聲音變小了:「……你再鬧我,我生氣了……」話音未落,便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朝著自己慢慢地壓了下來,直到他的唇和她的碰在了一起,輕輕地親了一下,猶如蜻蜓點水,一連這般親了好幾下,她的心便也跟著跳了好幾下,好似親落在了她的心頭之上。

  最後他吻住了她。

  菩珠很快就沒了思想,腦子裡空洞洞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喘出氣來,好似聽到他在耳邊問自己:「姝姝昨晚快活嗎?」她面龐紅撲撲的,閉著眼,點了點頭。

  「還想要嗎?」他低沉的聲音在繼續勾引她。

  她的眼睫顫抖得厲害,再次點頭。

  「抱著我!」他命令她。

  她立刻抬起雙臂,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肩背,忽然這時,門上傳來一道仿佛帶了點猶豫的叩聲,駱保的聲音隨之響了起來:「殿下……殿下……你醒了沒?」

  李玄度被打斷了,停下,慢慢地抬起頭,沒好氣地應:「何事?」

  「左司馬一大早就在前頭等……等著殿下,說昨日殿下要他今日引殿下去巡視烽障的。方才他問了好幾遍,殿下去了哪裡,奴婢見不……不早了,就過來問問――」

  他睡在外頭,自然不知昨夜之事。

  一早他疑惑不解,心想秦王又不象葉霄那樣新婚燕爾,搞不懂他怎的今日如此起晚,便一趟趟地來看,門卻始終關著,加上又被催問,於是過來叩門。

  他服侍了李玄度多年,方才一聽他聲音的語調,就知他不高興了,懷疑自己時機來得不對,有點慌神,說話自然也就結結巴巴了起來。

  李玄度面露懊惱之色,遲疑了下,道:「你去告訴他,改成明日……」

  菩珠聽得一清二楚,方才那被男人勾得沒了魂的腦子一下清醒了過來,睜眸,使勁推了推他,打斷了他的話,隔著門對駱保道:「你去告訴他,讓他再稍等片刻!殿下他馬上就好,立刻出去!」

  駱保應聲去了。菩珠催李玄度起來,出去做事。

  他覷了眼她的臉色,嘆口氣,爬了起來。

  菩珠下了床很快穿好衣裳,回過頭,見他還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找他的衣物,搖了搖頭,

  走過去替他找了出來,再幫他一件件地穿戴好。洗漱過後,他胡亂吃了幾口東西,匆匆走了。

  這一天,李玄度在張石山的陪同下,走遍了附近百里內正在修復的所有五個燧障,等回來已經不早了,過了戌時,太陽卻剛下山,光線還很亮,他便順道又去了屯田,察看田地和水渠的修復。

  張石山手下的一個有著豐富屯田經驗的老農吏向他匯報情況,道一切進展順利,再過些天便能播種小麥。至於粟稻,只能先留出地,等明年春來再開墾播種。

  李玄度勉勵了一番眾屯卒,這才結束一天的奔波,回往塢堡。

  早上李玄度走後,菩珠也沒閒著,去看望那些搬遷回來的當地居民。

  張石山已派人幫他們修理因多年無人居住而廢棄坍塌的房子,還沒修好,這些人便先落腳在了塢堡外圍的一些空房子裡。男人都去修房了,剩下的七個女人里,有幾個寡婦,還有十來個孩子,全都又黑又瘦,幾人皮膚生了疥瘡,小女孩的頭髮里也爬滿虱子。

  菩珠叫來醫士給她們治病除虱。又見幾個小女孩身上的衣裳實在破爛,布頭幾乎一碰就碎,有幾個甚至連衣服都沒有,身上穿的東西是用樹皮和草根編織起來的,幾不能蔽體,於是當天便和阿姆還有王姆一道,用舊衣改出了幾件衣服,領她們洗澡,洗乾淨後,給她們換上了衣服。

  她忙了一天,黃昏才回到後院,見李玄度還沒回,想等他回來了一起吃飯,便先去洗澡,洗完穿了套碧羅襦裙,和阿姆一道坐到院葡萄架下鋪著的一張地衣上,倚靠一張矮腳小案,在黃昏漫射的餘光里,一邊納涼,一邊晾乾長發。

  這個小院裡生著一株野葡萄樹,多年無人打理,匍匐在地,瘋長枝蔓,卻不結果。菩珠住下來後,沒砍掉,給它搭了個架子,將葡萄枝引了上去,幾乎蔽滿了整個院落的上空。現在院子收拾得整整齊齊,只住著她和李玄度還有阿姆三個人,十分清淨。

  她才坐下來沒一會兒,駱保便就來了,殷勤地請阿姆去一旁歇息,說他來替王妃打理頭髮。

  阿姆便讓出位子,去了灶房。

  自從阿菊回來後,王妃的一些近身服侍之事便輪不到駱保了。到了此地,他連這個院子也擠不進去了,住在隔壁,心未免失落,此刻瞧准機會終於爭寵成功,心情大好,幫她擦乾長發後,取了梳子,替她慢慢地梳理了起來,梳著梳著,又稱讚王妃頭髮豐美。

  菩珠在地衣上抱膝而坐,笑著和他閒聊:「你最近在忙什麼?」

  駱保道:「原本服侍殿下和王妃,如今殿下日日忙碌,見不著人,王妃也有了阿姆,用不到奴婢了,奴婢無事可做,只好跟著那些粗人練武,還被那個姓張的大青臉給罵了,說奴婢礙手礙腳。奴婢以前跟著殿下也練過的,殿下都未罵過奴婢……」

  菩珠聽他語氣委屈,忍著笑鼓勵:「練武好,你沒事多去練。要是擔心張右司馬,我和殿下說,叫殿下吩咐一句張司馬就是了。」

  駱保勉勉強強地應了一聲。

  菩珠又問葉霄和若月王姊,說自己這兩天都沒看見他們。

  駱保終於重新提起了勁頭,道:「是啊,奴婢這兩天也沒看見!就只遇到王姊帶過來的一個傅姆往他們屋裡送飯去。葉副都尉不是還有一日婚假嗎?賀五那些人今日都在背後設賭局了,賭明日葉副都尉還會不會露面……噯,奴婢也是想不通了,這兩個人日日夜夜對著一塊兒,到底有何樂趣,他就不會膩嗎?」

  菩珠掩嘴笑:「膩不膩不是你說了算!你莫摻和!」

  駱保嘿嘿一笑,撓了撓頭:「奴婢曉得,也就是好奇,隨口說說罷了……」

  李玄度望著院暮光里的這一幕,聽著她發出的笑聲,不覺地停下了腳步,靠在院門口,直到駱保抬頭看見了他,驚喜地喚了一聲,方邁步走了進去,說肚子餓了。

  駱保立刻一溜煙跑去喊開飯。待用了飯,李玄度一襲寬袍沐浴而出,見她還坐在葡萄架下,正在剝著一盤葡萄,走了過去,赤足踏入,坐到她身側,抬手握住她的一把秀髮,深深地嗅了一口發間的香氣。

  菩珠問他今日去了幾個地方,累不累,聽他說把馬都跑得口吐白沫,險些累死,示意他躺下休息。

  李玄度便順勢靠著她仰了下去,頭枕在她的腿上。

  菩珠呶了呶嘴:「那邊不是有枕嗎?」

  李玄度順手拿起近旁丟著的一冊她讀過的書,就著葡萄架上透下的最後一點黃昏餘光,隨意地翻了幾下,口道:「那個太硬,我不睡!」

  菩珠只好由他了,叫他張嘴,往他嘴裡塞了一顆剛剝出來的葡萄。

  他吃了一顆,說:「這裡也有冰?」

  「哪裡來的冰。是後頭有個以前打的水井,涸了多年,清理掉裡頭堆積的淤泥和雜物,竟也出水,淀了些天,阿姆說水能用了,不但清冽,更是涼爽。葡萄便是放在井裡湃過的。」

  他哦了一聲,又吃了一顆她餵的葡萄,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了幾句,菩珠想起葉霄的親事,心裡好奇,便問:「那日你到底如何和葉霄說的,他答應娶王姊?」

  那日李玄度對葉霄說,為了讓上術國放心,也是為了解決都護府初來乍到的困難,他們這邊,必須得有人娶上術國的王姊,這是任務。他覺得葉霄很適合,正好也可以解決人生大事,一舉兩得。誰知葉霄推脫,他就又說,原本是他自己打算納的,但王妃極力反對,絕不容許他納側妃,他怕後強納,後院不寧,無奈作罷。

  自己既納不成了,總得有人來完成任務,上術國正好對葉霄十分滿意,所以人選非他莫屬,他非娶不可。

  便是如此葉霄最後才點了頭。

  李玄度聽她追問這個,自然不說實話,眼睛只盯著手裡的書:「他都這年紀了,有這麼好的事,為何不應?」

  菩珠想想好像也對,想到葉霄和王姊成親後濃情蜜意,兩人如同天造地設,心裡也是歡喜,又餵了他一顆葡萄。

  李玄度吞了下去,用平淡的語氣問道:「你那日對王子說的,都是真的?」說完悄悄看了她一眼。

  菩珠回憶了下,便明白了他的所指。一邊繼續剝著葡萄皮,一邊道:「我不這麼說,他如何安心?難道說殿下你不可靠?」

  李玄度一頓,手跟著飛快地翻了幾頁書,又仿佛漫不經心地問:「那你那日為何不答應王子」

  菩珠道:「殿下你可算是奇貨可居,上術卻一小國,且剛來就答應這種事,有些不妥。至少也要等到日後,遇到了一兩個大國,若還有聯姻之需,到時再予以考慮。殿下你說呢?」

  她說完,再次餵食剛為他剝好的一顆葡萄,卻見他緊緊地閉上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書,忽然拿書壓住了臉,悶悶地道:「不吃了,我飽了。」

  菩珠再也忍不住了,笑個不停,拿開了他壓臉的書,哄他張嘴。

  他起先一動不動,忽然張嘴,連著葡萄,一口咬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叼住了,含在嘴裡,慢慢地舔去她指上沾著的葡萄汁。

  菩珠只覺手指被他的舌給裹住了,又熱又軟,舔得酥酥麻麻……這感覺仿佛隨著手指透入了骨髓,又傳遍全身……

  她終於反應了過來,飛快地抽出自己的手,背在身後。

  他睜眸,從她腿上坐了起來,湊了過來,張嘴含住了她的唇,深深地吻她。良久,在結束了這個帶著甜蜜的葡萄汁味道的接吻後,額頭抵著她的額,低低地問:「你是想我日後也吃別的女子剝的葡萄,咬她手指,像親你一樣地親她嘴嗎?」

  她的呼吸變得又濕又熱,搖頭。

  他用鼻樑親昵地蹭了蹭她發燙的面頰,用催眠般的語調繼續催促著她:「我要你說。你要不要?」

  「不要……」

  她紅著眼睛,終於說道。

  李玄度的眼終於泛出了一縷得意的暗芒,說:「那你記住,日後都要這樣。」

  她說好,乖巧無比。

  他再也忍不住了,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抱進屋,掩上了門。

  白晝終於消盡了它最後的一點光芒,夜幕再一次地降臨。

  夜風吹過,頭頂的葡萄葉簌簌作響。

  阿菊坐在葡萄架下,手搖著一柄蕉葉扇,唇邊噙著微笑,想著明日該做什麼好吃的,才能把她的小女君養得再胖一點。

  葉副統領的新婚夫人,看起來就很好生養的樣子,阿菊心裡很是羨慕。

  ()

  1秒記住官術網網:.。手機版閱讀網址:m.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